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水》
一夜无梦,睡得太沉,连闹钟也听不见声响,最后是被荒唐的一阵烟味呛醒。
没素质的暴君自顾拧了钥匙开门,一低头看见脚边地铺上抱成一团的俩人,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又愁容满面蹲下身,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光烧着,也不吸,
他现在只想把这烟插他们坟头。
消极怠工就罢,还没脸没皮。
一个被呛醒,迷迷糊糊瞥他一眼又缩回搭档怀里了,另一个被沽涌醒,也只是当着他面把被子往上撩了撩盖住陈近月肩膀,弄得他心怀不轨似的。
忍无可忍,尚文科掐了烟直接开骂。
“大哥大姐,都几点了?你们是导演还我是导演啊?”
噢,原来不是梦。
撑着坐起身,两个人难得老老实实低头,小学鸡一样被班主任训话。
“抱得很舒服是吧?”
“让你们同居是为了入戏,现在还真过起日子来了?”
“不过找你们演这俩有病的主角还真找对了,有床不睡睡地铺,毛病。”
“给你们留面子了,趁着外面那群大嘴巴还没发现,赶紧收拾收拾滚出来排戏。”
门“砰”一声碰上。
陈近月睡觉惯喜欢缠着人,此刻被褥里两条腿还粘在他身上,灌了铅一样没法动弹。
李梁当无事发生,低头去牵她手腕,看绷带上有没有新渗出血。
屋外搬道具的声音夹杂着人声,倒叫陈近月有种背着人偷情的错觉。
忙甩开手,被褥里两条发烫的腿也从他身上挪走,陈近月站起身要逃,发现后腰凉飕飕,睡衣睡得翻起一个角。
下一秒腰身被人反手勾住,身后那人帮她扯回衣摆盖好,又慢吞吞折磨人,上滑去勾她的指头。
一声带着鼻音的——
“陈近月。”
她回头,垂下眼看他,发觉自己掌心被轻轻挠了挠。
他头发长长了不少,碎发盖着前额,看不清神色。
“今晚准备在哪儿睡觉?”
暧昧有暧昧的法子,求和也有求和的法子。
但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引又是什么道理?
她近来脑子发乱,有时候想太多,有时候又干脆什么都不去想。
手心烫得要烧着。
毛玻璃窗面透进来几束略刺眼的光。
她眯了眯眼睛,看他顶着一头乱毛缩在被窝里,有一瞬间恍惚。
跟五年前,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以前也抱怨,寻常情侣谈恋爱都叫什么“宝宝宝贝儿”,甚至周围稍亲密些的人都唤她“阿月”。
他偏不。
五年来中邪一样忘不掉。
上千次或轻或重的呼唤声,连夜里逼仄的床头也不例外,攥着腰、无数次冲撞里、带着黏意和潮湿,他永远连名带姓喊她——
陈近月。
谁又不会勾引人呢。
重新俯下身。
学林颂娥的模样,未开化的小兽,举着自己受伤的爪子,软软倒在猎人肩头。
半声细弱的喘息。
她轻轻蹭他耳朵,蹭他侧脸,碎发戳得眉心发痒,她嗅到熟悉的洗涤剂,闭着眼、就着打颤的鼻息,缓缓下移——
唇角该是滚烫的,她用裹着绷带的手掐他脖子,尖锐的喉结软骨戳在虎口,难耐的痒。
她闭着眼喃喃,反问他。
“你想我在哪儿睡呢?”
心跳也变慢,他仰着头,呼吸有些困难,又情愿她掐得再重几分。
“我——”
“砰砰砰——”
敲门声沉重,一切被打断,尚文科的声音前所未有愤怒。
“真要造反了是吧!起个床磨磨蹭蹭!”
“陈近月你瘦得跟老鼠媳妇似的,吃东西不起劲睡觉倒来劲!”
“亏我害怕你喝腻了鸡汤,变着法找厨子给你换品种!”
“快滚出来,今天老鸭吊火汤,五盅子,喝不完马上滚蛋!”
鸭?
心猛一下发沉,陈近月睁开眼,迅速甩开他脖子,嫌恶地搓了搓手。
李梁扯了下被角,沉默几秒才抬头,声音很哑。
“小牙它——”
“小牙最后是什么下场我不想知道。”
她不耐烦,站在床边背对着把衣服脱了,毫不避嫌,反手扣上内衣。
“你也一样。”
“拍完戏,各回各家。”
李梁重新躺了回去,揉了揉眉心。
“有时候我在想,当年是不是不应该走——”
她打断他。
“别在这儿跟个没事人一样提当年。”
“还有。”
“我没跟池班睡过觉。”
“我没有某些人那么卑鄙,我不会利用别人来——”
话脱口而出又后悔,跟他提这茬做什么呢?
躺着的人嘴角却突地沉了,坏心情像坏天气,莫名其妙一团乌色的云把他心脏卷起揉成酸哑一团。
“我没让你不跟别人睡觉,你要是喜欢,爱睡几个睡几个。”
“只是池班不行。”
他坐起身,踹了两脚被子,有些心气不顺。
“还有,我利用谁了?”
“当初就我一个人爽了是吗?”
“我舔的时候没见你——”
“李梁!”
陈近月尖叫,难以置信他说了什么,猛摔过来一只水杯。
李梁额头被砸个正着,也意识到自己失控,深呼吸两下,闭着眼抹了把血,直接穿着睡衣摔门走了。
为什么他们总在吵架?
八十岁遥遥无期,五年前迷路的巷子前脱口而出的“打火花”咒语失效,美人鱼战士提早背叛了搭档。
谁哄谁啊?
都是假的。
那五盅老鸭汤最终还是进了剧组工作人员的肚子。
陈近月顶着尚文科要杀人的目光,打开一盒刚刚外送过来的猪油膏,一勺接一勺硬生生吞下去。
几个场务和道具组的围在旁边皱眉看,有些不忍心,尚文科也看得龇牙咧嘴,又瞥了眼对面坐着面无表情吃沙拉的李梁,抖了抖身子。
真是两个神经病。
上午还抱得跟什么是的,这会儿又开始互看不顺眼了。
戏份还得照拍。
仍是昨天的清水床戏,经过一晚的实践倒是熟悉不少,但陈近月猪油吞多了,一躺下喉咙口发腻,扮傻子扮着扮着就开始干呕。
李梁撑头侧躺着,看她干呕莫名烦躁,咬牙切齿半天只吐出来一句。
“活该。”
谁比谁更活该。
拍摄仍然不顺,陈近月最后被架着去院子里透气休息,尚文科只能退一步先拍李梁和配角的戏份。
躺椅又硬又凉,靠得她后脖子像被蛇勒了,抬头放空,柿子树上的叶片已经开始发黄发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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