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三月十九,黎峰等人抵达府城。
他们先去码头放货,黎峰在码头停留两天,歇脚收拾,卖卖货,然后牵着二黄去府学找谢岩。
他算着时辰过来的,正赶上谢岩放学。
谢岩喜滋滋出来,没见着夫郎,只看见个黎峰,脸色当时就垮了。
黎峰:“……”
换个人过来,非得跟他吵一架。
他们搬家了,黎峰不知住处,约好了,后面几次过来,都先到府学来找谢岩。他们能换住处,府学不会搬离,找谢岩方便。
谢岩带他往家里去,跟他说:“我们搬家了,房子挺大的,还有一间客房留着,你晚上可以住下。你的行李呢?你没载行李过来?”
黎峰说行李在码头放着,“我先过来看看,万一你们没搬家,我那一堆东西不好放。”
谢岩又看看二黄,二黄跟着车队跑了一路,反而越跑越精神,现在跟在黎峰身侧,站姿很威武。
他不由想到威猛,威猛胖墩墩的,真是一点都不威猛。
黎峰主动挑事:“你听说过一句诗吗?叫什么比翼鸟连理枝的。”
谢岩听过,也会背。
他问:“怎么了?你要学吗?”
黎峰不用学,“我会,我给我夫郎念了。”
谢岩侧目。
黎峰得意道:“他很喜欢,夸我有学问。”
谢岩:……?
“你算什么有学问!我问你,完整的诗是什么?它是什么意思?是谁写的?你给我说说!”
黎峰翻白眼:“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倒是你,你有学问,你给你夫郎念过几首诗?”
谢岩念过很多!
他最早教陆杨识字的时候,就是念诗的,还给陆杨写下来了。
陆杨都随身带着,念熟了诗,就对着句子认字。现在都放在小荷包里存放,宝贝得很!
谢岩说:“你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会得更多。”
黎峰问:“比翼鸟也念过?”
谢岩稍作回忆,陷入了沉默。好像没有这句。
他说:“我见到他就给他念十遍!”
黎峰看他如此反应,当即放心。
等陆柳来府城,跟陆杨见面,聊到这个话题,也不会露馅儿了。
谢岩不知人心险恶,到家就找陆杨,见了人,回一句话就要背一句诗,再说一句话,又背一句诗,要是陆杨露出迷惑表情,没来得及应声,谢岩还要见缝插针的
再背一句。
陆杨摸摸他脑门,又看看牵着大黄狗的黎峰,转头问谢岩:“你怎么了?”
谢岩问他:“我有学问吗?”
陆杨说:“你少背两句酸情诗,就有学问了。我爱听我听不懂的东西。”
谢岩噎住,转而笑起来。
他夫郎就是不一样,很识货。
对,会两句酸情诗算什么有学问!像他这种叽叽咕咕说之乎者也的才是有学问!
两家再熟,黎峰也是客。
没有客人上门,把他晾一边的道理。
陆杨跟谢岩说一句,就招呼黎峰到堂屋里坐。
他今天带顺哥儿出去逛街了,主要是去逛的书斋,顺哥儿这会儿在灶屋帮忙做饭。
陆杨说:“你这弟弟真是勤快,我天天说他,拦也拦不住。”
自家弟弟什么性子,黎峰知道。
顺哥儿还是有点不自在,觉着寄人篱下,要表现勤快点。
要是在家,他就会玩一玩,不会忙成个陀螺。
黎峰说:“没事,他累了,就知道好歹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平常都是轻活,他累不着,也就闲不住。
灶屋在大门口,过了竹影壁就是。
黎峰从灶屋经过,没往里头看,等陆杨喊人,顺哥儿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屋的。
这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到了外地,跟黎峰也就一个月没见,把他想得不行,喊声大哥还红了眼圈,被黎峰好一顿笑话。
“这才多久?等你见了娘,不得哇哇哭啊?”
顺哥儿就说讨厌他。
黎峰说:“我以前上山,你见我的次数更少,也没见你哭。”
顺哥儿想想,觉着有理,就擦擦眼睛,顷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看见二黄也来了,蹲下来摸摸二黄的脑袋,撸撸它的背脊,问黎峰:“你怎么空手来了?没搬行李吗?”
黎峰如此这般又说一遍。
行李都在码头铺子里,他今天过来认个门,下次再搬过来暂放。
晚上就留家里吃饭,也在这儿歇一晚。
陆杨招呼谢岩跟黎峰说话,把顺哥儿也留在这里,他去灶屋,帮娘一起弄晚饭。
谢岩还说他去做饭,让陆杨留下跟黎峰说话。
陆杨把他推回去了,“你跟他也熟了,随便聊聊吧。”
谢岩跟黎峰没什么好聊的,说着说着就聊学问。
他都准备好针锋相对了,结果
黎峰正经找他请教问题。是码头势力相关的问题。
他给黎峰留一份笔记,是整理过的码头发展经历。黎峰去年就拿到手了,慢慢摸摸地看,先把字认全,再细细品读,读完了又琢磨。
他上次过来匆忙,货没卖完就走了,这回才有空闲请教一二。码头有了变化,也该多问问。
谢岩问他:“这次进城,找人担保了吗?
