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寄雨》
【我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可云祁一眼就看破了。——《一朵雨的碎碎念》】
死去与重生。
整整一天,即将十七岁的白酥雨都沉浸在这两个词的冲击中。
似被点亮一盏烛火,她看向身侧的位子,那个人不在。白酥雨转头望向窗外混沌一片的天地,心里那盏烛火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昨晚接到通知,因台风“星落”改变行进轨迹,将于今日登陆淮川附近,影响范围覆盖淮川北部,从昨晚开始就有局部降雨,今日的雨更大些,横扫了整个校园。
接到通知后学校临时决定军训暂停两日,学生们在教室自修,等影响彻底过去再恢复训练。
高二(3)班没有闲下,积极准备“班班有歌声”比赛,他们班的曲目是《黄河大合唱》,由吴诚拍定并给出了他的期许——一等奖。
“他可真敢想,我们班唱成这样怎么冲一等奖?又给我们压力了。”金榆扭过身子倒着坐,半趴在白酥雨桌上,“有目标是好的,也不看看我们班什么实力,男生唱歌那么难听。”
她一说完,同桌秦海洋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但碍于金榆常年的强权压制,终是敢怒不敢言。
但有人不是。
转眼,白酥雨身边的位置被人占去,白徐行不屑地瞥了眼金榆,伸手在课桌上拍了拍。
“合唱队的了不起哦,你唱得很好吗,还嫌弃人家呢。这首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气势!稍微不在调上又怎么了。”
金榆冷笑:“稍微吗?是很多吧。”
“行。那这位呢?”他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坐的位置,“我方派出这位,你当如何应对?”
“你俩就是消消乐,你一开口等于他没开口。”
这比喻神了。
白酥雨握紧歌词纸,忍不住偷笑。
金榆:“况且,他都不在。”
提到这个,白徐行感慨了声:“习惯就好,大忙人是这样的,校里校外的事很多。”
像是想到了什么,金榆摆了摆手,从桌上支起身:“也对,他第一学期都不来学校的……去年貌似也是这时候就回家了,再见面已是下学期。”
白酥雨闻声抬头,脸颊上的晒伤印子又开始犯疼了,她没忍住问:“为什么第一个学期没来学校?是碰到事情了吗?”
气氛变得奇怪。
白徐行讳莫如深的视线在她脸上一顿,转瞬移开,扣在桌上的手因为用力而透出白色。他含糊其辞:“啊?可能……是吧。”
什么事情需要他在家半年?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了那句话。
——我渴望成熟,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1)
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她想不到。
窗外的雨呈倾泼之势,风带着湿意灌入尚留一隙的窗。
傍晚,雨势渐微,学生们的热情没受影响,各色各式的伞相挤着往食堂去,接着在广场后分流,有一支往宿舍楼而去。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白酥雨胸闷气短,浑身都不太爽利。她将走廊上的衣服收进来挂在床头,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于是她挪到了床尾。
金榆抱着大包原味薯片,看着窗外灰蒙的天,她打了个哈欠:“好想就这么睡下啊,这种天气不睡觉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可惜还有该死的晚自修。”
“对了小雨,你是12号生日吧,军训最后一天…这是个好日子。那时候临近中秋,正好有假期……”
白酥雨正晕乎乎地听着,宿舍座机突兀地响起。寝室就她们两个,再平常不过的铃声今日听上去却令人惴惴不安。
金榆嗦了嗦手指跑去接电话,有礼貌应和了两声,转身喊白酥雨:“雨,接电话。”
白酥雨懵懵抬头:“谁?”
“是你妈妈。”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哐当”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在空荡的长廊里回响。
胸口的烦闷在增加。
“雨雨,是妈妈。”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妈妈,我……”
那句“我想你了”还没出口,电话里略带歉疚的话传到了她的耳边。
“雨雨,我和你爸爸说过了,这次生日他会好好给你过的。”
先前积攒了一个多月的期许像是一个还未打结的气球,稍没拿稳就飞了出去,不知掉落在哪个冰冷的角落。
她缓缓呼出气:“我没懂……”
“这件事是妈妈做得不好,等下次我有空了再来看你好不好?”陈舒芳耐着性子哄她,声音越来越轻。可笑的是,连陈舒芳自己都不知道这张空头支票的兑现时间。
如果像往常那样,白酥雨应该听懂言下之意,她应该体谅别人,她应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些“没关系”“那下次再见吧”之类的话。
可是,她再也不想装作听话懂事的模样,不想演体谅所有人但委屈自己的戏码了。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后?一年后还是十年后啊?”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往常温温柔柔的语调不见了,在这片空间里变得怪异刻薄。
对了,刻薄。就要刻薄,就要坏!
陈舒芳不出意外地啜泣起来:“雨雨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能体谅妈妈吗?我过得容易吗?我难道不想和自己的女儿一起过生日吗?你宁叔叔非要叫我那天和他一起参加朋友女儿的生日宴,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有太太陪着。我能不去吗?雨雨你站在妈妈的角度想一想,我不陪着去难道要他找别的女人去?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
白酥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质问:“去给朋友的女儿过生日……在你的眼里,我还不如别人的女儿重要。可不可笑?”
说着也哽咽起来:“你不知道宁叔叔他不喜欢我吗,以前也是找各种借口让你管不到我,谁知道这次的生日宴是不是借口?”
寝室里,金榆抱着薯片袋一动不敢动,手里半片薯片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她小心翼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妈妈,应该怎么办?”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时不时有难以抑制的哭声传出。
这是无解的命题,无分对错。
那哭声像一根根针戳到白酥雨的心上,报复式的质问并没有让她得到宣泄,难过反而更甚。白酥雨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陈舒芳在一个新的家庭里过得也不易,生活上的种种对女性的压迫还少吗?
她闭了闭眼:“妈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别哭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过生日,爸爸陪我也一样的,你别担心。那就下次再见好了。”
通话结束后,白酥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床边。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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