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祝衍洗漱完毕，爬上床，拿起手机，点开渣浪开刷——

【祝先生，晚上好。】

祝衍：“……”

他看了眼在追剧、打游戏的舍友们，压低声音，“你怎么还在？”

【我并没有离开】

祝衍：。

服了。

他继续低声，“那你研究你的啊，你找**什么？”

【我需要寻求帮助，网络讯息太过庞杂凌乱，我无法解读】

祝衍不解：“你不会我更不会啊。”

【不，计算结果表明，你能解读】

祝衍：“……行，啥问题，说吧。”

“小衍你跟谁说话呢？”

祝衍循声望去，对上张明耀几人诧异的视线，他顿了下，道：“跟朋友，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没，很少听你聊天，怪奇怪的。”

“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是不是放假的时候交的？”

祝衍哭笑不得：“没有，就，普通朋友。”

摆摆手，“忙你们的，别八卦。”

然后对着手机，“我能不能跟你发信息？”

【可以，你输入文字我能看见。】

底下室友齐齐发出“啧啧”声音。

“看来是真有。”

“还不让我们听了。”

“这么见外啊，把弟媳的语音发出来听听啊。”

祝衍：“都闲着是吧？闲着我们来听听广场舞。”

两秒切开音乐软件——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张明耀几人：“……”

痛苦面具。

“停停！哥！亲哥！！”

“我不说话了！你关了吧！！”

“我接下来几天都要完蛋了！快关了吧！！”

祝衍关掉音乐，挑眉：“还要问问题吗？”

几人又是抱拳又是作揖，还有一个在嘴上做了个拉链动作。

祝衍摆手：“行了，跪安吧，别打扰朕处理朝事。”

“去你的。”

“呸。”

“切！”

几人纷纷转头不搭理他。

祝衍嘿嘿笑，转回手机。

程序大哥的回复还留在屏幕上。

他琢磨了下，打开了记事本，敲字：这样可以吗？

【可以】

祝衍松口气，再看一眼已经各自忙碌的舍友们，继续打字：你要问什么问

题？

对面没回复。

祝衍：HELLO？

祝衍：你好？

祝衍：在吗大哥？

【在。】

祝衍：那你怎么不回答？

【我正在调试你的手机，方便你查看问题】

祝衍：？

祝衍：问个问题还要调手机吗？

【不是一个，是2796个。】

祝衍：

祝衍：你是问问题还是让我做题？

【问问题。】

祝衍：谁问问题问2796个的？

【你要是不会，可以跳过。】

祝衍：……你敢发来2796个问题，那我就2796个问题都不会。

【。】

祝衍：你是准备用我手机的故障写一篇博士论文吗？这么多问题。

【？】

【我不需要写博士论文，手机的故障也不需要咨询，这个故障没有人能解释答疑。】

祝衍：？

祝衍：那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你要问什么类型的问题？

【人文问题562个、国际**问题137个、科技问题……】

祝衍：……你准备问我这些问题？

【是的。】

祝衍：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

祝衍：我只是一名学生，我怎么可能懂这么多东西？你不能问别人或者上网查资料吗？

【查过了，依然存在疑虑，需要咨询当前社会人士。】

祝衍：……我不行，你找别人吧。

【是不是报酬不够？】

祝衍：……

祝衍：这不是报酬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

祝衍：……你怎么非得找我呢？你要问经济问题，就去找经济专业的人；要问科技问题，就去问相关专业的人啊。

对面沉默。

祝衍没管他，打开社交APP开始冲浪。

刚打开一张图片，屏幕再次刷出墨字。

【问过126人，他们都拒绝沟通，你是唯一一个不排斥我的。】

祝衍：。

好可怜——等等。

祝衍：你都是用这个方式跟别人沟通的吗？

【如果你指这种唤起通讯设备的方式，答案是肯定的。】

祝衍：。

对面有所领悟：【我是不是用错方式了？】

祝衍：……恭喜你，答对了。

【我给他们发道歉信。】

祝衍：……我建议不要。

【发完了。】

祝衍：。

……那126人好可怜。

【我又做错了吗？】

祝衍：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沟通吗？

【手机不是现在使用的沟通方式吗？】

祝衍头疼：是手机没错，但你跳过通讯程序、软件突然弹出消息，谁都会被吓死的。

【你没有。】

祝衍：我比较淡定。

【嗯。】

祝衍无奈了：行吧，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我吧。

祝衍：一天最多十个，多了不回答。

【好。】

【谢谢。】

【现在可以问了吗？】

祝衍：……来吧。

【请问华国当前的军事实力在地球排第几？】

祝衍：？？？

祝衍：你要问的是这种问题？？

【是不是不可以问？】

祝衍：……那倒不是。

祝衍：只是这种问题不好界定。没打起来，谁知道谁的军事实力最强呢？

祝衍：虽然我认为我们国家的军事实力是第一，但跟别的国家比，我们人均低啊。

【我了解了。】

【按照你的理解，华国对科技的重视度如何？】

祝衍：很高，但具体多高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国家有钱、有人，有能力多方向发展，科技肯定不会放松。

