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和山先生》
“哦,原来我们不熟么?”
“前女友——”
伴随着低沉磁性的音节落下,周遭陷入长久的沉寂。
像是一块巨石猛然从万丈高空坠落,砸向平静无边的湖面,两边都陷入沉默却汹涌的死寂。
谭茵动作迟缓地转过身来,在看清身后之人面容时,先是木讷地眨了眨眼,随着大脑开始转动。
下一秒,一道尖刺耳的喊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听到那句“前女友”后,时云舒也反应慢了半拍,她怔松地站在原地。
直到谭茵过于洪亮的尖叫声响起,她才不得不回过头,匆忙捂住她的嘴。
“嘘——”时云舒面上多了几分慌张,“小点声,小谭。”
“捂什么?”
始作俑者倒是饶有兴致地倚在墙边,欣赏这一出戏。
“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时云舒:“.”
她只遗憾自己没有多余的手去捂住他的嘴。
收到她递过来的一记冷锋,江淮景总算收敛了些。
顿了两秒,忽然眉尾轻轻上挑,施施然开口:“时经理,你的报告通过了。”
话落不等她回应便转身离去,似乎对这一结果十分满意,背影都显得几分嚣张。
留下时云舒和谭茵在原地凌乱。
“唔”
时云舒捂得有些严实,谭茵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缺氧,但已经冷静了下来,频频点头向她示意,时云舒这才松开手。
谭茵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神来后,手指来回指着两人。
“你、你们——”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时云舒头痛地按了下太阳穴,平静地开口:“如果我说,他是在开玩笑,你信吗?”
谭茵微张着唇,同样静静地看着她。
一副“你觉得我信吗?”的神情。
时云舒深深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好吧,的确是有一段孽缘。”
“之前是我骗了你,抱歉。”——
时云舒刚搬进江家时,并不受江淮景待见,初见是在江家后院的中药百草园中。
那天江家来了客人,长
辈都在前厅招待,她怕添乱,便懂事地一个人跑到后院的中药园安静地待着。
后院有一座藤蔓缠成的秋千,那日百草园上碧空如洗,春日微风徐来,清苦的草药香阵阵。女孩轻盈地坐在秋千上,足尖点地,向后借力。
谁知还未漾起,就在一阵天旋地转间撞入一双清隽眼眸。
少年冷冽的嗓音裹挟着丝缕温柔:“坏的。
秋千的两道绳索交缠在一起,时云舒神情微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单手揣着口袋,姿态慵懒:“我是说秋千。
时云舒终于领悟,忙从秋千上跳下来,抬头一看,秋千一边的绳索根部果真有轻微的松裂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心下一阵后怕,时云舒感激地看着他。
风还未止歇,低矮的植株齐齐弯向同一个方向。
原是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谁料下一秒——
少年松开握住绳索的手,指尖的草药香若有若无,淡淡扫了眼她羸弱的身骨:
“小病秧子,你这病没几天活头了。
“.时云舒道谢的话堵在喉间。
顿了一下,最终温顺点头,“算命先生也这么说过。
那时她只听外公说,江爷爷有位小孙子,与她差不多年纪,只是生性顽劣,桀骜不驯,常把江爷爷气得不轻,总是打国际电话和他吐槽。
因此,外公特意交代她,没事不要招惹。
时云舒谨遵教诲,对这位二世祖敬而远之。
幸好她搬进江家时,恰逢他与朋友去西藏旅游,说是半月才归,时云舒未曾与他打过照面,因此当时并不知道,救她又咒了她的,便是这位传闻中的江家小少爷。
当天下午江杏泉为她把脉时,她才鼓足了勇气问:“江爷爷,我还能活多久?
江杏泉被她问得一懵:“什么意思?
时云舒咬了下唇,红着眼眶告知原委。
那日江家宾客众多,不乏有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她的确不知道是谁。
不愿节外生枝,只模糊道:“有个人刚刚和我说,我活不长了。
谁知江爷爷听后,当即怒气冲冲地将人喊来,二话不说拿上装草药的簸箕,追着少年满院子边骂边打:
“我们家就数他对药理一窍不通他连龙葵和鬼针草都分不清还敢给人断寿命了。”
“臭小子你再跑!等我今天抓到你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时云舒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位二世祖。
少年三两步跳到花圃上
他一句话没说时云舒却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住我家里还敢告我的状?”
