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
不知为何,于怀鹤的手掌似乎变得温暖。
归雪间抬起眼,似乎想要一探究竟,但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于怀鹤紧绷的下颌。
他慢慢垂下了眼,不再费这个力气了。
于怀鹤碰了下归雪间的眼角,动作很轻,又很快移开,指腹贴着他的额头,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点,估计是在测试他的体温。
于怀鹤的语调似乎波澜不惊,他说:“没有发烧。”
归雪间呆呆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到几不可察,但他的脸在于怀鹤的掌心中,每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会被轻易察觉。
于怀鹤将散落的长发往后拢了拢,归雪间的眼睛还是睁不开的样子,就这么看了一小会儿:“困就继续睡。”
然后,于怀鹤收回了手,从掌心,指腹,再到指尖,一点一点滑过归雪间的脸颊,最后完全离开。
归雪间失去支撑,好像有点不舍。
他从被子里被拎出来,又被塞回去,像个人偶一眼被摆弄来摆弄去。
还是很身残志坚,在被子里闷闷地问了句:“那上课怎么办?”
于怀鹤道:“请假。”
归雪间将自己整个人团在被子里,脸颊好像还残留有于怀鹤指尖的温度,是冰冷的,也是温暖的,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再醒来时,外面很亮,窗帘也遮不住日光。
睡够了觉,归雪间的意识清醒了一点。
昨天回来的太急,他也太累,根本没有时间检查自己的灵府。而按照上一次的经验,第一次使用鞭子,他不可自控地投身入灵府。
在此之后,他没有再去过。
归雪间尝试着凝聚昨天得到的那支箭,周围的灵力浓度太低,他知道做不到,只是想试试。
归雪间眼前一黑,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再睁开眼时,已经置身于一片雪地上。
这里像是梦境与现实的间隙,是独属于归雪间的地方。
他感觉很宁静。
归雪间抬起头,这里好像有了变化。
天幕低垂,阴云密布,天色是介于明与暗之间的灰调,除此之外,只有亘古不变的雪。
但雪下的大了些,地面的积雪也更厚了。
归雪间微微蹙眉,思考这或许与他昨日吞食的那支箭有关。
他随意选了个方向向前走,地面没有他的影子,因为这里的每一片雪花,无论是从天空飘落的,还是堆积在地面的,都是他作为主人在
灵府中的倒影。
在不远处归雪间寻找到了一个很浅的印迹是那根首尾相接的鞭子似乎转瞬就要被这场雪淹没失去痕迹了。
归雪间想或许这就是他感知到被吞食的东西使用起来是有次数的原因魔器不是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毕竟他确实是个人
他继续寻找昨天的那支箭。
又找了很久才发现雪地上缺的一个点走近了看就像一支箭斜射入积雪中只留有箭羽的一小点痕迹难怪这么难找。
归雪间蹲了下来心念一动落雪于瞬间填满了那个空隙灵力化作实质凝聚成了那支箭。
然后那支箭出现在了归雪间的手中似乎是对他猜测的佐证。
雪一刻也不停地下落在归雪间的眉眼间。
他缓缓眨了下眼堆积着的细雪缓缓从他的睫毛上滑落。
雪即是归雪间归雪间即是雪。
*
从灵府中出来归雪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中午于怀鹤抽空回来归雪间没有发烧只是脱力他也要回来照看他。
可能他的做法确实就像那个大夫说的归雪间太过虚弱要好好养养不好就**。
他带回了饭菜又顺便给归雪间灌了药。
归雪间表现得很乖往日他在于怀鹤眼神的压力下不得不在药凉透了之前喝下去很苦大仇深今天吃了饭过了一会儿主动喝了熬好的药。
喝完药归雪间发现于怀鹤打开一同带回来的盒子里面是一盏琉璃灯。
书院里的是普通灯笼琉璃灯样子很好看更重要的是看起来不会轻易被风吹灭。
归雪间问:“这个是不是很贵?”
他有点愧疚是他自己偷偷溜出门把错推在灯笼上的。
而于怀鹤很穷自己也很穷没必要买这类价格昂贵的东西。
于怀鹤瞥了他一眼:“不贵。之前也打算买的。”
归雪间问:“为什么?”
于怀鹤淡淡道:“原来的灯笼放在床头打翻后可能会着火很不安全。”
语气似乎是不想归雪间再问下去。
归雪间听懂了还是说:“我平时也不动它怎么会打翻?”
