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
她认识陈言肆十年,从她十四岁到二十四岁。
中间纠缠起伏,四年半生不熟期,四年“恋爱”期,两年空白期。
如此漫长的时间,很难说不曾心动过。
尤其在青春期,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总有些粉红的少女心思。
不过在她真切体会到心动之前,最先感受到的,是别人对他的心动。
课间,澄暖阳光照进高一教学楼走廊,女同学们站在围栏边上,支着下巴望向人声鼎沸的室外球场。
球赛中场休息,陈言肆一身白色球衣,挺拔冷厉的身影沐在光线里,单手接过同学扔来的冰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去,喉结涌动。
“真帅,到底吃什么长的啊?”
“长这么顶,居然还不谈恋爱,真不符合常理。”
“上周那个谁不是跟他表白吗,后续呢?”
“被拒绝了呗,他说没兴趣。”
“好吧,顶级难泡。”
“何止啊,他快毕业了,以后想泡都没机会了。”
“谁想泡?走走走,下去跟他要微信!”
“啊啊啊你别拉我!”
...
女同学们在粉红泡泡里说笑打闹,而教室里,温书晗正被文化课折磨,对着数学题发愁。
-如图,三棱锥P-ABC中,......求平面PAC和平面PBC夹角的余弦值。
什么东西啊......怎么就算不出来呢?
这个知识点她真的学过吗?
数学能不能退出高考?
悲伤三连问,她郁闷又茫然地把卷子翻一面。
顿住。
居然是高三模拟卷。
姓名栏里潇洒锋利的三个大字:陈言肆。
她啪一下把试卷反扣。
糟糕,早上太急,拿错了。
同桌正好回来,有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呜呜,以后就看不到陈言肆打球了。”
温书晗悄咪咪把卷子夹进书里,回神问:“嗯?你刚说什么?”
同桌丧着个脸:“陈言肆要毕业了呀。书晗,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什么感觉。”
因为他一直睡在我隔壁。
周五没有晚自习,温书晗放学回到老宅,在书房里把卷子还给他:“不好意思,早上拿错了。”
陈言肆搭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椅上画航模图纸,闻言,掀起眼皮掠她一眼,语气散漫:“放
桌上。”
“哦......”她不紧不慢折回书案前把卷子放好。
时常觉得奇怪家里这么大那么多书房他偏偏要在这一间待着害得两人的书本和试卷总是搞混。
顿了片刻她轻声问他:“那个我没找到我的卷子你是不是也拿错了?”
陈言肆手里转着笔眼睛都不抬一下:“包里自己翻。”
“......哦好。”
温书晗在窗台边上找到他的黑色背包。
拉开拉链。
这......他包里都塞的什么?
一对崭新的拳套一把瑞士军刀。
烟都彭打火机钢笔。航模比赛的资料还有国际商赛报名表。
温书晗小心翼翼从夹层里取出自己可怜巴巴的卷子。
没有明显折痕只是背面被人用铅笔画了几只小猫涂鸦。
“......陈言肆你好无聊。”
她小声嘟囔坐回桌前拿出橡皮把涂鸦猫头咯吱咯吱地擦掉。
陈言肆坐姿懒散低着眸无动于衷笔尖在纸面上潇洒划动。
他眉骨生得极好低头时眉眼间会有不怒而威的凌厉感。
随着他日渐成熟这份感觉会更加强烈。
温书晗悄默声收回视线。
这周留的作业有点多还很难。
温书晗力不从心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陈言肆撩起眼皮不动声色:“我脸上有答案?”
温书晗轻微吞咽一下。
虽然这人脸上没答案但他是个行走的答案机啊。
算了豁出去了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个你待会儿有空吗?”
“嗯?”
她攥着笔一本正经恳求:“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问完又有点反悔连忙找补:“不可以的话就算——”
话音未落陈言肆已经起身走来。
他微微弯腰站在她身后两手随意地撑在桌沿自身后虚虚圈住她视线落在她空白的卷子上像漫不经心的审视。
温书晗微愣快速回过神一手指了指旁边:“那边有椅子。”
“不用。”陈言肆毫不客气地拿过她手里的笔点了点卷面“就这道?”
