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只想当个宫女》
和俊恩猜的一样,小桃准备在奉先殿前守一整夜。
从前在花房时,她也曾彻夜守着等花开,对此颇有经验,只要熬过亥时头脑昏沉的时刻,越往后神思就会越清醒。并且在次日白天当值时,精神抖擞。
只是今夜刚到亥时,她就困的直打盹。小桃有些奇怪,自己在前朝吃得好喝的好,还不用做体力活,为何身体还不如从前,连夜都熬不得了。
想不通就罢了,小桃干脆起身,来到奉先殿前的广场上,来回走动。夜风清清凉凉的吹在身上,让她混沌的神思恢复了些清静。
就这么走了大半夜,终是不困了。
距离俊恩所说的寅时不过大半个时辰,小桃也不准备回去了,把奉先殿偏殿里装袱纸的纱箱再次检查一遍,外面已经传来了动静。
俊恩走路一瘸一拐的,手拿着拂尘,正在安排奉先殿里各位主子们的站位以及要准备的跪垫。
小桃走过去:“俊恩公公。”
俊恩和她打了声招呼,盯着她的眼睛仔细看,不可置信地道:“你该不会真的在这守了一夜吧?”
小桃点头,“你的腿怎么了?”
俊恩道:“圣上隆恩,只打了我十板子,限我今日把事情查清楚。明日亥时给不了他结果,剩下的一百一十板子一点都不会少。”
小桃的重点却不在此,她道:“明日亥时,按照往常,圣上还未醒来吧?”
俊恩眼神猛的发亮,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对啊,那我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汇报?”
小桃举着大拇指:“我觉得行。”
俊恩用拂尘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行什么行,你也学坏了啊,都敢给我出馊主意了。”
小桃嘿嘿笑了一声:“我看公公没有精神,打趣儿逗公公一笑。”
俊恩也是和她逗着玩,“行了,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咱们去勤政殿吧,还要侍候圣上换洗。”
小桃收起脸上的笑容,也严谨起来:“好。”
两人到勤政殿的时候,明恩正在为圣德帝穿衮服。今日中元祭祀,圣德帝不能再穿平日的常服,要换上祭祀时才能穿的衮冕。
此时圣德帝敞开双手,让明恩为他披上了最外层的袍衫。整理完毕后,又坐在身后的圆木椅上,俊恩立刻殷勤地上前,拿着十二旒五彩玉冕冠,想要为圣德帝戴上。
圣德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简直如泰山压顶,挤压着身体让人喘不过气。
俊恩的手顿了一下,把冕冠交给明恩,自己又低着头回到门口,站在小桃身边。
圣德帝收回目光,“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这么问,俊恩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他看向小桃,发现小桃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不过小桃反应快,伸手碰了俊恩一下,示意他赶快回答圣上的问题。
就这么个瞬间,圣德帝不耐的目光再次落到俊恩的身上:“怎么,这十板子就把你打聋了,连朕的话都听不见了?”
俊恩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是奴才迟钝,求圣上恕罪。奉先殿已经准备完毕,贤王庆王和公主们,以及各位太妃都在寿康宫,即刻出发。”
圣德帝闻言,没有答话。
等明恩为他穿戴完毕,圣德帝站起身,向外走。
没有他的话,俊恩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
等圣德帝的衮服经过他身边时,终于开口:“你们一个瘸子,一个瞎子,今日就别去奉先殿了,省的让先祖们看到了,还以为我辈衰退狼狈,用不起正常人。”
俊恩稽首在地:“是。”
小桃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听到他这句‘瞎子’,心道莫非是指自己。等圣德帝和明恩离开,俊恩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小桃问他:“圣上说我是瞎子?”
俊恩道:“在场就我们四个人,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明恩。”
她熬了一夜眼睛通红,但要说是瞎子也太过勉强了。小桃心中有些不服,也不敢说什么,“好吧。圣上不让我们去奉先殿,俊恩公公,那我们去哪里?”
俊恩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去亲卫营。”
“亲卫营?去哪里作何?”
俊恩道:“昨日抓住的负责灯篙的周管事,就关在那里。”
小桃跟着他向外走:“那我也去吗?审问犯人,应该属于机密之事吧?”
