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九月初八,谢岩到家。
出远门的日子不好估算,说是去读一个月的书,结果将近两个月才回家。
黎峰就送他到街口,里头路窄,还不如跑得快。
进了巷子,谢岩就横冲直撞地走,急急忙忙的,人还没到家门口,就先喊娘喊夫郎。
陆杨这阵子都在家,专门等着他,听见声音,往外走两步,突然停下来,跟赵佩兰说:“娘,我去屋里拿个东西。”
赵佩兰没多想,让他去。
她去开门,门才开一道缝,就看见谢岩的一张灿灿笑脸。
“娘,我回来了!”
书童比谢岩晚一步,拎着两只竹箱,紧赶慢赶的追到家门口,给他把书和稿纸都送来了。
他们三个进院子,书童帮忙把竹箱拎到堂屋里,不打搅他们一家团圆,回乌家去。
谢岩眼睛扫视一圈,没见着陆杨,问赵佩兰:“娘,杨哥儿呢?”
赵佩兰正看他,围着他转一圈,看他没消瘦,人好像又高了些,嘀咕道:“又要做裤子了。”
听见问话,她说:“杨哥儿说回屋拿个东西,可能没找到,你去屋里找他。”
谢岩也没多想,直直往屋里走。
房门是开着的,他进堂屋,拐弯就看见墙上的画像。
见了画,谢岩都心情好,兴冲冲进屋,两眼把屋里看完。
房间小小的,进屋就一条走道,一面是炕,一面是书桌,没有陆杨。
谢岩愣了愣,以为陆杨是去娘的房间拿东西,就转身去另一间房。
他往前走两步,身后的房间里,传出陆杨的声音。
“阿岩!”
谢岩回头看,陆杨半边身子在门后,探出脑袋看着他,笑容大大的,眼睛亮亮的。
谢岩大步跨过来:“你在家!”
他到陆杨面前,笑眯眯谴责他:“你躲我?”
陆杨没有躲他,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那么容易就被你见到了,美得你。”
谢岩低头,在陆杨脸上“啵啵”亲两口。
“你喊我了,我还是美的。”
陆杨摸摸脸,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大白天的,竟敢亲我。”
谢岩接话:“还亲了两下!”
他很高兴,心情都是激动兴奋的,说话音调重,情绪感染力强。
陆杨听着就笑,把他拉到房里,也围着他转了一圈,把他打量个遍,又站他面前,用
手比量身高,说:“你好像又长高了些,裤子短不短?”
谢岩觉着有点短了,能穿就是了。
陆杨又踮脚举手,说:“你今年长得快,等明年的时候,你要长这么高,我就只能到你胳肢窝。”
谢岩就故意矮身抱他,做小鸟依人样,道:“那我就这样跟你说话。”
陆杨笑坏了,让他坐着歇歇。
“饿不饿?先吃饭吧?吃了饭给你烧水泡澡,头发也洗洗,好好睡一觉歇歇,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谢岩本来不饿的,陆杨问了,他嘴上馋,想念家常饭菜,又说饿了。
也没别的想吃,就想吃个馒头包子什么的,再给他煮碗粥喝喝。
家里铺面卖着包子馒头,谢岩每天早上去食堂吃饭,都会想念陆杨,心里惦记得很。
陆杨有一阵没去铺子里揉面了,摸摸他肚子,说去铺子里拿点包子馒头解解馋,现在揉面,等醒面再蒸,晚上才能吃到。
那谢岩就不饿了,要晚上再吃。
“我路上吃了东西回来的,一路颠着难受,缓缓再吃。”
陆杨摸摸他脸,也亲亲他。
“我现在去烧水,我们去外面说话。”
谢岩应声,跟他手拉手去灶屋。
娘已经在烧水了,他俩就洗手揉面。
等着热水,一家人说说话。
谢岩家书写得多,他在府学读书,没有出门玩耍,经历较少。除开已经说过的事情,就是中秋节见崔二哥的事了。
谢岩在县城没碰见过这样厉害的读书人,跟他聊文章很畅快。
“崔老先生说崔二哥多年没下场考试了,京城真是卧虎藏龙。”
陆杨问:“怎么呢?”
谢岩说:“尚文的地方才子辈出,书生难出头。都是跟厉害的书生比,走出来都是有才情的人,上了考场,落后一名,就被人比下去了,上不了榜。”
京城的读书人厉害,崔二哥都没考上举人,太难了。
他这样说,陆杨就这样听。
毕竟陆杨也没去过京城,更没见过别的厉害书生。
谢岩说起这事兴奋犹存,跟说书先生一样,他是说了什么,对方又说了什么,怎么个畅快法,分享给家人听。
陆杨最近会拿书看文章了,他没上私塾,也没正经启蒙读书过,胜在识字量跟上了,家中书籍都有谢岩的笔记,他看得懂的就看,看不懂的就略过,不是从前只知道几个句子的白
丁了,勉强能品一品文章好坏。
赵佩兰比他识字多,几年没看书,功底在,有些懂,有些不懂,听得津津有味的。
半宿的辩论,一时半刻说不完。
热水烧好,面团放一边醒发,谢岩提水去泡澡。
陆杨给他收拾换洗衣物,过来给他搓背。
谢岩还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惹陆杨笑话。
门窗都关了,屋里有些暗,陆杨让他大方点。
“你给我看了,我就算了。你不给我看,我就去点一盏灯笼来,把你照着,里里外外看个遍!
