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有狗》
耳边风声渐响,阴影袭上头顶,褚爻睁开眼,对上一双眯起的眼眸。
他的丝帛伞罩在上方,遮蔽霞光,原来尚在黄昏时分,未曾入夜。
喻珩撑着膝盖蹲下,苦恼地皱起眉头,似是不明白一日不见,他们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敲了敲头,恍然大悟:“呀……淑女,早就提醒过你了,有些人看似在帮你,实则不怀好意。”
“你呢?”
褚爻偏过头,抬手拨开一点伞面,从伞与天的罅隙中往外看去,流动的晚霞在她眼底铺上一层明光。
喻珩抬高伞柄,阴翳逐渐侵蚀日光,这双眼睛又变得灰蒙蒙的了。
喻珩出神地看着她的眼睛,喃喃道:“真漂亮。”
褚爻眼里的夕照只剩下伞面上的橘色光晕,淡得几乎无法映照进眼里。额头积攒的血液太多,又快流下来了,她在血色占据视线之前,缓缓闭上双眼。
“我现在……”喻珩吐字极轻,“自然是来帮你的……诶!”
“你挡到她晒太阳了。”季知禅掀开丝帛伞,暮色已经快要消失了。
“阿爻,不要睡。”
褚爻想说她没有睡,但虚弱得难以睁开双眼。
喻珩叹息般地说:“太阳落山了。”
季知禅拥住褚爻,亲吻她的眼睛,“明天,还会有太阳。”
褚爻觉得冷,晒不到太阳之后觉得冷,感受不到季知禅的体温之后,更冷了。
然后下坠、下坠,黑暗在下面等着她,黄泉也在下面等着她。
褚爻挣扎着想要回抱季知禅,想说一起去看明天的太阳……或者,明天不一定会有太阳……
“季衍之,我们还能等到明天吗?”
褚爻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掌心也传来实体的触感。褚爻收紧手臂,用力确认他们的存在。
“阿爻。”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褚爻在季知禅眼里见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要你想,我们会见到明天的。”
褚爻不敢点头,不敢再看——如果这不是回光返照,世上大概真的有神赐的奇迹。
“世人求得一次圆满已是难得,岂能两全?”
喻珩似乎把什么东西拿走了,褚爻闻到一股远去的寒香,但它又像积雪消融后探出冻土的野花,有太阳的气息。
褚爻又开始发昏,意识到让她清醒的不是回光返照,转头看向喻珩。
他收起了丝帛伞,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朵鲜艳的花。
花瓣橙中带红,花蕊如凝血朱玉,像极了今日黄昏时的景色。
喻珩取出一只葫芦,往花蕊上倾倒。
隔着不近的距离,褚爻只闻到了短暂的熟悉酒香,鼻腔再度被寒香占满。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正在减轻,渗血的速度也在减缓。
“你想要什么?”
“别着急。”
喻珩把酒壶挂回腰间,取出一个瓷瓶,酒壶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几下,隐约可见其上红色的印记。
“解药。”
褚爻眸色沉了沉,看着他将瓷瓶转向季知禅的方向,敲了敲瓶身,强忍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面不改色地调用体内真气。
喻珩笑着将两样物品举至身前,“二选一,你要选哪一样?”
“当然是……”
“唰!”
“当!”
变故突生。
褚爻带着季知禅往后飞退,原来的位置上,一伞一剑相持不下。
“咳咳……”
褚爻支撑不住,跪到地上,大颗大颗的血珠成串地往下砸。
季知禅艰难地扶她起身,用力按住她的手,“我去。”
褚爻又呕出一口鲜血,反手拽住他,死死盯住执剑的身影。
“是你的东西吗,就想拿去送人?”
剑客斜刺挑花,被喻珩横伞挡下,剑锋一转,斩下挂绳,葫芦落在剑尖上,被他带向自己。
喻珩骤然开伞,打掉葫芦,倒挂丝帛伞,企图将其勾走。
“刺啦!”
剑客劈开伞面,葫芦杯剑身抽飞,稳稳落在他手中。
“抢什么抢?这是我的东西!”
剑客单手拨开葫芦塞,于空中倒酒,酒液流得到处都是。他掐着袖袍往嘴上胡乱一抹,又朝喻珩杀去。
“只是借来用一用,又没说不还给你。”
喻珩关伞、开伞,找准扰乱剑客视线的时机,将花和瓷瓶统统抛出。
伞面扫过身前,喻珩的身影又突兀地消失了。
褚爻腾空暴起,抢在剑客之前,将它们收入囊中。
剑客愣了一下,哼笑一声,收剑走向褚爻。
“淑女,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来取?”
“谢君逸。”
褚爻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垂眸看向他腰间的酒葫芦,很自然地开口。
“桃花酿,也可以给我吗?”
谢君逸睁大双眼,咧开嘴角,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他僵硬地扭头,在看清季知禅的面容后,脸上所有的笑都收了起来,如丧考妣。
“……”
谢君逸数次张嘴,嗓子眼中挤出半个音调,又归于缄默,如鲠在喉。
良久的沉默后,他问:“你是谁?”
“若筠!”
谢君逸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放在葫芦上的手青筋暴起。
“姜爻,我不欠你什么了。”
褚爻接住酒葫芦,真正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当!当!当!”
谢君逸打开银针,贴地旋转一周,剑气将桃花卷至空中,轰然散开,落下一场桃花雨。
喻珩伸手接住一瓣桃花,朝着季知禅的方向吹去,“为什么不杀他?”
谢君逸抱着剑躲在树后,透过树隙望向天空,没有说话。
“这么好的机会……下次,你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喻珩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是个很好的晴天啊,许久没有见过天上的星斗了。”
满天繁星闪烁,其中北斗七星最为明亮,高悬于天际。
而喻珩和谢君逸藏在树下,月光啊,星光啊,照不进阴影里。
“事已至此,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
谢君逸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嗤笑,“你又为什么不杀?”
喻珩往外走了一点,月光从伞面裂开的缝隙中穿过,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灭。
“我手上可没有什么杀人的任务。”
“我以为,你们都不太喜欢前任首席,恨不得杀之后快。”谢君逸碰了碰树隙间投下的微光,蜷起手指,“或者,毁掉他在意的东西。”
喻珩朝着褚爻和季知禅所在的方向伸手,抓了一把月光,用力握在手中。
“自然是联系得越紧密越好,这样,毁掉的时候才更有意思。”
——
“琉璃花根本不能修复你的经脉,它只起到粘黏的作用。问题始终是你的经脉承受不住宗师的真气。
“现在,你要么永远不用真气,就凭琉璃花缝缝补补把你的经脉拼起来;要么散去一身修为,等经脉养好后重新修炼。
“第一次我能给你续上经脉,第二次是琉璃花,第三次第四次……琉璃易碎,褚爻,你自己想吧。”
“嘣。”
很轻很轻的断裂声响起,室内实在安静,褚爻清楚地听见了这声细响。
但她处在现实与回忆的交界处,无意识地将其忽略。
“阿爻。”季知禅枕在褚爻腿上,挠了挠她的手心,“在想什么?”
褚爻思绪回笼,视线聚焦在手指上缠绕的断发上,若无其事地将其解开,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想,自己扛,也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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