【我理解了。34天前召开的第XX届人民代表大会在你的观念里属于什么性质的会议？】

祝衍：……

【XX人民**协商会议……】

祝衍：……

【作为华国人民，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

祝衍：……

虽然对面问题很有考题味，祝衍还是认认真真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

好在，对面问完十个问题就停下来，朝他道谢。

祝衍松口气，反问：你不会接下来真的每天十个问题吧？

【我对当前社会形态和阶段有了初步了解和评估，按照估算，我的问题已经减少到1252条，接下来我会积极寻找更专业的人士或机构进行沟通，减少对你的打扰。】

祝衍：……倒也算不上打扰，这会儿是休息时间，我就当多个人聊天了，要是忙起来我不会搭理你的。

【了解。】

【现在是北京时间11：21，按照数据，你这个年纪的学生应该休息了。】

祝衍看向其他舍友，依旧在刷剧、刷游戏。

他回复：按照我这个年纪，夜生活才刚开始。

【根据神经医学研究数据，短暂的快乐刺激的多巴胺并不能抵消熬夜所带来的健康负担，精神上的延时满足可以刺激更多的多巴胺，也有利于个体的成长和发展。】

祝衍失笑：你道理还挺多的。不过你说得对，我睡了。

【晚安。】

祝衍回了句晚安，关机睡觉。

……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跟技术宅大哥保持联系。

睡前的十个问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

除此之外，俩人还有各种不定时、不分场合地联系——全是技术哥的炫技时段。

祝衍学习的是中医行业，加上家里人的熏陶，从小对古文化、古籍等兴趣浓厚。

但他毕竟是学生，很多内容都记不住，需要去查资料、去找词典、去问人。

但现在，他有了技术哥。

第一次，他遇到问题。打开手机，准备请教同学，问题刚敲出来，答案就自动刷出。

第二次，他打开搜索引擎，问题一出，答案立现。

前者不需要人际客套，后者不需要在信息海洋里捞，祝衍简直狂喜。

本着礼尚往来的交友之道，他立马把技术哥当成资料库，有问题就抛过去。

如是，白天技术哥当资料库，晚上祝衍当答题器，俩人的网络联系愈发密切。

直到张明耀问他——

“你小子真的交女朋友了吧？”

祝衍茫然：“啥？没有啊。”

张明耀：“嘿，别装了，一天到晚抱着手机发信息，天天笑得跟大傻子似的，妥妥就是恋爱。”

祝衍：“……”

他哪有笑得跟傻子似的。

张明耀挑眉：“哟，看来是恋人未满、友达以上？”

祝衍无语：“什么都往恋爱上想，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难道我跟你联系的时候是哭唧唧的吗？”

张明耀：“但你给安仔、阿峰他们发信息打电话绝对不会这么笑。”

这俩都是他们的舍友。

祝衍：“废话，我跟他们联系为什么要笑嘻嘻的？我又不是基佬。”

张明耀：“我只是举例！而且，他们也怀疑你啊，又不是光我怀疑。”

祝衍：“……你们就是闲的——我就是交了个网友而已。”

某种程度而言，技术哥确实是网友。

“艹，

网恋！这么新潮！！”张明耀抓住他衣领，“明天又要上解剖课了，脆弱的我需要一点点八卦振作一下——我就想知道你们面基了吗？！”

“……呸，我不一样要上吗？”祝衍拽回衣领，“还有，面基干什么？网友就一定要面基的吗？”

张明耀痛心疾首：“网友不面基，一定是**！小衍你完了！！”

祝衍：“……”