她慢半拍:“嗯。”
陈言肆连题都不用审直接在草稿纸上落笔。
思路清晰步骤简洁。
他把重要的点子列出来,边写边说:“这里,自己推。会不会?
“......嗯,我试试。
陈言肆继续往下写。
字迹很好看。
他好像哪哪都好。
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不过她现在一想到“喜欢
她对喜欢和爱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如果可以,她会避开对这个词的思考。
但免不了好奇,那些女孩子对他心动的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知不觉,温书晗走神了。
笔下有断断续续的沙沙声,空气里浮着略微辛涩的苦橙叶香,和沉稳冷冽的松柏气息。
身后窗户敞着,院子里夕阳渐浓。
他肩上被光线勾勒出毛茸茸的暖边,挺拔俊逸的影子落下来,与她交叠。
初夏,她轻薄的校服短袖下,是一件纯色的棉质内衣,搭扣和肩带透出浅浅凸起的痕迹,柔软,隐秘。
陈言肆执笔列出一节方程式,拳峰有练习格斗时留下的浅淡红痕,凸起的腕骨清瘦硬朗,表带周围是微微虬结的青筋,蓬勃躁动,恣意滚烫。
她视线漫无目的,落在他指关节上。
片刻,被他拿笔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他冷声:“专心。
“......怎么走神了。
温书晗吸一记鼻子,收拢思绪重新看向草稿纸。
突然记起,上回在餐桌上听到大人们说,陈言肆已经拿到英校的录取通知书了。
她抬头看着他高挺鼻梁,小声问:“你是准备出国,还是要留在国内念京大?
女孩子身上有淡淡的鸢尾花香,抬头时晃动的马尾辫扫到他手臂。
陈言肆微垂视线看她。
“不知道。
温书晗眨了眨眼,轻轻“哦了声。
本来也只是好奇,没打算继续问。
周一回到学校,听见同学们议论,大家都说陈言肆要出国了。
温书晗心不在焉埋头写题,琢磨着,他要是真的出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应该吧......
她也不知道。
之后,临近高考的半个月时间里,陈言肆跟那帮纨绔朋友进出酒吧会所,在成年人的灯红酒绿里如鱼得水,一看就不是专心备考的样。
温书晗确信,他肯定不会参加高考了。
直到重要日子到来,温书晗一大早被闹铃惊醒,匆忙起
床。
惊觉哦今天高考高一放假。
她放下心来不紧不慢洗漱换衣下楼吃早饭。
扫视一圈没有看见陈言肆。
按理来说
陈知棠见她懵懵的笑道:“言肆已经出门了高考去了。”
她愣住。
“啊?”
“对呀他没跟你说吗?”陈知棠说完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儿忘了你俩平时都不怎么交流。”
温书晗不动声色捧起一杯热牛奶迟迟没喝。
原来他不打算出国了。
高考结束当晚陈言肆有一个私交聚会。
老宅里温书晗在侧厅沙发上蜷坐着翻一本《古典舞基础》时不时扭头看向大门方向。
怎么还没回来?
十二点了。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老宅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她这里亮着一盏小灯。
终于门锁拧动。
温书晗把书一合循声看去。
陈言肆关上门一只手还搭在雕花门把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衫黑裤有些颓痞地侧身站立着似乎觉察到屋里还有个活物他撩起眼皮看过来眉眼间染着微醺迷离的倦怠好像喝了很多酒。
温书晗愣愣望着他他停在原地虚眯了下眼声音倦哑:“在等我?”
她顿时回神张着唇小声“啊”了下解释说:“你没回消息我怕你出什么事。对了我们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考得还......挺不错的谢谢你教我写题。”
陈言肆默然几秒。
“哦。”
毫无感情的一声。
“......”
陈言肆不疾不徐走到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门取了一瓶冰水。
温书晗迈着小碎步靠近发觉他身上带着略浓的烟酒气。
她闻不惯拳头抵唇小声咳了下看着他背影问:“你难受吗?要不要给你煮点醒酒汤?”
陈言肆不置可否。
他喉结滚动地灌完半瓶水扔掉水瓶慢条斯理折回来背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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