真是霸道。
谢岩笑眯眯让他看了。
他都没穿衣裳,没什么里外。
陆杨往浴桶里看一眼,把谢岩吓得不大方了,夹起腿,藏着了。
陆杨服啦。
九月天微凉,动一动就燥,久坐就凉爽,十分难伺候的季节。
陆杨不逗他,绕到后面给他搓背,顺道帮他把头发洗了。
他俩出来时,赵佩兰已经生好炉子,可以坐这儿烤烤头发。
谢岩的头发也长了,扎个高马尾,能落到腰侧。
他们读书人不兴剪头发,谢岩正年轻,头发乌黑发亮的,挺好看的,就是束发麻烦了些。
他也长出了胡须,现在不蓄,要刮了。他自己不会弄,又不想让书童给他刮,已有些青青的胡茬。
陆杨拿小刀过来,给他刮胡子。
刮了胡子,再给他修修眉毛,剪剪指甲。
谢岩差点笑成个二傻,往陆杨腿上趴,还想掏掏耳朵。
陆杨想他呢,嘴里说着美得他,转而又把挖耳勺拿来,给他掏耳朵。
三人坐一处,谢岩没续上话题,反问家中情况。
家里都好着,陆杨跟他说弟弟住县城那阵,他们都去哪里玩了,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你在家歇歇,我也带你去玩,读书也要劳逸结合嘛。
谢岩平常读书累了,会换换脑子。
比如去画画、去下棋。他现在在锻炼身体,也会起身跑两圈。
他较少出去玩,没朋友,也体会不到其中乐趣。
陆杨想带他去,他就说去。
都说泡澡解乏,谢岩泡澡的时候就犯困了,泡完出来,有一阵精神,聊一阵,他就打哈欠,又犯困了。
在家不贪这一时半刻的,困了就睡。
他头发没完全干透,陆杨让他趴着睡会儿,拿来棉帕,给他擦擦头发。
谢岩抓着
他手,不让他忙了。
“没事,我靠会儿,等下吃了晚饭再睡。
陆杨一手被抓着,另一手继续忙,嘴里说着好,“你闭上眼睛。
谢岩又把他另一只手抓住了。
他靠炕柜上,陆杨坐炕边,两手都被抓住,两人就只能干瞪眼。
谢岩盯着他看,看看他的脸蛋,又看看他的孕痣。
都说小哥儿的孕痣能体现健康状态,陆杨的孕痣红了些,脸上也养出了一点儿肉,没像刚治病那阵,瘦得皮包骨,脸上都是硬挺线条,现在看得出柔软了。
谢岩找他要银子,“可能要个五六十两银子,你给我备好,我有大用。
他手上有银子,都是去买药的。
陆杨问问他要干什么,果不其然,他又是要买人参。
“我跟黎峰说好了,他挖了人参,会卖一根给我。谢岩说。
陆杨怕他失望,说得相当委婉:“嗯,我前阵子拿了一根人参去配药了,我弟弟孝敬我的。
谢岩犯困,思绪迟缓,他眨眨眼,过了会儿,才想明白,是陆柳给陆杨送了一根人参。
他并不失望,脸上漾出笑意,把陆杨两只手都拿到唇边吻了又吻。
“他送他的,我买我的,这样你就有两根人参吃了。不用配药,我就拿来给你泡茶喝、炖汤吃。
陆杨劝他:“你别赌气,人参贵,我吃不少了,这次配药过后,就普通的温养就行。
谢岩没赌气,他说:“有人爱你,我很高兴。
他真是,说着话,突然骗人眼泪。
陆杨抽出手,扭身坐炕边,不理他不看他。
谢岩起身抱他,两手环着他的腰,额头在陆杨后脑上一下一下碰着。
都是大男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说:“我在给你磕头。
陆杨哭笑不得,“你给我磕头做什么?
谢岩说:“一个人的脑袋是磕不响的,我们这叫夫夫对磕。
都是歪理。
他嘴巴厉害了。
陆杨问:“你在府学里,就跟人聊这个?
谢岩悄悄告诉他:“静室里有很多面书架,只有离门最近的这一面书架上的文章是精挑细选过的,其他书架上的书很杂,好书有,需要仔细寻找。上面还有戏折子、话本、棋谱。我有一次给崔老先生找棋谱,那本书可能是盗印的,前面是棋谱,后面是话本。我正看书的时候,他很生气地把棋谱扔过来,让我好好
看看。我当时没会过意,好好看完了。那个话本里,就有夫夫对磕。
陆杨其实更好奇崔老先生当时的反应,不过他看谢岩眼睛亮亮的,就顺着问:“书里的对磕是什么样的?
谢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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