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玛莎就如哈金斯夫人说的那样，时不时就靠在前门、后门往远处望，看有没有肯恩和爱丽丝的身影。

肯恩和爱丽丝没等回来，倒是等回来了在镇上富裕人家当女仆的女孩们。

玛莎连忙上去询问她们。

“肯恩和爱丽丝不见了？不，我们没有在镇上碰到他们，一路回来也没有。”

“我听说还是趁大家都在睡觉时逃跑的？”朵拉暧昧一笑，“也许他们需要私人空间。”

“胡说八道什么？”玛莎立刻反驳道，“他们两个还是小孩子。”

“也不小了。”另外一个女孩帮腔道。

“要我说，他们两个真的是怪胎。我所观察到的，在这个孤儿院里，好过的男孩女孩也不在少数……”朵拉噜噜嘴，“可从来没有人像他们两个……好得跟连体婴儿一样。成天也不腻吗？”

玛莎凶狠地瞪着她们，她们没趣地散开了。

临到晚饭时，在爵士府邸工作的苏珊娜也回来了。她现在的打扮可不同寻常，穿着一条半新的鹅黄色纱裙，头上还戴着一个丝质的遮阳帽。几个大女孩看见她都直翻白眼。

她挎着一个野餐篮，里面塞满了面包、熏肉，还有给小孩的糖果。

她嫌弃地闪躲着越过重重人群，将篮筐递给正在餐桌前忙碌得没有一只空手的哈金斯夫人，说：“休利特管家让我带回来的，为了感谢昨天的果酱。”

哈金斯夫人看着她那造作的模样，皱着眉头，不得不空出手来接过了篮筐。

苏珊娜看了看忙碌的众人，手指绞了绞帽子上的丝带，又说：“我已经吃过了，不用准备我那一份。”

没人理会她。

哈金斯夫人点了一下篮子里的东西，将面包和熏肉分出来当晚餐。将糖果装进罐子里，放进了橱柜深处。

她看了一眼一边轻松自在秀着自己漂亮衣服，享受着别人白眼的苏珊娜，问：“你今天有看见爱丽丝和肯恩吗？”

“爱丽丝？肯恩？我忙着呢，我上哪里去看见他们？”苏珊娜不在意地回答。

“我是问他们今天有去过爵士府邸吗？”

“哦，那我不知道，要不是今天管家吩咐我将这些东西带回来，我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昨天还来过呢。”

“那是当然！”朵拉嘲讽地说，“爱丽丝和肯恩去爵士府邸都是当客人，而你在那里只是当佣人，哪里有机会面见贵客呢？”

苏珊娜脸色一沉，生气地说：“事实并非如此。我昨天没看见他们两个……是因为……他们两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连门都没有进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哈金斯夫人停下手里切面包的动作，抬头看着苏珊娜问。

“什么什么意思？”苏珊娜莫名其妙。

“我问肯恩和爱丽丝，昨天他俩没在爵士府邸吗？”

“他们是来过——”苏珊娜拉长了语调，“一大早送了一箱果酱来，然后立刻就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苏珊娜盯着那几个女孩：“所以说，他们也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算什么贵客？”

“那他们两个也没跟查理少爷交朋友了？”哈金斯夫人没理会她们之间的吵嘴，又追问道。

“查理少爷？！哈！他们上哪里去认识查理少爷？”苏珊娜发出一声尖笑，“我都还没见过查理少爷呢。”

“查理少爷没在家？”哈金斯夫人语气平静，手却已经捏紧了切面包的长刀。

“查理少爷从来没在家过——”苏珊娜洋洋得意地说，“我想他也没法在家。哈！我怀疑那个查理少爷也有病，他和他表弟好像是被送进了什么疗养院。但是那个表弟的父亲，就是爵士的妹夫，对爵士两兄妹将他儿子送进精神病院的行为非常不满。在爵士府邸大吵大闹了好多天，前天才被送走——”

苏珊娜阴阳怪气地说：“爱丽丝和肯恩怎么可能认识查理少爷？除非他俩也成了精神病，被关到疗养院去当邻居了。”

苏珊娜嘴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众人都听得愣在了当场。

“闭嘴——”终于，还是哈金斯夫人反应过来。她丢下手里的刀，一把抄起玛莎搁在桌旁的拐杖，往苏珊娜身上打去。

苏珊娜也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转身想跑。却没快过朝她挥来的拐杖，重重地挨了一下。她跌倒在地，半新的裙子一下就弄脏了。

这一棍子打下去，哈金斯夫人也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收了拐杖。但她还是愤怒的盯着这个胡乱说话的女孩，吩咐萝丝小姐将她关回房间里。

待萝丝小姐半扶半扯地带走了苏珊娜。

哈金斯又转身盯着满桌的大孩小孩，严厉地说：“我不许任何人——不管在哪里——说哪怕一句爵士家的坏话！”

她犀利的目光一个个从孩子们脸上扫过：“想想你们住的谁的屋子！脚下踩的是谁的土地！吃的是谁的粮食！是谁——在养活你们？！”

最后她丢下了一句狠话：“谁要是干了那样的事情，就等着回敦刻尔住防空洞吧！”

哈金斯夫人接下来都没了好脸色，她气匆匆地守着孩子们吃完了晚饭，安排了女孩们洗碗打扫卫生，监督着大孩子们照顾小孩子，送他们上了床。最后又将所有的孩子都赶去休息。

干完今天所有的事，她才空下时间，扶着头坐在这家人原本的餐厅里。玛莎和萝丝小姐也干完事情，聚在了餐桌旁。

三个人沉默无语地坐了一会，哈金斯夫人又起身打开橱柜，拨开外面的瓶瓶罐罐，从最深处取出了一瓶葡萄酒。

这是特利夫人留给她们的，是沃森顿爵士另外一个产葡萄的庄园自酿的。原本特利夫人留了好几瓶，但被哈金斯夫人用害怕大孩子们偷喝的名义拒绝了。最后只留下了这么一瓶，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萝丝小姐找了三个杯子，哈金斯夫人一一满上。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先喝了一口。

萝丝小姐先开口了：“我有注意到苏珊娜嘴里说的是‘查理少爷也有病’，这个也字就很微妙，他们家就三个人，还有谁有病呢？”

想到他们去沃森顿府邸时没能见到的爵士夫人，她摇了摇头，又说：“我探了她的话，果不其然，她说爵士夫人疯了，一直被关在三楼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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