时云舒张了张唇下意识想解释她不知道是他也并非想告状。
但少年并不给她机会动作利落地从花圃的另一侧跳下去在江老爷子的骂声中扬长而去。
两人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
再之后似乎是为了惩罚他又或许是因为两人将来要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想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在学校时江淮景也好多照应她江老爷子总是让江淮景为她采药、煎药。
江淮景虽为人叛逆但到底对长辈尊重每次都会拒绝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照做了只是时不时地就要说一些混账话来欺负她。
比如有一次他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黑色药汁过来语气欠欠的:“我也不知道黄芪和党参能不能一起搭配算了你试试吧应该吃不死人。”
时云舒遂惊恐地盯着那碗药汁不知该不该喝。
他不再针对时云舒是在她搬进来两个月后那天是学校公休只上半天学中午放了学江淮景和同学下午约了打球将她送到离家一百米的胡同口就走了。
但他不知道时云舒并没有进家门而且向反方向走去。
她悄悄研究了一个月的地图总算找到了从江家去泸水镇的路线独自一人背上书包去往时家。
她路线研究得很完整顺利的话半天就足够了期间江老爷子问她怎么还没回来她谎称跟淮景哥一起在外面玩呢。
事情的确如她所想顺利来回打车问路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只是她在发现时家已经人去楼空最爱的爸爸妈妈只给她留了一封无关痛痒的信后还是没忍住坐在时家哭了好一会儿。
返程时已至黄昏她抹着眼泪边往回走却没料到会在泸水镇门口遇到江淮景。
落日余晖笼罩着泸水镇少年站
在不远处,面色不悦:“这就是你说的和我在一起吗。”——
窗外的日头西斜,时云舒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侧目向窗外望去,天边扯出大片的晚霞,似与多年前如出一辙,恍然间竟分不出今夕何夕。
“舒姐,下班了,要一起走吗?”
小谭准点收拾好了东西,将她从思绪中牵回。
时云舒按了按酸痛的眼睛,转过头:“不了,我等会再走,还有些东西没整理。”
“好吧。”谭茵习惯了她加班,没多劝,“那你忙完早点回,注意身体啊舒姐。”
时云舒笑笑:“放心。”
相比于Harmias,易辰的员工明显工作强度更高,下了班还有不少人自愿加班,除了三倍的加班薪资,还有个原因是易辰集团的餐厅24小时开放。
很多北漂打工的员工累了一天,没精力回去做饭,点外卖又是三十元起送,还不一定卫生。
相比之下,易辰餐厅的饭菜物美价廉,所以很多人选择在公司吃完再回去。因此时云舒晚上六点半来餐厅时,还需要排队。
她端着擦得一尘不染的餐盘,静静地在一个窗口前等着,已经提前选好了想吃的菜。
下午和谭茵在办公室里吃了些茶点,这会儿不太饿,轮到她时就只点了一份清炒荷兰豆、一个清蒸鲈鱼,还有一份红豆薏仁粥。
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色,她的脾胃吃不了太油腻的。
然而不巧的是,等排到她时,最后一份清蒸鲈鱼恰好被上个人买走。
“下一盘鲈鱼还在蒸,得等十五分钟,你着急的话就点别的肉菜?”
时云舒看了一圈,没有清淡的肉菜了,便摇摇头:“那就换成油麦菜吧,谢谢您。”
打完菜后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打开一部没看完的好莱坞电影,将手机支起来,边看边细嚼慢咽地吃着。
她选的是一部经典恐怖片,网上都说这部片子是近年来恐怖指数最高的,几乎每个人看完都不敢独自去厕所,时云舒偏不信,便想挑战一下。
大概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叛逆心理,时云舒的叛逆心明显更强一些。
越是被病症限制不建议做的事,她就越想尝试,这些年读书工作时没少偷看恐怖片。
起初还会害
怕后面看多了就发现所有恐怖片都是一个套路最后的反转都是人为。
所以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完丧尸、幽灵、血色古堡包括任何故意制造阴森恐怖氛围的惊悚音乐都不足以让她的心脏跳动一下。
直到头顶忽然隔着降噪耳机传来一道沉闷低沉的嘲讽声——
“时经理只点两个菜是想出去抹黑我们易辰伙食差吗?”
