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盛怀安气息浮动一贯君子温润的皮囊下此刻血脉喷涌。
他一直心爱的女子如今握着另外一个男子的手。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回忆、错愕、眼下令他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姜时愿也是这般握着他的手二人在满河花灯前起誓。
盛怀安不敢忘他又怎么舍得忘?
那年的上元灯节是他与阿愿的定情之日。
两岸边人潮涌动往来行人语笑喧阗而过。
盛怀安在前头执灯走着同时也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女子看着她摇着手中的兔儿灯盈盈笑着跟在身后他亦勾了唇角。
他们逆着人流而走各自藏着心事这份感觉纯粹而又美好。
青涩的心事羞于说出口而这份隐秘的爱意又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所以盛怀安计划了许久想在上元灯节向姜时愿告白。
可是这周围的人太多他寻不到合适的地点只能红着脸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倏然身后的女子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
“阿愿怎么了?”
女子亦是羞赧地瞒着螓首指了指河灯。
盛怀安懂了她的心思向船夫买了两个河灯。
河岸上许多年轻男女一起放着河灯水面上星火点点漂浮着荷花灯。
每至此时大庆都会流传着一段神话听说只要以金墨在荷花瓣上写上自己与心爱的姓名放入河中随波漂流
盛怀安写下姓名极快地弯身送荷花灯。
花灯临行之际他又勾着荷花瓣不让它飘去。
盛怀安垂下眼睫问到:“阿愿你说天上真的会有神明吗?我的愿望会成真吗?”
女子亦蹲在身边看着散着亮光的花瓣上模模糊糊透出秀美的字体——盛怀安。
而在盛怀安旁边还跟着一个姜时愿。
此情此景正如她也陪在他的身旁一般。
姜时愿盯着他勾着花灯的手迟疑地伸手握住。
盛怀安一怔侧头看他眼中既是惊又是喜这是阿愿第一次与他有肌肤相触。
世家教养出来的礼仪分寸最为严格男女授受不亲阿愿怎会不明白又怎会不懂她这一碰说了什么意思?
他已然明了阿愿也喜欢自己!
他们互相喜欢。
盛怀安侧头看着她低低地笑着回握着她的手。
他问:“阿愿....以后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吗?”
橘黄的烛光将女子的面容映得尤为清丽眉如新月眼如秋水盈盈淡淡。
他见她羞赧地低下头亦跟着心神荡漾。
花灯月下一切氛围刚刚好盛怀安
的眼眸中蕴着炙热的神采心之所动他俯下身来朝着她娇艳的红唇而去却意外地吻到她冰冷的指腹上。
盛怀安微愣有些痴了:“阿愿?”
姜时愿的指腹抵在他的薄唇上眼睫簌簌颤动:“太快了怀安。我们慢慢来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啊....
时至今日盛怀安想起此话甚是唏嘘原以为他和阿愿能够白头偕老、地久天长没想到只是黄粱一梦。
姜家失势后他也被迫承担一族的命运娶独孤氏为妻。
婚后他虽待独孤忆柳极好相敬如宾可也随之种种情感也停留在“敬”上他始终无法再爱。
他清楚自己不是无法再爱
若是不再遇见他本可以完美遏制相思之前的若是她的身边没有出现另外一个男人他不至于此刻嫉妒到发疯。
此刻本该是属于他的阿愿却成为了沈浔的妻子。
盛怀安听到阿愿“这个世上没人再值得我付出信任除了阿浔。”脸色黑如铁铸。
姜时愿看着沈浔莞尔一笑:“有我陪你。”
“好。”沈浔应下语气温柔。
二人携手迈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久散不去的药香晨曦跃动在珠帘之上。
机灵的侍女立马卷起珠帘并唤道:“夫人你要见的沈浔公子以及姜姑娘来了。”
听见人声卧在湘妃竹榻上的独孤夫人猛咳了几声勉强撑着瘦如竹的身子坐起身来。
极瘦且惨白的手欲伸出烟帐之外却无意打翻了放在木托上的药碗霎时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小心夫人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侍女出声。
而那只手的主人还仍在漫无目的地搜寻着颤颤摸索着几上每一寸终于摸上青玉坠子紧紧攥在掌心之中。
“芍药你先下去。”独孤夫人开口说道。
“是。”侍女低头退出。
等门扉悄悄阖上室内光线黯然只能闻到刚刚被无意打翻的药香。
姜时愿的视线落在一卷烟帐后的人影上刚刚见独孤夫人的举动姜时愿隐隐觉得有异问道:“夫人似是....有眼疾?”
“是晚辈唐突如果夫人不便告知的话....”
“没什么好隐藏的这是我做的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独孤夫人两鬓斑白有着不符合年岁的沧桑。
姜时愿:“孽?”
