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荷灯》
清浅月光之下,萧灼一袭玄衣隐于夜色,却在程墨望向他的时候疾步而来。
程墨朝他伸手,在他微愣之间拉过他的手,将人带入一片大乱的书房之中。
“你来的正好,帮我找找外祖留下的证物。”程墨回忆着:“应当是一只青铜小鼎,巴掌大小,外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萧灼快速帮忙寻找起来,一边找一边将对打乱的物件一一归位。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眼底的墨色逐渐浓郁。
程墨还不曾留意,只在他身边习惯性的絮絮叨叨:“外祖的其他东西都被郭庸物尽其用了,唯有这间书房,被保存的完好无损,哪怕是郭庸被捕,府邸被封,这处书房也依旧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不,不是没有动过,而是看起来没有被动过。”
程墨擦了擦书本,可以说书本很干净,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灰尘。
“很不对劲对吧,有人经常来此打扫书房。”程墨想到了老御史,因为是他让自己来此,寻找证物。
“不过也不对,他知晓这很重要,便不会经常派人来此,以免打草惊蛇,反引人怀疑。萧灼,你说到底是谁?”
程墨说完身后没有回应,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夜从过来到现在,萧灼都没有开过口。
程墨转头看他,萧灼已经将最后一本书归于原位,那些被枯荷和护卫们击落的物件都回到了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
可萧灼却没有任何情绪,至少表面看起来是。
程墨走近萧灼,伸手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勾:“桃美人,我有没有说过你不笑的时候其实很可怕呢。”
如再次重逢初次相见时,那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与陌生。如满是误会时,被强势和冷硬占据的可怕。
萧灼指尖微微捻动,伸手过来一把抱过程墨,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心口。
程墨张了张嘴,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萧灼身上的不开心。
可为何?
难道是因为明日他就要离京出城,是舍不得她吗?
程墨的眉眼柔软下来,轻轻回拥萧灼的腰际,将脑袋更用力的埋入他的怀中,听着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桃美人,明日我就不去送你了,此次出征,你是与我兄长兵戎相见,我不想祝你凯旋,也担心你的安危。”
萧灼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为何从不寻我?”
“嗯?”程墨炸了眨眼。
从前她在外颠簸多年,他苦寻多年。好不容易相逢,她只顾着荷灯大业,屡屡深入陷阱,无论是何任务,艰难与否,她从未开口向他求助。
今夜,他以为有所不同,府中的护卫她想借,他自尽数奉上。可她面对的是何人,在这之前她不曾透露半分。
哪怕是那个他恨不得碎尸万段,伤她至深的枯荷。
“你是否从未需要我?”
“啊?”程墨从他怀中抬首,清晰地朝上望去,萧灼清晰可见的下颚线近在咫尺。她忍不住伸手捧过他的脸,将他的脑袋微微拉了下来。
四目相对。
“你是在担心我?”程墨似乎懂了些他今夜这般不寻常的气息,捧着脸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桃美人,不必担心我。当初我能在暗部活下来,如今的这些已算不得什么。谁人伤害我,我会想办法自己报复回去。
当然我也可以求你替我去杀人,毕竟你是首辅大人,手中能用的人比我多得多。可我一次依赖,便会有第二次,我不想次次都要靠你行事。
这样,如果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能帮你了。”
程墨轻轻地在他的鼻尖亲吻了下。
萧灼瞳孔中满是不解,倒映着一道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影子。
“可我不想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萧灼探过头来,用额头抵住程墨的。
“你可知未曾找到你的无数个日夜里,我总在想你是否已死在乱箭之下,哪怕侥幸活下来你又是如何颠沛躲避追兵,是否遇到坏人,受尽欺凌?
你那么爱哭。”
程墨顿时反驳:“我哪里爱哭?你记错了!”
她都已经忘记爱哭的感觉了,因为在后来的日日夜夜中,哪怕哭得撕心裂肺都无人在意,更毫无用处,反倒会让她感觉到更为饥饿,寒冷与疲惫。
“可你可以哭。”
萧灼有些心疼,幼时她流血受伤,嚎啕大哭。如今她满身是伤,却笑得灿烂。
甘棠曾说她心口有一道刀疤,伤得极深。
他以指腹轻轻按在程墨心口之上,锁骨之下的位置。
程墨有些脸红,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指腹重新按在另一边:“是这里。不过用了你给我的祛疤膏,现在全好了。”
萧灼低头,眼底的难过更多了一分。
过往的艰险他不曾援手,如今的伤疤都随着时间流逝,将那些记忆永远尘封。
程墨晃了晃脑袋,用额头摩挲了他的额头:“萧灼,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可否知晓我的心意?”
萧灼望过来,眼里有一丝期待和紧张。
程墨笃定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你的人生从出生起没了母亲,地狱开局,一步步从挣扎求生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我童年美满,只是因皇权倾轧,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苦与难,我想,即便没有你,这一切也是我要去面对的。”
“可你现在有了我。”萧灼直起身来揽过程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我知道啊。可你明日要出征了嘛,等你归来,我定让你好好帮我教训‘坏人’。可好?”程墨安抚性的抚了抚萧灼的脊背。
萧灼脊背一僵,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觉得有些无力,似乎怀里的女子对他的需要真的可有可无,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可在她心中,依旧是半路被捡来,受尽欺凌的男孩。
她不曾习惯受他保护,也从未将他当做心里的依托。
萧灼平生罕有的感到了无力。
程墨在他怀中,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让人无法触碰。
程墨抬眸望了天色,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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