恐怖电影都不足以吓到的时云舒身体陡然一颤“啪”地一声筷子被她甩了出去摔在地上。仿佛遇到了豺狼猛兽般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筷子是冲江淮景去的他眉头皱起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偷袭”似是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
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的阴森古堡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疑问:
他比鬼片可怕?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看过来有的甚至光顾着吃瓜筷子都伸到了桌子上。
时云舒抚着起伏的胸口眉头紧紧蹙起不满道:“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
江淮景脸色也不大好看凉凉瞥她一眼:“谁知道有些人胆子小还不自量力看恐怖片。”
时云舒懒得跟他解释明明他比鬼还恐怖。
她问:“你们公司连员工点什么菜都要管吗?”
“当然不是。”男人淡声道“但时经理身份特殊我怕你出去故意抹黑易辰形象污蔑我们苛待员工。”
时云舒:“.”
他特意加重了“身份特殊”四个字时云舒听得出来
一天提醒了她两次时云舒觉得他才是在报复。
她没好气地说:“我没你那么幼稚是你们食堂的鱼没了。”
男人嗤笑一声:“那样最好。”
等江淮景走后时云舒拿了双新筷子继续播放电影。
只是被他中途打断很难进入状态还要重新拉进度条她都忘了刚刚演到哪儿了。
心情莫名有些浮躁反正这部电影的结局已经可以预料索性关了电影专心吃饭边吃边在心里骂江淮景这个小心眼的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睚眦必报
呢。
正想着,桌子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时经理。
时云舒抬头,发现是江淮景的助理,将手上的餐盘放在她面前。
“这是江总吩咐我给您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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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盘上是几只白瓷小碗,分别盛着当归鲫鱼汤、虾仁蒸蛋、清蒸鲈鱼和一份山药炖乌鸡,都是些中医食补的菜色。
时云舒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江总说,贵公司是我们的合作伙伴,理应好好招待。
时云舒语气质疑道:“他有这么好心?
助理笑道:“江总向来很关心员工的身体健康。
小碗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时云舒忽然心虚刚刚在心里骂了他。
她弯了弯唇角,礼貌道:“那替我好好谢谢你们江总,费心了。
助理垂首:“时经理客气了。
时云舒心底默默收回刚才对江淮景辱骂的话,还小小地夸奖了两句贴心。
她握住筷子,正打算夹一块虾仁,侧上方突然响起一道“咔嚓声,是助理拿着相机在对着菜品拍照。
筷子停在半空,她疑惑地问:“这是?
助理垂首而立,一本正经地解释:“江总特意交代了,以后时经理的每顿饭都要精心准备,并拍照记录留证,以免日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
时云舒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
翌日中午,时云舒刚带着团队和易辰的技术部门讨论完项目,就看到蒋助理将餐盘放到了她和谭茵的办公室茶几上。
“时经理,这是今天的午饭,请您慢用。
时云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拍完照后收起手机,才礼貌道:“谢谢,辛苦了。
“什么情况这是?江总这是为了弥补你吗?还特意送这么精致的饭菜。
谭茵看着桌子上的佳肴,眼睛一亮。
昨天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后,谭茵并没有继续追问。只知道时云舒在江淮景家里住过,两个人曾有过一段,然后又分开,唏嘘了一阵物是人非,便没有再多过问,还主动说要帮时云舒避开江淮景,免得再被他刻意刁难。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神经大条,实际上心思细腻,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时云舒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语调平平:“你见过送饭菜还要拍照的吗?”
谭茵眨眨眼:“是哦那他拍照是干嘛呢?记录生活?”
时云舒低头整理着文件:“是为了防止我报复他。”
谭茵张大了嘴巴:“啊?你们之间仇恨这么深吗?”
“你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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