独孤夫人极为珍惜地将坠子捂在胸口:“姜姑娘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是的但是阿浔还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阿浔”二字独孤夫人深深叹息气若游丝:
“麻烦姜姑娘转述给沈公子吧,老身无颜见他。”
“阿浔...”姜时愿看向沈浔,柔声道:“你可还记得蒋县丞说过沈府中少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位就是老夫人身旁的女婢子,蓝禾。”
“那位奴婢子亦跟着死里逃生,成为了现在的独孤夫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夫人冠夫姓,一直身居后院,鲜少出门走动,也是怕自己曾为沈府中的人身份暴露,再次引来杀身之祸。”
姜时愿逐条分析道,曾经的疑问一一解开,难怪外界对神秘的独孤夫人知之甚少,原是夫人为了保命,不得不隐姓埋名。
“姜姑娘说的不错。”,蓝禾摸着玉佩的每一个纹路,似有兴叹地笑了笑,“如今,我终于能获得解脱了。”
她终于能重新做回蓝禾,属于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地活着。
蓝禾听到沈氏后人亦是沈浔被找到的消息,是震惊、诧异、也是惊喜的,她日日夜夜在佛龛前忏悔打坐,哭瞎了眼,如今终于再换来一个赎罪的机会。
姜时愿轻唤,握着他的手不由力道重了几分。
可她身边的人如今安静得可怕,就像一个严明的刑官。
沈浔的瞳孔漆黑如墨,有着令人看不清的底色,姜时愿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却捕捉不到他的一点想法。
她不知道沈浔是否也早就猜出来,也不知他当下的心境,是喜、是怒,还是哀?
蓝禾勉强扶着她的病体,坐起身子:“我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想活到再见到你的那一日,向你赎罪。”
蓝禾不知沈浔站在何处,只能凭着感觉,望向帐外,并摸着一月前从汴京送来的坠子,眼
角流下血泪。
“那时摸到坠子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个坠子就是沈氏祖传之物,也是当年沈煜老爷送给白姑娘的定情之物。”
姜时愿此刻开口:“我们此来洛阳是为了彻查沈府当年被灭门一案,还请夫人将线索告知我们。”
“我会将一切告诉你们....”蓝禾的声音虚弱得不成样子,“但是,在这之前,我能摸摸你嘛,沈浔?”
沈浔抬起眼眸,瞳孔漆黑,一瞬冷然。
一帐之隔,两人无言的‘对视’。
双眼不视的蓝禾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异样,继续说道:“沈公子,我能摸下你的脸吗?”
再次重复一遍,就连姜时愿也猜到了其中的用意。
每个人的骨相、皮囊皆是独一无二的,蓝禾想通过摸骨来验明沈浔的身份,这么说她一定很早之前就见过沈浔!
可....姜时愿抓住疑点,问道:“可阿浔是花魁之子,生来不受沈府待见,名字也从未进宗庙,一直被生母养在青
楼中,藏得极好...
按理来讲,蓝禾别说见过沈浔,连沈浔的存在都不应当知道。
姜时愿蹙着眉头,又想到沈老夫人一直不待见沈浔的生母这点时,就隐约已经猜了大半。
但她还是稳住怒意,尽量平稳问道:“所以,夫人为何会见过阿浔?
蓝禾抖着收回手,手心都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此事关系沈浔,姜时愿头一次不再温润,任凭这个伤口是蓝禾刚愈合的一道疤,她也要不留情地揭下:“夫人怎么不敢说了?
“夫人日夜优思,后悔不已,甚至哭瞎了双眼的事,是不是跟沈浔有关?
“夫人,请告诉我,当年你究竟对沈浔做了什么?
姜时愿语气也跟着不再平静。
帐后之人抽泣的声音并不响,却清晰地落在沈浔和姜时愿的耳朵中。
良久之后,多年的煎熬,纵使再痛、再悔,也要将这一切袒露出来。
犹如蚀骨,犹如刀刃刺破血肉的痛,才是她该承受的罪孽。
*
蓝禾的回忆如同随波淡开的水纹,缓缓扩开。
一切的缘由要回到二十年前。
圣德十一年。
蓝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迎上头顶上那道失望、痛心的目光,闻言消息的沈老夫人气得将茶盏摔在地上。
一声高过一声。
“煜儿真的是被那个烟尘女子勾了魂儿,放着世家的名誉不顾,放着大好的官途不享,非要取那个狐媚子为妻,简直闻所未闻!
“这个贱妇胆敢勾引我儿。
“有我在,休想娶白梓玥进门,真的.....真的是....
沈老夫人的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蓝禾赶紧扶她至罗汉榻上,抚背顺气。
缓了许久,沈老夫人握着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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