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正圆》
樊瑞刚整修好的庄园被查封了,勒令整改期限是无期。背后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樊瑞几次试图联系郑源都不得而终,想起他从这里离开的表情,他也有些心虚。他拐弯抹角地想从韩娇那里打听,发现她把自己拉黑了,还从其他朋友那里知道了她新发的朋友圈:多行不义必自毙。
傅一青自那天结束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樊瑞想找他都没地方找,也不想找,他这次真是背着自己干了个大的,把他坑死了。好在这里只算是他的消遣,他就是有些良心悔过,有些对不住郑源,和李华。每当想起李华当时在台上的表情,他就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在深夜里有点难以入眠。
曾经动不动就聚在一起喝酒的三人组解散了,樊瑞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喝了几天酒,还是扒拉出郑源的电话号码,认认真真地道了个歉。
但郑源显然没消气,把他的实体店一口气搞垮了好几个,全部是勒令查封,还有几个庄园被判定成所谓的违章建筑,要进行拆改。
这一套下来损失可不止几个数,而且他看起来还没罢休,让樊瑞焦头烂额,最终求爷爷告奶奶地见了他一面。
郑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小少爷,只是莫名沉默很多,让樊瑞感到他还是变了的,只是一时察觉不出他是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我没有怀疑过你和韩娇。”郑源说,“我把你们当成朋友。”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够愚蠢,也怪不得旁人。本身他就脾气暴、不合群,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私塾都没朋友,有的也是围在身边的溜须拍马之徒。只是他待在私塾的时间长,身边人的背景也都大差不差,说话反而直白干脆,郑源就天真的不疑有他。
但是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也是他默认的,对李华的伤害,他们每个人都跑不了。
郑源又有点想动怒了,但他不知道这怒气是从何而来,可能是看到樊瑞,也可能是每当想起就恨不得捅死那个傻逼的自己。
特别是当李华那样看着他,说出那样一番话。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和崩溃,让他一时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感到自己可笑和悲哀。
上一次感到这样的痛苦,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他那时觉得自己没人要了,在那天,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活该。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一瓶药,从里面磕出了几个白色小药丸,不喝水的吃了。
樊瑞看到那个名字皱了下眉,这是一款治疗心理疾病的药,能稳定情绪,但是副作用很大。
“你怎么吃这个?”樊瑞欲言又止,“这个药对身体危害很大。”
“没事。”郑源收起来,“是不是傅一青。”
樊瑞看着他,点点头。
又一次让傅一青猜对了,他说郑源早晚会发现是他。郑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樊瑞看到上面整齐划一的名称,全是他名下的产业。这是赤裸裸地威胁,郑源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在示意他开口。
樊瑞叹息。
那天回到家后李华看起来和平常无异,甚至能和郑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郑源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两个人的视线会撞,一个平静,一个避开。每当郑源避开李华的视线,李华都会垂下眼。他们仿佛回到了以前冷战的状态,但又都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郑源这次没说对不起,也没解释,更没有强制要求。
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李华那天最后一句话。那句不是告白却又像告白的话。心软是喜欢吗?他不敢回答,他不敢面对,他逃避的当起了胆小鬼。更何况还是在那样的事发生后,仿佛一直追寻的唯一一点希望,又被他自己亲手掐灭。平心而论,李华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是他一直在不停地索取、掠夺,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与伤害。李华坚持冷硬,他恼羞成怒,可李华坦然又真诚,让他无地自容,无脸面对。那是郑源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绪,叫惭愧。
愧疚与自责来临的那一刻,让郑源拿头撞墙。他又想哭又想笑,只能眼眶干涩地做出一个扭曲狰狞的表情。李华喜欢他,或者喜欢过他,他应该以此为乐,沾沾自喜,更加不要脸的凑上去,可他不敢,他终于在这场单方面的追逐中感到汗颜。像是一种弥补,他什么都没再说,远离了李华的生活。
胡建国问李华,想住校还是想继续住在这里?
李华就明白了,郑源再一次放过他了。
这次应该是真的了。
李华说回学校吧。
他便从家里搬出去了。
他搬走时什么样,家里就一直维持什么样。郑源一直没来上课。后来老师把他们的座位调开了。
李华感到解脱。他望着窗外的阳光,知道寒冬过去,真正的明媚来了。
郑源去看了医生。他很痛苦,又无法排解。往常养成的习惯是找李华,抱着他,仿佛看着他,只要他在,自己撕裂的灵魂就能愈合。但那样巨大的创伤过后,真正在他心上留了一道疤,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所有的一切,全都错了。
他是一个太坏的人,坏的他自己都无法接受了。
他自嘲似的跟医生断断续续地讲,医生怀疑他有躁郁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给他开了药。他拿着小药瓶说真的有用吗?医生说药只是辅助治疗,但有一定的精神寄托,或许也有一些心理暗示的作用,但总之,情绪不好时、不想给别人带来伤害时,可以吃,但是要少吃。
郑源没有少吃,有些苦的药丸滑进食道反而让他感到安定,好像这真是有用的良药。
李华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他刚进教室,就察觉到和平常不一样。他感觉这类似一种第六感,是食草动物踏进丛林对食肉动物的恐惧。他几乎一眼就锁定了距离他很远的另一个原本空着的座位,郑源坐在那里。两个人四目相对,李华还是感到一阵寒意,但很快这种抵触又警惕的情绪就被困惑替代。他看到郑源看着他,片刻后有些痛苦的移开了目光,从桌兜里拿了什么仰脖吃了。
李华不明白也不好奇,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新同桌是一个很内向的女生,两个人偶尔会因为物理题交流,但说话不多。自从郑源回来,他就有些如坐针毡,总有种不安全感,好在的是这种情绪没有维持多久,郑源就申请了辍学。
他不想上了。
郑玉安说:“转学和休学,你选一个。”
郑源没有胆量选第一个,他还是想离得远远地看看李华,就选了休学。
郑玉安看他神色萎靡不振,问他是不是又跟李华有关。郑源说没有关系,怕郑玉安找李华的麻烦,只休了一个星期,又强打起精神上学去了。
当时樊瑞问他:“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郑源没有回答。
樊瑞跟他说:“源子,既然这样了,我也跟你摊牌了,傅一青是有错,但是真正的问题,出在你,你谁都怪不了。”
郑源想,他已经知道了。
他很累,太累了,累到不想再想这些了,不是不报复,是还没想好,也没心情想怎么报复。
药让他嗜睡,也让他昏沉。他想,怪不得会让人的情绪稳定,天天这样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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