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
夏侯岚也不恼,只将手中马鞭掂了掂,几人便识相噤了声。
中有一人上前答道:“快马加鞭,今日夜里想必就能到。”
她飞身跃上马背,俯视着众人,命道:“即刻便启程,今日必须得到豫州!”
话音刚落,随着鞭声响起,一人一马如离弦之箭般飞纵而出,在原地的将士皆忙不迭赶马拉上米粮远远跟在后头。
却说夏侯岚先前由锦绣坊纵马到兴悦楼一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还被抓去巡城司关了三日禁闭。
所幸在巡城司中也没吃上苦头,只等时日一到便被夏侯老夫人接回家中。
她前脚刚踏进夏侯府,屁股上的板凳还没坐热呢,吏部尚书徐大人的小女儿——便是那日与她一同在锦绣坊选成衣的徐锦棠就找上夏侯府来。
原是远在豫州的苏修言传信回了京中,留在苏家的苏沫甫一接到音讯,便知这信是得往徐尚书府中送去的。
可苏家如何识得徐尚书?且苏修言在信中嘱咐她在京中须得小心行事,如此蓦然上门岂不引人注意?
因着夏侯岚那几日还被关在巡城司,将信交由夏侯岚手上转交于徐尚书也是行不通了。苏沫只能赶忙去锦绣坊里,想着林福安前几日与徐尚书家的徐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兴许能找到门路。
这信便借着锦绣坊给徐锦棠送衣裳的由头混进了尚书府中。
虽说徐尚书得了消息,会与孙侍郎及景王一众党羽在朝中上奏,但这事摆明有人在暗中拦着消息,才会传不到京中,又岂能让他们轻易如愿呢?
朝中能拖得,豫州却等不得。
原本信中所提往豫州送米粮一事,是轮不到几个女儿家来谋划的,可无奈苏沫、夏侯岚二人忧心远在豫州的亲人,徐锦棠则是为了灾民免不得计一番深远。
于是夏侯岚前脚方从巡城司中出来,徐锦棠便寻上夏侯府去,两人一拍即合暗暗从夏侯府后门而出,直往兴悦楼寻苏沫去了。
三人相谈之下便定下一番谋划——由苏沫传信到豫州相近的兴悦楼中,命掌柜先行备下米粮;夏侯岚自京中调一队夏侯家军,不需人多只求轻便出行即可;徐锦棠在尚书府中留意朝中动向,有异便来兴悦楼中传话。
是夜,夏侯岚在房中留下一纸书信,身着夜行衣翻窗而出,一路踏着屋顶瓦径直往兴悦楼去。待到天将亮时,她躲藏在潲水桶内的暗格中,随着出城车队一路往郊外去。
得亏苏沫备下的木桶隔间足够大,否则即便是蜷缩在里头也让人憋得够呛了,别说一路出城,只怕刚出兴悦楼她就要浑身酸麻,忍不住一脚破桶而出。
夏侯岚领着早吩咐好的几位心腹将士,白日扮作寻常侠客宿在沿路客栈中,夜间换上夜行衣策马疾驰赶路,不消两日就抵达了苏沫与豫州城附近掌柜定下的接头之地。
现下十几人押着米粮,只等今日跨过沿路的几座山,便能抵达豫州地界。
而此时豫州地界,彦景临营帐之内,一众将领正围着沙盘商议治水一事。
京中还未有消息,所幸从梧州调动过来的援军昨日已至,暂且解了兵力不足的燃眉之急。
众将中有一人道:“末将认为,如今援军已至,大人不妨减少搜寻灾民的兵力,当务之急乃是要先将主力聚集在豫州城周围的河道上,待河道疏通,洪水排出城池才好。”
其余人面面相觑,心中知他所言不虚,可减少搜寻灾民的兵力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知晓。
若按照去年豫州地界报上京中的户籍人口之数来算,现下他们搜救出来的灾民,未及之前豫州地界户籍人口一半。
一场天灾,真能席卷豫州大半百姓的性命不成?
没有人敢笃定。
可在这个情形下,纵使再想救出更多的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米粮已分下去大半,现下又有援军到来,将援军的粮食和现下所剩合在一处,看着虽多,可往后也扛不住源源不断的拿出来救济灾民啊。
“是啊!大人奉命前来赈灾治水,如今赈灾初见成效,当专注治水一事了。往后在治理河道上头要花费的功夫和时日可还长着呐!”
众人纷纷附和。
座上的彦景临头疼不已,扶额默不作声,只想等众人消停些许再做打算。
营帐帷幔恰在此时一片议论声中被长枪挑起,几个被捆着的人如同脱线风筝般,从帐外被人扔在营帐内的沙石地上。
众人噤声避开,腾出一小块空地给那几人。
一缕阳光镶在来人的盔甲边,透过帷幔缝隙洒进营帐中。
押人进帐的正是夏侯将军,他收回挑起帷幔的长枪,抬脚将面前挣扎着要起身的人给踹老实了,才一撩下身甲裙半跪向着上头的彦景临道:“禀大人,末将已将人抓拿。”
彦景临只“嗯”一声,跪在下头的夏侯将军闻声而起,等着他问话。
几人或趴或倚在沙石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副落魄模样,在场众人探头去看,乍一眼也认不出究竟是何人。
一人向身旁同僚问道:“这是何人呐?在京中似乎也未曾见过啊!”
同僚答道:“这是豫州,这人自然是豫州的人啊,你若是在京中见着那就奇怪了。”
众将中唯一人默不作声,他凝神盯着那几人,忽地缓步上前。
有人见状道:“余将军似乎认得?”
“余将军从前是豫州升迁到京中的,认得也不奇怪。”有人不以为然。
那被唤作余将军的恍若未闻,只是在两人言谈间,地上被余将军盯着的人似乎认出他来。待余将军临近了,那人纵使一张脸上糊满了泥尘,也忍不住羞愧垂下脸面,目光躲闪。
余将军还是不太敢确认,轻颤着伸出手撩起那人散乱在额前的头发。
待他终于看清那人的眉眼,心中平端涌起千般思绪,连手也是下意识收回。
他又焦急又气愤,当即恼怒吼道:“王鸿!怎的是你!怎竟是你!?”
他虽不知王鸿犯了何事,可被如此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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