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长生天》
庭月翻身就要跃起。
另一侧肩膀突传来沉力,她动弹不得,抬眼自下而上望去,来人白袍堆雪,暴雨之中,分毫未湿,墨发懒散垂落腰间,肩头还爬了一只黑球,优美嘴唇充满讥笑意味,“坐好了。”
——云渡
“救救我师兄!”
庭月哪还有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哭得涕泪横流,只差给他磕一个了。
云渡只留下一声低笑,手指在空中随意一划,淡紫色光墙呈半圆形罩在四人头顶,暴雨与法力攻击全被阻挡在外,他回头看庭月一眼,微笑道:“渡个雷劫,要我亲自来助,你是第一个。”
庭月长呼出一口气,“多谢多谢。”翻身欲去看陆成沅的情况,再次被陆成沅压住她的肩膀,“……我没事,专心渡劫。”
“……”
而那边的十九名天师脸色难看极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却之前压得他们无法起身的强大威压,又碰上这道坚固无比的防御结界,十九人联手强攻,没留下一丝裂痕。
“我们走。”一位看起来是领头者的天师,对身后众人招呼道。
庭月咬牙切齿道:“别让他们走!”
这话是对云渡说的,云渡挑唇,无奈道:“看来,咱俩的情,是如何也还不清了。”说话间,十九名天师各乘长剑,踏入夜空深处,脚边乌云忽然卷涌翻腾起来,简直和活了一样,遮头盖脸向他们包绕住,一通挣扎纠缠后,脚下突地一空,长剑坠落地面,几人来不及施法,连串砸落下去。
还是离开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四人。
庭月闭目疏通灵力。
十九人面对的只是言笑晏晏,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云渡。
一人道:“兄弟,我们也知道错了,与这姑娘说声抱歉,老话说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家一笑泯恩仇可好?”
云渡温和道:“好说。”
持金鞭的天师道:“若不是这位姑娘之前言辞无礼,行为狂妄,伤了我们面子,我们也不会对她这样步步紧逼,当然,我们也有错,得饶人处且扰人,一笔勾销。”
云渡笑着点头,“有理。”他踏出结界,漫步到十九名天师中间,“八念天师,很是不易。”
“呵呵,我们八念天师可是为皇家做事,”身旁一人得意笑道,“地位与身份要比普通天师高贵的多。”
“十六,住嘴!”听声音是位有些年纪的女天师,转而与云渡道:“这位公子,这姑娘教唆奴隶杀了国君手足,我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可坐视不理,放任杀害王爷的人逍遥离去。”
“王爷死了,我们回去也要受罚,伤了那位仙者的事,也算两清,就算我们不动手,国君知道消息后,也会派出御下天师追杀,你放我们离开,杀害王爷之事,我们只要那奴隶一人顶罪,对我们两方有利无害。”
“我不杀人,”云渡平和道:“我也是一个天师。”举起左手食指银戒,外环凸起繁密字式,两边祥云纹缠绕。
这真是好极了,既然都是天师,关系自然进一步,话也更好说一点。
那领头者已经亲热伸手去拍他的肩,“小友,和我们一起走吧,御用天师的待遇,可比你风餐露宿替人捉妖降魔,好得太多,不,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只要试过一次,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云渡斜斜后撤,那只手落了空,“抱歉,我有洁癖。”他眼睛在微笑,“富贵尊崇于我如浮云,诸位想走的话,请便。”
紫雷如利剑,穿透墨黑云层,分出凌厉光枝,照彻群山,
领头者忍下被羞辱的怒意,心想一个毛头小子,不识好歹,看来没吃过苦头,才敢说什么富贵如浮云的蠢话,也罢,乐意受苦受难,卑贱自处的蠢货,修为再高,也永远比他们低等。面上笑道:“好吧,小友果然与众不同,清风明月的人物,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那就,再会。”
云渡微笑道:“走之前请各位留下一样东西。”
一般说这话的,都是要命的。
众天师目光警惕看向他,兵器在腰间紧握,“小友,有话直说。”
云渡悠悠后倒几步,“放心,不要你们的命。”天边墨云映入他弯翘眼眸,沉沉无光,笑道:“只要留下你们手上的天师命戒。”
成为天师,一要有资质,根骨灵秀,悟性通透,身体强健,二要有诚心,除魔卫道,至死方休;即识乾坤,尤怜草木。具备这两个要求,已是百里挑一。且天师与害人的妖魔鬼怪打交道,在百里挑一的天师中,活下来的十分之五六,又有退却放弃,道心不稳的,还剩十分之四、五,这些人心诚志坚,不惧妖魔,修为坚固,会得到福德正神赐福,左手食指出现一枚天师命戒,命戒不仅是高阶天师身份的象征,更有福德正神护佑,助长灵力,邪魔不侵。
“这不可能——”一名年轻天师跳出来,冷声道:“天师命戒乃福德正神亲赐,是天师身份象征,区区一个野路子,怎敢独占正神信物。”
云渡善解人意道:“消消气,既然你们如此舍不得这枚银戒,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走吧,诸位。”双手揣袖,和气微笑,“祝一路顺风。”
第三道天雷降下。
庭月竟从一阶灵脉跳过二阶去骨升到三阶开悟,心田中的金丹飞速旋转,充盈的灵力在周身温暖运转。
她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淡紫光罩,在幽暗中散发柔和光晕,无数雨珠噼啪砸落上面,晶莹飞溅,挟着凄美的冷意与孤寂的盛大。
她应该很高兴,可她的脸上空落落。
因为自己的弱小害的满金玉为寻她下落不明,师兄替她挡下雷劫,身受重创,而那个无名的女人,刹那自由后,又被推入死亡。
喂陆成沅吃下灵丹,交由薯薯照顾,庭月朝云渡望了一眼,“那些天师呢?”
“走了。”云渡横揣在袖子的手动了动,“我说的是,走了,不是死了。”
顺着他的视线朝盘盘山道看去,一排模糊黑影在山中隐隐约约,大雨瓢泼,这些人像夜游的鬼魂,失魂落魄,神色苍白,在连成线的夜雨中,飘飘荡荡,命若残烛。
头上的幕离被风雨扯落,露出一张张凄慌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谁,不,他不是天师,他是妖怪魔头!”
一人歇斯底里揪住前面人的衣襟,“都怪你,为什么不给他银戒,为什么不给他,是你害的我们灵力全无,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死了好。”
可享过荣华富贵的人,总要比平常人更怕死亡。
庭月站在高处俯视一会,继而淡淡收回视线,没有问他做了什么,云渡有的是让旁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云渡伸出瓷白手掌,指尖接住一颗豆大的雨珠,侧头,笑睨庭月一眼,“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本是结伴的同路人,分离是必然之事,庭月怔了怔,点点头,从他肩膀上拿下睡着的狼球,“再见,对了,把我上次借你的书,还给我。”
云渡甩掉指尖的雨珠,望天一眼,悠悠道:“什么书?不记得了,我从来不看书,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庭月急着去山崖下找那坠崖的无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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