俊恩屁股还肿着,走路并不快,“圣上不让你去奉先殿,就是打算让你接触此事。祭祀的细节你已经过了一遍,以后都大同小异,你去不去观礼都没关系。至于审问犯人,可是个技巧活,等到了亲卫营,我再好好给你讲讲。”
亲卫营在整个前朝的东侧,隶属于圣德帝直接管束,负责整个皇宫的守卫巡视,以及普通犯人的关押看守和审问。情节再严重恶劣的案件和犯人,则交给亲卫营北侧的诏狱管制。
到了亲卫营的地界,看着两旁肃穆的房屋院落,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喊或哀嚎的声音,小桃自己都胆怯了起来。
俊恩注意到她脚步的迟缓,回头道:“昨日我都和你说过什么,不要在外人面前露怯,否则你就会呈现弱势。心理上一旦弱了,你再想赢过别人就难了。”
小桃尝试纠正他的话:“昨日你说的是不要在手底下人面前露怯。俊恩公公,亲卫营的人,可不是我手底下的人。”
“现在不是,以后可说不准。”俊恩低声幽幽地道。
小桃没听清:“什么?”
前方来了迎他们的人,俊恩拍拍自己的腿,笑着和他打招呼:“哟,魏将军,今日是你当值啊。倒巧了,咱们这算是同病相怜吧。”
这魏将军和俊恩一样,也是走路一瘸一拐的。
听到俊恩的调侃,魏将军笑笑:“公公说笑了,我这条残腿怎能和公公相提并论。”
俊恩道:“魏将军休要自惭形秽,这天下之大,肯定能找到能治病的大夫。再说,就算治不好,那你这也是为咱们大兴的安定受的伤,这是荣誉。德悦郡主常说,得亦是失,失亦是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魏将军的造化在后头呢。”
小桃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俊恩说话,心里是真的佩服他,明明自己身体受着伤,还要想着在有限的时间内去审问犯人,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闲谈安慰他人。
不过听到他最后说起德悦郡主魏鹤,又想到上次见她时,是听说她长兄魏震将军因战场上腿受伤无法治愈想辞官,小桃心道莫非眼前这个魏将军,就是德悦郡主魏鹤的长兄魏震。
此时再细瞧这魏将军的眉眼,和魏鹤确实有三分相像。只是相比较自小生病身体柔弱的魏鹤,魏将军的面容更坚毅结实一些。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颓丧,反而透着一股能直视自己伤情和短处的爽朗和干练。想来,经过辞官事件,他已经想开了。
魏将军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善了些许:“舍妹得太后和静太妃照料,是她的福气。”
果真是魏鹤的长兄魏震。
再往前就是亲卫营的牢狱了。魏震把他们送到门口:“圣上有谕,公公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里面的守卫。”
俊恩朝他拱手:“多谢魏将军。”
魏震颔首,扶刀侧身,站在门口。
牢狱内自有守卫带着俊恩和小桃向里走。
两人刚进去,牢狱外那对足有一掌厚的铁门就被轰隆隆的关上。里面的墙上挂了火把,足以让他们看到脚下的石阶梯。
眼前通向里侧的甬道可以并排走下两个人,并不拥挤。可小桃仍觉得气闷压抑,仿佛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
俊恩看出了她的异状,解释说:“这是在心理上先给那些罪犯们上了一道镣铐,让他们心生胆怯。你把自己当成可以来去自如的主人,就不会难受了。”
小桃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审问室内,早有侍卫把他们要审讯的人压了上来。是负责灯篙制作的周管事。他身上还穿着总管的宫装,头上的巧士冠戴的板正。
只是他的神情和冷静的装束不同,略带怯意。
小桃看着周管事,忽然明白了俊恩所说的‘不要在外人面前露怯’的话。就如同现在,在她和俊恩的面前,周管事在气势上就已经弱了。
俊恩不紧不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朝小桃道:“小桃,今日我就好好和你讲讲这审问的门道。审问啊,离不开刑罚。这刑罚,则分为身体上和心理上。就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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