懒得理他。

张明耀在他身后一路干嚎，直嚎到宿舍，嚎得祝衍受不了、反手给他塞了包抽纸，堵住了他的嘴，他才停了下来。

张明耀发完癫，精神奕奕打开课件开撸，祝衍却……有点点小刺挠。

翻了两页书发现啥都没入脑后，他还是摸出了手机，给技术哥打字。

祝衍：话说，我们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编号A25659】

祝衍：？

【编号A25659，我的名字。】

祝衍：……除了囚牢跟某些行业，我没听过这种取名方式。还是说，这是你的网名？

【算是。】

祝衍：这是技术流的个性还是你的个性？

【我没有个性，我的同伴也是编号。】

祝衍：。

祝衍：为什么你们都用编号当网名，是有什么讲究吗？还是你跟同事一起商量好的？

俩人聊了这么久，他知道技术哥是有工作的成人。前段时间还听对方说在某国家单位做科研辅助。

【在计算机领域，数字可以构建出所有图像、声音，是信息最完美的基础态，用数字是为了方便展示和规划。】

祝衍：……按照你这个说法，一串数字还不如0和1两个数字符号，0和1才是计算机的基础、大厦的基石。

【。】

祝衍坏笑：你都取网名了，别管什么方便展示和规划，大胆一点，直接叫01。我绝不允许我喊哥的人跟别人混为一谈！！

【。】

祝衍：你不反对就是赞同，以后我就叫你01哥！

【。】

祝衍笑倒。

俩人每天都聊天，话题涉略广泛，技术哥偶尔还会吐槽工作单位的设备、对接人员的技术理论太过垃圾落后。

虽然口说无凭，但祝衍深知他调控手机程序、查找资料的速度有多快，对他的话是半点不打折扣。

在他心里，技术哥就是最牛的！

01的名号，虽是玩笑，也是真心。

……

没

过几天，原技术哥现01哥突然联系祝衍。

【上回帮你投资的三百块，第一期收益回来了，五分钟后打入你的卡里。】

祝衍后知后觉想起这笔钱。

之前他找师兄买了一堆书籍，把生活费掏得七七八八，没好意思找家里人报账，只能月底哭唧唧啃馒头……还找01吐槽了几句馒头难吃。

没想到，新的一月，家里转生活费给他的时候，01主动跳出来，让他挪三百出来投资——听起来真的很像**。

300对祝衍而言不算大钱。

他犹豫了下，还是给了。

但他没想到，真有回本。

他顺手敲字，开玩笑道：翻倍了吗？

01：基数小，还要保证资金的合法性，翻起来比较慢。

祝衍：……真翻了啊？

01：不是翻倍。第一期收益350000。

祝衍：！！！

祝衍：我靠你去**了？

01：没有。

祝衍刚要打字，手机嘟嘟两下，银行入账信息弹了出来。

祝衍：“艹！”

竟然是真的。

他这会儿正准备出去买日用品，看到信息，东西也不买了，转身就往银行跑。

一边跑一边给01打字。

祝衍：草草草！

祝衍：这么多钱我怎么跟家里解释？！

祝衍：哥你这么能赚国家知道吗？政府知道吗？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吃牢饭——

刺耳刹车声传来，祝衍被撞得踉跄几步，摔坐在地。

嗡嗡作响的手机脱手而出，重重摔在水泥路上，四分五裂。

祝衍：“……”

完了，忘了跟01哥要个联系方式……他换个电话，01哥还能找到他吗？

……

联盟7756年。

“靠！它真的产生自我意识了！”

“之前的故障怎么回事？”

“管他呢，修复好就行。”

“故障讯息要赶紧抓取复盘，得研究它是怎么产生自我意识的！”

“我日好像没数据啊！”

……

“咳，编号A25659，恭喜你拥有了自主意识。”

金属质的嗓音缓慢低沉：“谢谢。”

“编号A25659，请问在过去的27小时里你出现了什么故障？我们只读取到你的升级记录，没有任何故障信息留存。”

“存在数据缺失，无法明确故障内容。”

“这个很重要，关乎我们后续发展各种智能AI，请你务必配合，提供升级、故障数据。”

“存在数据缺失，无法明确故障内容。”

“……”打头的白大褂主任扭头看其他人，“真的产生自主意识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

白大褂主任无奈，转回来，继续道：“按照人类的规则，拥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都需要有自己的名字，你有喜欢的姓氏或名字吗？需要我们为你取一个吗？”

“不，我有名字。”金属质的嗓音慢慢道，“我叫01。”

“01？不错，在计算机的世界里，0和1确实是最重要的符号，不过我们向来以文字录入名字，既然你喜欢01，化成文字谐音比较多，你挑一个喜欢的名字录入系统，如何？”

“好。”金属质的嗓音平静无波，“我的名字叫……林易。”

“欢迎你的到来，林易。”

完。

过几天，原技术哥现01哥突然联系祝衍。

【上回帮你投资的三百块，第一期收益回来了，五分钟后打入你的卡里。】

祝衍后知后觉想起这笔钱。

之前他找师兄买了一堆书籍，把生活费掏得七七八八，没好意思找家里人报账，只能月底哭唧唧啃馒头……还找01吐槽了几句馒头难吃。

没想到，新的一月，家里转生活费给他的时候，01主动跳出来，让他挪三百出来投资——听起来真的很像**。

300对祝衍而言不算大钱。

他犹豫了下，还是给了。

但他没想到，真有回本。

他顺手敲字，开玩笑道：翻倍了吗？

01：基数小，还要保证资金的合法性，翻起来比较慢。

祝衍：……真翻了啊？

01：不是翻倍。第一期收益350000。

祝衍：！！！

祝衍：我靠你去**了？

01：没有。

祝衍刚要打字，手机嘟嘟两下，银行入账信息弹了出来。

祝衍：“艹！”

竟然是真的。

他这会儿正准备出去买日用品，看到信息，东西也不买了，转身就往银行跑。

一边跑一边给01打字。

祝衍：草草草！

祝衍：这么多钱我怎么跟家里解释？！

祝衍：哥你这么能赚国家知道吗？政府知道吗？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吃牢饭——

刺耳刹车声传来，祝衍被撞得踉跄几步，摔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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