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满级把你们都劈了》
耳畔的嗓音,很轻,很柔,吐气如兰。
那声音传到夷则静的耳朵里,却只炸得他头皮发麻。
几乎是同一时间,却见他头顶玉冠光芒一闪,身后人尖叫一声,被重重弹开,夷则静趁机往前一窜,只听嗤拉一声,衣服都被合拢的椅子扶手撕开一块!
布料的撕裂处是锯齿状的齿痕,夷则静难以置信地回头,这才发现,那椅子的扶手上竟不知何时也长满了牙齿——每侧扶手都长着整整两排,齿尖锋锐,几如尖刺。
……得亏他之前为了和郁清和说话,特意在身上布了层结界。不然这会儿撕开的,怕不止是衣服了。
顾不得庆幸,夷则静视线迅速上移。那椅子的“全貌”终于映入眼帘,换来他一个惊恐的眼神。
他……他甚至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东西。
两侧的扶手长出牙齿、四条椅子腿成了没有皮肤的羊蹄,更骇人的是,原本木制的椅背比之前高出整整一尺,表面已然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血肉,从他的视角,还能看到肉块细致的肌理,中间的横档,则化为了一根森森的白骨,直挺挺地嵌在血肉之间。
——他之前难道就一直坐在这玩意儿上?!
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涌上脑海,然而夷则静已无暇顾及这些——
只听一声呻|吟,被他头顶法器弹倒在地的“椅子人”四脚挥动,竟又迅速地爬了起来。
长在椅背上的人头犹自恍惚地摇晃两下,缓缓眨了眨眼,视线又慢慢落在了夷则静的身上。
……糟糕。
夷则静暗道一声不妙,默默捏紧了腰间的玉佩。
正待捏决施法,却感脚下忽然一空。地面竟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隙,长长的舌头从缝隙中探出,直直便朝他腰上卷来!
夷则静反应不及,腰上已被裹住。被拉扯着向缝隙里坠去,便如要被地面吞噬一般——偏偏就在此时,那“椅子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怒骂一声,竟也哒哒哒地朝他冲来!
两边居然还争上了!
夷则静一声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不及细想,他只得匆忙施了招舞空术,尽可能将身体从地面中拔出。生怕地面突然合拢切他脚腕,又赶紧运使灵力,将覆盖在周身的结界匆匆缩小,护住双足;但面对冲上来的“椅子人”他却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他头顶的玉冠是护身法器没错,但这法器是需要充能的。方才那一弹,已然将玉冠里的力量全部用尽,要再用出第二次,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他自己,这会儿还在忙着与地上的缝隙角力,稍用松懈便会被彻底吞下,在这种情形下,要他一心二用再捏一个术法,也实在强人所难……
完了。
望着已经冲到面前的“椅子人”,夷则静脑海中一时竟只浮上这两个字。
——电光石火间,却只听一道破空声响。
似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掠过,而后便是“铮”的一声。
眼前的位置忽然空了。什么都没了。
夷则静茫然眨眼,直到听见一旁传来痛楚的呻|吟声,方后知后觉地转头。
这才发现那“椅子人”竟已被钉到了墙上。
钉它的是一柄柴刀,深深贯入那邪物的体内,刀身没入大半。
夷则静都看傻了。
那正试图吞他的地面似乎也傻了,缠在他腰上的舌头都微微一松。
这下夷则静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又掏出块玉佩,用力一捏,那舌头上即刻燃起一层青火,哀嚎着又缩回了地面。
地面的缝隙重重合拢,差点夹断他的脚腕。好在夷则静舞空术学得不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人都跃了出来。
才刚落地,又听身后“咔哒”一响,愕然回头,正见锁死的窗户被人用力拉开。
一个穿着粗布灰袍的身影从外面跳上窗檐,看了眼被钉在墙上“椅子人”,又看了看除衣服外完好无损的夷则静,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
苍白肤色、瘦弱身材、腕上一枚布满裂痕的素镯——
不是别人,正是初音。
不久前见到的种种又浮上脑海,他用力咽了口唾沫,默不作声地朝着门口挪去。
“你咂嘴……是什么意思?”他麻着胆子问初音。
“没什么意思,觉得你没流血,很可惜而已。”顶着初音名头的钟默坐在窗檐,相当坦诚地回了一句,“还有,别往门边走了。”
“外边,也有脏东西过来了。”
“……!”夷则静一惊,本能地停住脚步。下一瞬,便听“吱呀”一声,房门竟一下被从外面推开了。
“广林兄!”叶惊弦的声音旋即响起,“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你这儿有动静——”
话音未落,注意到坐在窗台上的钟默,叶惊弦复又沉默。
屋内的气氛越发古怪起来。夷则静惊魂未定,大脑也一片混沌,只下意识开口,说了自己方才遇袭的事。
顿了顿,又神情微妙地补充道:“当时,情况危急……是初音姑娘救了我。”
貌似。
更多的话他不想多说,只想赶紧把眼前古怪的两人统统送走,好给他一点空隙理清思路。
不想叶惊弦听了,却很不意外的样子,啪一下打开手中折扇:
“那种怪东西,你也遇到了?”
夷则静一愣:“你为何说……‘也’?”
