赛提斯被这个问题困扰着，默不作声回了房间。德莱文担心赛提斯又想不开，和两人告别后就追着赛提斯跑去了。

他追着赛提斯回到房间，“我说你呀，不要一言不发就走敢不敢？再怎么说我们现在都还在受他们照顾……赛提斯，你在听吗？”

“抱歉，德莱文。”对德莱文，赛提斯永远无法敷衍，“我只是暂时没有搞明白，我始终还是没能明白那个……没有贵族的世界。”

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大家都是怎样的？

赛提斯发现自己居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越来越觉得我很失败。”他坐在沙发上，“我享受着贵族的生活，却对老贵族的行为从心里鄙夷。我想守护公民的利益，却发现我根本不了解公民。”

“‘是什么呢？为什么呢？’——这是我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结果到头来，居然是一个敌对文明的人把我点醒。”

看他迷茫的模样，德莱文先是沉默了片刻。一种感情涌上心头，他暂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就是他选择和赛提斯走在一起的理由——曾经是这样，如今亦然。

“不是所有虫都能想到的。”他坐到赛提斯身边，“绝大多数虫都只生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育……到死也不会向外看一眼。而你已经看到了。”

他笑着鼓励他：“很厉害了，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你违背了生命向上的本能，又把头低了下来，在为芸芸大众思考为什么。”

“嗯。”赛提斯轻轻点头，“我们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记下来吧，如果有了想法，就写下来。”

“我觉得不错……我去找习枫要块白板？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数码板写比较好。”德莱文左看右看，“要不就挂在你这块墙上？我们把这些油画清到角落，这地方大。”

赛提斯笑着点头。

于是很快，画就被清到角落里，巨大的白板强势霸占了它们的地方。最上方用黑笔写下一道虫族文。

「1.一个普通家庭里，雌虫、亚雌、雄虫的一生，分别会是什么样子？」

德莱文想了想，又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D. K：雌虫和亚雌会挨打、会被看不起，然后去上学，勤工俭学，找到工作……到了合适的年龄，低级被雄父许出去，高级成为血包，一直到他们需要你结婚的那天。至于雄虫，他们结婚的时间真的很早。」

赛提斯的答案还没有写，因为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趁着还没出雅图匹亚斯星系，他打算用自己的光脑找几个熟悉的虫问问。

他给小雌父发了消息，小雌父还没有回。紧接着他又给几个熟悉的部下发了消息，也没有回信。他只好绞尽脑汁的想每个熟悉的虫子出身，却悲哀的发现出身平民者寥寥，只好又给元帅、文中将和伊戈尔发了消息。

最后，他下定决心向赫伽摩德发送了消息。

光脑还没放下就传来叮咚一声。

赛提斯心跳加速，颤颤巍巍打开光脑查消息——见了赞德尔，上一次他这么心惊胆战还是给指导老师看他那狗屁不通的毕业论文。

发来消息的是赫伽摩德，他们是上一次翻案时加上光脑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商量怎么演给媒体和全文明的好事者看……尽管在他发出这条消息前，他们的最新聊天记录是相互备注时的打招呼消息。

「赫伽摩德.但林：你在发什么神经？在赤色教书难道还要教一个平民的一生怎么度过吗？不要拿这种无用的东西打扰我。」

换作之前赛提斯可能就不再问了，但他现在已经进化了，他是钮……错台了。

「赛提斯.柯克兰：这和阿什兰阁下布置给我的一个任务有关，不信你可以去问。」

这下对面没有动静了。

就在赛提斯以为赫伽摩德已经不打算理他时，光脑突然弹出来大段大段的文字，填满了整个屏幕。这还塞不下，开始向外吐，最终在赛提斯面前展开了一面墙的长度。

「赫伽摩德.但林：一百年整来，在塞莱卡迪克的中产阶级，有96.143%的家庭都重复着一个普遍的规律——这种家庭里的雌虫会在3岁接受义务教育一直到18岁，87.53%的雌虫会在义务教育毕业后选择升学，12.47%的雌虫会进入社会或家族企业。选择升学的雌虫中，3.09%会选择深造，剩下96.91%的雌虫会进入社会或家族企业……雌虫的普遍结婚年龄在55-75岁。生下后代，再重复。」

「赫伽摩德.但林：亚雌在义务教育结束，也就是18岁前的虫生和雌虫是一样的，这部分我就省略了。他们之后的虫生和雌虫差不多，只不过数据分别变成了43.07%、56.93%；18.52%、81.48%……亚雌的普遍结婚年龄在18-35岁。」

「赫伽摩德.但林：雄虫接受教育到18岁，后续会有协会发津贴分配住所。实际上大部分雄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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