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到武汉的生活变得按部就班，乏味枯燥。

只是张珏唉声叹气的情绪不减反增，通常，祁远每每看到她这样就要问。问了她也不说，只能用美食或是购物来帮她缓解情绪。

不过，远行一趟之后的好处是，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

那场话剧的票在武汉卖得不算热销，祁远是提前几天去剧院买的票。

他大概是还不清楚现在社会已经快速发展到能在网上直接买票了，所以是工作日的一个中午抽空去买的。

从都江堰回来后，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有所成长了。虽然效果并不显著，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现在想来，什么爱不爱的，大概是放纵惯了自己，对什么都还不够伤心。

譬如他感觉到，自己的这段婚姻，如果再不开始用心经营起来，可能随时都会分别的样子。

人们把5.20设定为一个有一定意义存在的节日，类似于情人节或是七夕节。

那天是周六，头天晚上张珏出去和周蔚吃饭去了。

她把林实让带回来的礼物给她了，那女人看见礼物忽然就开始泣不成声，即便是在座无虚席的餐厅里，也难掩悲伤的情绪。

张珏在想，她可能是还没从和文山青的感情里走出来，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看见一切有关于玉的饰品。

可是令她也没想到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周蔚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么甘愿沉溺在爱河里。

那会儿她试图说点儿什么安慰她，但一想，自己也不见得多清醒多理智。

但她也思考了一件事，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这样的黯然神伤。

大概是一切以遗憾作为结局的感情。

那天吃的是韩餐，两人喝了两瓶烧酒。

聊得多为林实现在如何了，她哭过之后又变得清醒了许多。

“最近没放纵啊？”

张珏喝了一口烧酒，半杯下肚，依旧面不改色。

周周蔚听得明白她的玩笑话，也轻飘飘地回击道“你也不来陪我。”

“难怪哭得悲痛欲绝。”

周蔚看了看周边，试图想一个回答，于是道“我哭是因为林实这礼物一对比，我发现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我花钱。”

“怎么说？”

“你带回来的那个羊脂玉的手镯我一直没舍得买。”

张珏了然，又百思不得其解，回了句“那你还不忘记他？”

周游端起杯子道“嗯，喝了就忘了。”

两个玻璃酒杯轻轻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直接干了。

也许是情绪过分低落，她连一瓶都没喝完就感觉昏昏欲睡，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张珏沉默地打开了周蔚的手机，拨了电话让人来接她。

酒喝完后没一会儿的时间，她看见一个男人迈着焦急地步伐走来。

他身上有种很沉静的气质，张珏觉得看着他能让人想起一种中药。

不过，事实也如此，他走进后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是第一次见面，张珏简单打了个招呼。

男人半弯着腰把周蔚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一块玉器，生怕她要碎掉。

张珏打趣道。“经常听周蔚提到你，算是见到了。什么男人让她这样念念不忘呢。”

他打了个招呼，脸上扯了一个极为牵强但礼貌的笑容。

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道了句“谢谢。”

张珏扬扬眉毛，笑了笑离开了。她想起文山青的表情，也不知道自作主张这一次为他俩准备的告别，是好是坏。

祁远的车没有停在停车场里，他买了一些面包提在手里，因为法棍已经长到购物袋装不下了。大概还有一些菜，她猜。

男人爱逛超市买菜是不多见的，偏偏祁远就是这样的人。

站在商场的门口，他的等待显得无比安静。

那时候，他站在商场大门的侧边，沉默地看着远处装饰建筑的灯光随意变幻着。

张珏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歪着脑袋问“等了多久？”

“没多久，刚刚买完出来。”

“买什么菜了？”

“牛肉之类的，还有一些蔬菜。面包打折。”

“嗯？今天做活动吗？”

“没有，过了8点嘛。买了抄手，明天早上用这个给你做早饭。”

张珏笑，没说话。

两人走在一起，聊天的语言变得多了起来，相处也更为舒适融洽。

她感到，从那儿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多了起来。

以前坐在一起看电影都不会讨论剧情的，即便是足够惊险的悬疑片，也能被他们看出一种法制频道的严肃感。

倒是现在，一部简单的文艺片，两人都能各抒已见聊好一会儿。

话匣子里面不是空白，也有深厚的内容。

那天回去后，夫妻俩洗完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张珏深感脑袋眩目，于是躺在祁远的腿上微微闭着眼。

也没能睡着，头顶的光亮得刺眼。

“这个灯挺亮的。”

她嘀咕了一句，语气很轻，像随时有要睡着的可能。

“小玉？”

祁远把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眼睛上，盖住了一部分光照。

“喝多了？”

他又问，呼吸的温度亲昵地从她的耳朵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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