“不久前乔大郎与耄老遇袭,袭击他们的同样是这样似人似椅的邪物。”叶惊弦正色,“这种邪物闻所未闻,又善于伪装,哪怕是食灵者,遇到它们也免不了吃亏。”
“我们正打算召集所有人前往主屋进行商议。正好你俩都在,要不随我一道?”
叶惊弦说得认真,听得夷则静又是一愣。正要开口推辞,却听身后钟默冷冷出声。
“叶惊弦是吧,你鞋子怪好看啊。
“今早穿的也是这双吗?”
……?
夷则静话语顿住。
似是意识到什么,他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叶惊弦脚上。呼吸蓦然一滞。
他确信,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叶惊弦是没错。
但他脚上的鞋,分明是姽婳娘子的。
不、不止是鞋……
目光微抬,却见叶惊弦雪白的衣袍底下,隐隐可见红色的下装;腰间更是有一圈血线,正在飞快晕染扩大。
脑袋嗡的一声,夷则静不再说话,缓缓向后退去。
面前的叶惊弦却忽然笑了一下。
下一刹,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断为两截。上半身如炮仗般高高飞起,竟是舞着扇子,直直朝着夷则静门面扑来!
夷则静吓了一跳,却还是及时握住了腰间的玉佩。正要施术,却感后领被人用力一揪,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险而又险地避过眼前一击!
只剩半截身子的叶惊弦勃然大怒,再次开口,发出的却不再是叶惊弦的声音:
“退下,修灵者!”
钟默维持着薅人衣领的姿势,一下将人拖到窗边,闻言皱了皱眉。
“你骂谁呢。”她不高兴道。
迷迷糊糊被她薅走的夷则静:……
不是,修灵者?谁?谁又骂你了?
怎么感觉绕到最后被骂的是我啊??
“还装。”半截叶惊弦一下趴在地上,两手撑地,抬眼冷笑,“你和那食灵者在树林中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就是那个潜入宴会的修灵者,还有什么话好说。”
夷则静:……
啊?!
他震惊地看向钟默,后者只微皱着眉,靠在窗边往外一看——
夷则静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又是一变。
……只见窗外,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或者说,站满了“东西”。
全是与方才椅子人相似的玩意儿。只是有的脑袋长在灶台里,有的脑袋长在床上。他们扬着动物般的蹄子,正一层一层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声势之浩大,犹如千军万马。
又听不远处有阵阵惨叫响起,接二连三。夷则静耳力很好,一下便听出来,那些声音都属于此番与会的人。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夷则静呼吸逐渐急促,一个糟糕的猜想渐渐于他脑海中成型。
几乎是同时,他听见旁边的钟默冷哼一声。
“这么大阵仗,全体出动啊。”
她抬眼看向地上的半截叶惊弦:“不玩躲猫猫了?”
半截叶惊弦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自然是不玩了。”他沉声道,“毕竟心心念念的饺子终于找到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真正的宴会游戏,这才开始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夷则静心跳如擂鼓,却听旁边的初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所以对你们来说,‘混进宴会的修灵者’才是真正的饺子——
“合着你们还真不知道所谓的‘饺子’到底是谁啊。”
她叹了口气,无比自然地反手将窗户拉上:
“我说呢,我之前拷问那‘椅子’那么久,一点都没问出来。原来他是真不知道。”
“……”一听这话,半截叶惊弦神情登时沉了下来。
“残杀同修之仇,本就该找你报。没想到你就是饺子,那更好——新仇旧怨,一起了了!”
说完,抬起下巴,属于叶惊弦的皮囊竟瞬间裂开,从中窜出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尖啸着便朝他们扑来!
钟默本能地想要抬手格挡,谁料抬到一半才想起那用惯的柴刀已被她丢了出去。手边空空,一时没有任何顺手的东西,一咬牙,索性收手换腿,一脚蹬出,边将那东西踹飞出去,边飞快开口:
“结界!”
“啊……哦!”
夷则静一下领会,赶紧祭出随身玉佩,唰地一声,在两人周围张开一层四方结界。
结界透明,刚好能让他们看清外面的东西。钟默冷眼望着那被自己一脚踹到门外的乌糟玩意儿,没好气地咳嗽了两声:
“你这结界力量很薄啊,牢吗?”
“放心!”夷则静立刻道,“这是我潜心一年做出来的成果,包牢的——”
话音刚落,那团黑色玩意儿又张牙舞爪地扑了进来,一头撞在结界上。
咔嚓一声,结界裂开一道缝隙。
钟默:“……”
夷则静:“……”
感受到来自旁边的谴责目光,他讪讪低下头去。
“这,可能是灵力的舒张没有做好。我再加一层。”
说完,攒起元功,掐起手决,以最快速度,认认真真地又补了一层防护结界。
这一回,再没看见裂缝了。就连结界被冲撞的声响都小了很多。夷则静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两层结界叠加,视野也不再透明,更像是一层蒙上了雾气的琉璃。夷则静暗松口气,转头正想找钟默问个明白,却见她正四下张望着,不知想到什么,再次拧起了眉。
夷则静被她神情吓了一跳,忙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钟默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体内恶咒涌动,激得她又是一阵咳,“我只是想找一把刀。”
“哦哦,小刀是吧,我有啊。”夷则静赶紧道,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刚要递过去,对上钟默没有感情的双眼,又本能地停住。
“那个,初音姑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犯一个大错,“请问你为何需要刀?”
“割你啊。”钟默理所当然地乜他一眼,摊开右手。
“不不不请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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