于怀鹤挑了下眉:“你睡着后,不太老实。
归雪间:“……
他都睡着了,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只是偶尔起来发现半床被子已经掉到地上。可能灯笼也曾经遭受过他无意间的袭击,只是被于怀鹤抢救下来。
……就当他没问过好了。
归雪间试着动了动手脚,睡了一个上午后,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向于怀鹤表达了自己想要上课的意愿。
于怀鹤盯着归雪间,意思简单明了,觉得他还是要继续歇着。
归雪间在床上扑腾了一下,表示自己的身体问题不大:“我觉得自己好了,喝了这么多药,也该有点用处。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而且今天下午有一节课和你一起。
他想说的是,有于怀鹤在,就算他真的支持不住昏倒,也会立刻得到
但话还没说出口,于怀鹤就同意了。
起了床,才发现舍友们得知自己病了,也表达了关爱。
孟留春送了果子,但因为是凉的,被于怀鹤扣了。
严壁经留了张纸条,说今日会为归雪间诵经祈福。归雪间想,这酒肉和尚原来还真信这一套啊。
至于别风愁,他也留了张纸条,字写的不大好,另附有几枚丹药,他说:“听说这对你们人族有好处。
归雪间很感谢,但他不能乱吃丹药。他的经脉没有经过温养,身体也很脆弱,虚不受补,普通温养的丹药都不能常吃,这个药效猛烈,吃下去他就真的要找丹师看病了。
第二节是阵法课,他可以亲自向别风愁表达感激了。
这一节阵法课和往常不太一样。
课上到一半,先生说明日是每隔七天一次的休沐,所以要布置作业。
作业分为两份,先生左右手各摆了一叠纸,每个人按顺序上前领取。
等在场每个人都领到了后,先生强调:“左边这份较为简单,是课上讲过的阵法初识,如果不懂,可以翻阅书籍查看。右边这份……很难,并不要求你们一定做出来。
这作业布置得似乎不是很情愿。
归雪间有点奇怪,将拿到手的作业看了一遍,发现先生说的很对。
左边这份作业,只要求绘制出简单的阵法,书上皆有原图。右边的这份却是规定了阵法名称,要求改写这个阵法,达到阵法本身没有的效果。
打个比方,左边这份只要照葫芦画瓢,右边这份却
要求学生将西瓜也变成瓢。但西瓜肯定不能做成水瓢,就得用阵法的作用,将西瓜皮改造成拥有水瓢的特质,可以是让西瓜皮保持永不**,也可以让西瓜的外壳也变成葫芦那样的木质。
而每一种改造都会引发无数种可能,阵法的构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必须要非常熟悉材料的用途,且了解阵法的本质,才能准确找出最适合的改造方法。
归雪间对着自己的题目思考一会儿,有了大略的想法,但按照阵法先生上过的这三四节课,根本没讲到这么深入的程度。
这不就等于修炼三天,直接让人筑基?
难道先生表面上很放任学生,实际上要求非常严格?
别风愁一拿到作业就叹气:“我娘让我来书院好好读书,认真完成功课。可打架的功课我在行,这个都是什么,我能不能不学。”
不能,得学一年,听说如果第二年实在不想学才能不学。
归雪间听他提起母亲,转头说:“那我帮你写好了。”
反正先生本来对他们的课业就没什么要求,作业完成与否也没说奖惩,对别风愁这样一个化形才几年,字都认不全的妖族来说,实在太难,归雪间帮不帮他,他都不能自己完成。
别风愁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是个急性子,直接问:“那你能现在就写吗?”
归雪间拿起别风愁的题目,果然,难题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能抄袭,只能自己想。
归雪间思忖片刻,又翻书确定了一遍,提起笔,一气呵成,画完阵法图。
待墨迹干了,归雪间将纸推到别风愁面前,把笔也递给他:“记得写上你的名字。”
一般人决计不可能画的这样快而准确。因为阵法画在纸上,不能发挥出任何用途,大多只是画个大概,做到摆阵时心中有数。而然归雪间没办法真正摆阵,只能在纸上绘出,从小到大画的不计其数,才能做到这么流畅。
“你两份都画完了!”别风愁的红眼睛都亮了,“虽然你不能打架,对这些倒很在行,就像人间的状元那样。”
归雪间笑了下,夸修仙的人像状元意义不大,但别风愁对这些知之甚少,估计也只知道这种夸人方式了。
先生发完作业,就安心闭眼休息,不再上课,下面早已一片讨论声。
或许是别风愁的声音太大,前面坐着的人早听得不耐烦了,回过头,居高自傲道:“什么都画完了,
难道你还能解开另一道题不成,只做完简单的,有什么了不得的?
别风愁拍了下桌子:“你自己写不出来,就觉得别人也写不出来!
鼻子“哼了一声,骂道:“废物。
那人气的七窍生烟,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我废物?我出身自金骅世家,十岁就跟随师父修**奇门遁甲,至今也有七年,都解不出这道题目,就你们……
气到说不下去,直接将别风愁面前的纸拽了过来,似乎要大大批判一番。
归雪间有点同情地看着对方,同窗,那你实在是没什么阵法天赋。
那人看了一会儿,话哽在脖子里,僵硬道:“你画的,画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他虽然不会解,但学了这么久,门道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又很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帮我也……解了题?
别风愁又插嘴:“你又不是我,和归雪间住一间院子,凭什么帮你?
那人瞪大了眼,隐忍不发,最后还是折下宗门弟子高傲的面子:“那,那我付灵石,请你帮帮我。
别风愁又想说话了,估计是说你想用这点灵石侮辱谁?
归雪间连忙打断他的话:“可以。
别风愁是个有钱的妖,自己却是个没钱的人。
灵石用的所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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