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磕磕绊绊地走着，初五这天就这么来了。今天可是好日子，镇上开市了，大家都赶着进城呢，村口的吴大爷天还没亮就起来给他的宝贝牛吃草。

林家有卷卷，就不用像过去那样也早早的去村口那等着了。林修从山上下来后就驾车带着屁股着火的林圆圆前往镇上。林圆圆不知道从哪知道今天开市的消息，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很兴奋。

说是赶车，其实靠卷卷自己认路就能走到镇上，他们也不急。蹄子哒哒的响声闷在泥泞化冻后的雪地里，卷卷原本就黝黑的四肢现在更是布满脏污。

林修揽着林圆圆坐在板车上，思考着给车加盖的可能性，片刻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是他会空间阵法就好了，车上加盖，这就是另一个可以移动的家。现在给车加盖只会给他带来阻碍。

“哥哥，是镇上！”林圆圆判断镇上有没有到，是依靠一棵歪脖子树来判断的，那棵树长得歪七扭八，主干与枝丫之间活脱脱像是两棵树一般，所以只要看见那树她就会说镇上到了。

“对啊，镇上到了。”林修也不反驳她，顺着回话。

卷卷拉着他们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镇上，还没进去，就被堵在镇子大门外了。好几个村的牛车都在这儿，四处都是交谈声，牛哞声。大家都穿着过年赶制的新衣，再穷苦的人家也会挑件补丁少的衣裳。有的人甚至等不及进去，直接就地摆上了自己做的吃食手帕，还是守城的护卫将人驱散大家猜能更快的进镇上。

林圆圆看着周围的热闹景象，跃跃欲试地想跳下车，林修连忙把她拉住“你今天可是穿的新衣裳，你再看看地上。”

林圆圆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衣服，又看了眼夹杂着家畜粪便的地，犹豫了片刻还是没下车。

入镇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那时陆敛也已经到了。陆旻不知怎的病了，这几日都在家里修养，陆敛怕过病气给林圆圆都没和林修一起去上山修炼，在家照顾弟弟。

他们先去了往常吃惯了的早食摊子吃面，才吃几口，两个小的就坐不住了。尤其是陆旻，平时是个小大人模样，生病在家闷了几天后在热闹的镇上也待不住了，想要到处看看。

“坐好。”陆敛大手镇压，将陆旻按耐不住的心压下去。

“吃完了才能去逛。”林修也对着两人说道，期间还伸出手拉林圆圆的小辫子，提醒他吃饭专心。

好不容易吃完了，林圆圆和陆旻就迫不及待的牵着自家的哥哥往人堆里扎。各种气味飘荡在街边，包子煎饼豌豆黄，各色小吃勾着街上人们的肚肠。人群拥拥挤挤，一会儿朝着点心铺子去，一会儿又向着茶汤铺子上，林修和陆敛两人就像那随风飘扬的蒲柳，带着俩孩子这里靠靠那里靠靠。

镇上的铺子大多都开门迎客了，初五可是迎财神的日子，商贩们自是要扫塌欢迎，芙蓉面也不例外。

芙蓉面的伙计找来时，林修一行人正在看胸口碎大石的表演，林圆圆和陆旻从路过杂艺摊子时就挪不开眼了。陆敛都抱着人走远了他们都还扭过身来看，林修无奈，转身抱着孩子回来了。

“哥哥，那个是什么？是个人吗？”林圆圆原本专心的看着壮汉碎石，余光却突然瞟见躲在角落处的一个小小的带着灰尘的身影，看着像个小孩。

“是猴子。”林修自然也看见了，他凑在林圆圆耳边告诉她。

“哥哥，小猴子好可怜。”林圆圆看着那只猴子，秀气的眉头紧锁，眼里流露出不忍，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林修和陆敛对视一眼，正要向他求助，芙蓉面的伙计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林公子，秦掌柜的想请您去店里一趟。”伙计身上也焕然一新，穿着新的店服，整个人神清气爽，看得人心生好感。

林修连忙转身，抱着林圆圆背过身来面对着伙计。陆敛也跟着打配合，只有连忙这个看热闹的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沮丧的林圆圆。

“走吧。”在陆敛怀里的陆旻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一起带着走了。

走到芙蓉面门口才发现店内装潢也换了一遭，看着就干净整洁许多，又是在年节里，更添了几分喜气。

店门口是秦掌柜翘首以盼的身姿，四十几许的人，也许是保养得当，仍跟二十多的人似得。只不过他身边带着两个丫鬟装扮的人，今日这事也许有蹊跷，那蒋夫人该不会来了吧。

林修本就走在前头，身后跟着陆敛，他一只手抱着林圆圆，左手向后一挥，示意陆敛灵机应变。

陆敛也看见了门口的三人，又有林修的手势，身上的气势霎时就变了。变得更加沉稳内敛，林修带他修炼这几月，他的养气功夫也愈发好了。尽管他平日在林修几人面前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却不是如此。

沉默的他缀在林修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打手，怀里的陆旻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不同的氛围，也板着个小脸。

“林公子，快进来。新年大吉，这是给圆圆的红包，可不许推拒。”秦掌柜上前来迎他们，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把红包放在林圆圆怀里。

还不等林修开口说话，他又继续说下去，话里话外确含着歉意“这般好的日子叫公子前来实在冒昧，只是我家夫人对公子实在是好奇的紧，还望公子见谅。”

林修这才发现秦掌柜对他的称呼换了，过去秦掌柜唤他“林哥儿”他们俩还算是平级的关系，这一声公子叫下来只怕润颜丹比他想象的能赚很多啊。

秦掌柜身后两个衣着整齐，但从刚才就石柱子似得侍女此时恭敬的上前，一一行礼后就带着人朝内室走去。

林圆圆被陆敛接过放在地上，俩个小家伙找到往常玩耍的位置上坐好，他们知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是不能听的。陆旻也趁此机会询问林圆圆为什么要掉眼泪的事情。

拉开珠帘，内室里坐着一位颇具气势的女子，容貌姣好，看着年轻却不敢让人将他轻易小瞧了去。

“林公子。”那名美妇人嗓音婉转，如黄鹂翠鸟，说话好听的很。

“蒋夫人。”林修颔首，抱拳行礼，走到桌前坐下。陆敛站在门外等着，没跟进来。

“不知道林公子可愿将方子卖与我？”蒋夫人开门见山，染了蔻丹的纤纤细指轻点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林某不愿。”林修淡定摇头，手中不停的给自己斟茶，早食摊子的面今日有些咸了，他渴了一路。

“那林公子想怎样合作？”蒋夫人也不恼，试探试探罢了，毕竟当初秦玉就和她说过林修不愿卖方子。

“很简单，我润颜丹卖给芙蓉面，芙蓉面再出售就是。至于芙蓉面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那就与我无关了。”林修言简意赅，只想早点结束这场会话。

蒋婕低头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按理说商人重利，这般暴利的东西该抢过来才是。可她看林修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独具一格的气质，终究还是按捺住了那些阴暗想法，只顺着林修谈这次合作。

“对了，蒋夫人觉得这芙蓉面如何？”林修将要走时，回头看向蒋婕。他自是看出来了蒋婕服用了润颜丹，但不是一整颗。

蒋婕一开始不敢用那润颜丹，而是切下一小片给院里一洒扫的粗使婆子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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