黎峰摇头:“我们租下了码头的商铺,拿出契据就放行了。在码头付年租的商号有优待,租子太贵,抢一船货,也就这个利润了。不值当。
谢岩觉着这铺面租得值,他把他们推测的几种可能都跟黎峰说了。
洪家起了内讧,极可能是贼喊捉贼。
黎峰照常做生意就行,洪家现在顾不上别人。
“他们要靠码头吃饭,不能继续坏名声了。谢岩说。
沿着运河,有许多码头。沿岸府县,都有设立码头。
有的繁华,游商络绎不绝。有的冷清,码头集市都没开起来,只供人歇脚停靠。还有人是把这些小码头当做仓房,用低廉的租子,租个码头仓房使。
繁华的码头少一些,不是没有。为着钱袋子有保障,哪怕麻烦,商人们都会换地方。
黎峰跟他细谈,像衙门、水兵,还有一些律法,他都想了解。
恰好,谢岩辩论的时候,同窗们扮演了不同角色,模拟布防,他说得顺畅。提及律法,谢岩就有很多例子说。
科举有题目“判,就是以律法为基础的题型。他肚子里的墨水相当多。
但码头有例外。它地处府城境内,靠着运河,知府管得,水兵管得。两边都要插手的时候,就会把地头蛇背后的靠山牵扯进来。
在码头捉贼,要懂得变通。依律是如何,多方拉扯以后,又是如何。
谢岩主要给黎峰说“替罪羊的例子。
通常是介绍一单大生意给“羊,盛情难却,加之强势逼迫,让人不得不接。
接了以后,这单生意会无法完成。要么货价飙升,要么货突然消失在运河上,就需要再买一回。这样能破财消灾。
要是被人掉包,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真货
富饶的地方贵人多,这是连环套。全看人要命还是要钱。
黎峰听着皱皱眉,把这些事记下来了。
顺哥儿听不懂这些,说:“我去灶屋帮忙!
他去灶屋,
谢岩跟黎峰还在细说。
灶屋里陆杨切肉打蛋定好了菜式。
黎峰早没说日子家里的菜不多。蒸个蛋做个韭菜炒蛋再做竹笋炒肉、菌子炒肉然后烧一锅茄子。再做个肉丸汤往里掐两把小白菜。勉强算五菜一汤。
他们去黎寨的时候黎家都把他们招呼得好好的黎峰过来菜色少了点用料则要大方。陆杨切了很多肉菜名都能倒着说是肉炒笋、肉炒菌子。
肉丸汤更是下了二十多颗肉丸满满当当一汤盆盛出一碗舀出许多下面压着的肉丸子又浮上来能把人吃得饱饱的。
其他就没了。家里没开铺面吃喝都要出去买能有这么多菜还是陆杨要给谢岩送饭菜的缘故。一般过日子不会买这么多。放一放都蔫了。
家里还有些地菜陆杨看看数量明天早上可以包个地菜鲜肉的饺子吃。
这头收拾妥当天都黑了。
一家人在堂屋吃饭赵佩兰跟顺哥儿端菜陆杨打了一盆水过来叫谢岩跟黎峰洗手。
他们从外头回来都没洗手。
洗完手开饭。
席间不谈公事说说家里情况。
才过完清明节黎峰到庄上看过谢岩爹的墓前有人烧纸上香庄上先搭好了畜棚和磨坊佃户们说开春就暖了不急着修房子要给牲口盖个好窝还记挂着磨面粉和豆子的事磨坊也先盖了。
到黎峰出发的时候他们房子也快完工了。地里刚种下麦子菜则长了一茬。二老往庄上去看过几回帮着捉了些鸡苗要不是怕惹人烦他俩能天天过去要教人养鸡。
至于寨子里一切都好。晒场新开各家都热情着暂时没出问题。
家中一切都好孩子好陆柳也好。
陆杨说:“房子我都看好了隔壁有一套跟我这房子一样的屋子只是东厢房没有打通是三间卧房。明早去看看要是合适我就跟牙子说。这套房子随时能租下。贵得很十六两银子一年。”
黎峰问:“你们在县里的房子是多少钱一年?”
陆杨答道:“十二两一年。我们县里租的房子能有四家合租要价是按照房子的数量算的主屋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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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各四两银子。耳房两间各三两银子。少给一间房钱牙子就能往我们家送一家租户。县城小房子不多靠近私塾的更是少。我再挑拣一番能留下的就这套清
白,没麻烦,地方够大,除了贵,哪里都好。
这样算起来,在府城租个大房子,一年要十六两银子,也还好。
陆杨又说:“我还看中了一套土砖房,附近民房多是土砖房,不起眼,地方也够,现在住户还没搬走。牙子透露了消息,那户人家的老爷是个秀才,今年要去省城赶考,中不中的,都不会回府城了,提前说过退租,五月半就能空出房子来。这处便宜些,十二两银子能租下。
他留了挑选余地,两家挨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差太多。他家住大房子,给弟弟就也要找个大房子,再挑一处实惠的房子备用,看黎峰选哪个。
黎峰要看看再说。
今天吃过饭,再喂狗喂马,各自洗漱,回房歇息。
顺哥儿还是想家的,洗漱完在门前晃悠,黎峰跟他聊了会儿天,问他在府城都做了什么。
顺哥儿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去过府学数次,出门采买过十几次,多数是买菜,再是看房子、逛书斋。
陆杨还带他去河边踏青了。很多人放风筝,也有很多人吟诗作对。他还在读书练字,课业比家里重。
再有一些生意经,一些跟人相处的经验。他都记下了。
他觉着他没做什么,毕竟事业还没起步。说出来却洋洋洒洒的,两只手都数不完。
黎峰听着连连点头。这件事陆杨办得地道,他没什么好说的,只让顺哥儿好好学本事,不要心急,平常要有眼色。
“有眼色不是让你围着家务忙不停,你干活不知休息,他们不好意思看你一个人忙,也要过来搭把手,大家都累。说你几次,你要听。你看看家里真正缺的是什么,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别只顾着动手,要会动脑子。
顺哥儿听着,记着,说:“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们又不在,我不干活,总感觉不舒坦。
黎峰让他有话直说:“陆杨是大气人,不会跟你计较的。
顺哥儿是个实诚孩子,也没坏心眼,不是个白眼狼,对他好他还得寸进尺的事,他干不出来。既然如此,各自都坦诚一些,也都轻松一些。
这样陆杨教人方便,顺哥儿长进快。以后会说话了,有眼色了,陆杨也轻松了。
这头兄弟俩坐一处聊天,另一头,夫夫俩也坐一处聊天。
谢岩把他刚才跟黎峰说的事简要讲了一遍,让陆杨听听看,有无遗漏。
陆杨粗粗听过就算了,“明
天我要去码头转转,早上你带饺子去府学,晚上我们回家说。”
谢岩应下了,问他:“我口头讲那么多,是不是很空,很难理解?”
陆杨摇头:“不算是。我们走到外头,找个人打听消息,听来的东西也就这样,讲故事似的。只是现在没与人接触,记下就够了。等与人接触了,有了碰撞,才好应对。”
谢岩两手趴在桌上,语气丧丧的。
“我还是很难适应,说起应对,想到要跟人相处,我就很难想出下一步会是什么。人太难懂了。”
陆杨放下书,学着他的姿势,跟他一块儿趴桌上,两只拳头叠着,撑起下巴,四目相对。
“你比以前好很多了,这才多久?你都没出书院,也没到外头打拼过事业,要是几回辩论就让你成了人精,未免太简单了。”
谢岩笑了声,说:“就是最近长进了许多,让我觉着我行了。我跟黎峰谈起那些事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干巴巴的,言辞语调都干巴,很像写在纸上的公文。我看他是没听明白,才要跟我细细说。我细说以后,怕他不好再问,又想了例子。例子我熟悉,我讲了很多。
“我回想一番,我不了解的东西,才会说得干巴。如果都跟律法一样熟悉,那我说出口的内容也该有例子,这样好懂。”
谢岩松开一只手,直直伸过来,戳戳陆杨的胳膊,陆杨递手给他,让他抓握着捏捏。
谢岩又说:“写文章也要举例的,论证不能空口白话。我想我这方面其实没有长进,只是听多了,把别人的话和想法记下来了,我跟着学舌,显得好厉害。”
陆杨不让他这样想。今年的谢岩,明显比去年长进了,能把纸上的学问和现实的事情结合到一起。心境也有变化,能朝前看,不计较一时得失。
可他今年也有疑问与迷茫。坚定的时候,会很相信自己,一条路走到底,做什么都有劲儿。动摇的时候,就会说些丧气话。要陆杨哄一哄。
陆杨说:“哎呀,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好有学问的样子,那是什么意思?你跟我细细说?”
谢岩好哄,三两句的功夫,就被陆杨带偏思绪,等陆杨找他请教某个问题,来聊一聊真学问,谢岩就彻底忘了前面在说什么了,叭叭叭跟陆杨说个没完。
他真是喜欢读书,那点愁思不算事,转眼就双眸明亮有神,言语有力。
谢岩的样貌很有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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