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不想吃苦头的，都给我在这里老实点！”

桑雾的肩膀被人按着狠狠一推，神思恍惚中向前踉跄了步。

“发什么愣…快进去。”说话的人咬字突然又变得极轻。

这是桑雾一键跳过游戏剧情提要后，从黑暗中睁眼时听见的第一道声音。

她第一时间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微蜷的双手上。

骨节弯曲产生的阻塞感，真实得不像是在虚拟游戏中。

这算是…游戏登录成功了么？

突然被迫成为姐姐公司新游的内测员。

初尝试全息游戏，各方面的操作她都显得极为陌生。

四周光线昏暗，才发觉她此时是在室内。

桑雾下意识轻轻嗅了两下。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发涩的味道。

仿佛许久未见阳光，建筑浸泡了太久的阴湿，难闻到已经渗透进了墙皮。

游戏里居然连嗅觉都做的如此逼真。

再是听觉。

周围有呼吸声，此起彼伏，有重有轻，多到数不清。

一点不落得传进桑雾的耳朵。

昏暗中无端诡异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过了今日，少不了你们在上界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是刚才进游戏时听见的声音。

在她身后。

对方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挪开。

扬声说完后，手上的力道似提醒般忽然加重。

“看在你父亲当年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明天我会找机会送你走。”

“安安分分过了今日，别惹事找存在感，也别让人发现我认识你。”

压低的音量显然是提醒桑雾一个人的。

“否则出了意外，本事再大都救不了你。”

“听清楚了就往前走一步。”

桑雾往前走了一步，肩膀没了桎梏。

她从这人的话里找出几个关键的信息。

找机会送她走。

别找存在感。

不然救不了她。

说明了她的游戏开局并非完全安全。

而身后说会帮助她的人，勉强可以暂时归为友方npc。

为了图快捷方便，桑雾没有游戏剧情的提要概念，更没有和她姐了解过游戏说明。

那么她目前面临最重要的问题，有三点：

这是什么地方。

她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的游戏任务是什么。

即便桑雾没有接触过游戏，也知道任务这种东西都该有触发条件。

桑雾已知的游戏内容几乎为零，没着急去思考该如何触发任务。

不远处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4613，过来！”

“4613？”

“4613！聋了么！”

这时，桑雾被身后的友方npc踢了下后脚跟，对方咬牙催促道：“4613是你的编号，喊你的，赶紧过去，该伶俐的时候给我伶俐些。”

桑雾只好先往声音的方向走去，顺便回头记住了友方npc的长相。

光线过暗，面庞看清个大概。

抹青色襦袍和腰间佩挂的玉剑反倒惹眼得多。

……等等。

桑雾脚下微顿住。

襦袍？

玉剑？

她内测的难道还是个古装游戏？

岂不是比现代游戏通关更麻烦……

皱眉间，桑雾来到npc二号的面前。

和友方npc打扮的一样，更加确定了游戏背景非现代。

“4613，你今晚睡这里。”npc二号是个干瘦脸长的男人，指了指地上铺开的被褥，喊来下一个人前，左右打量了桑雾一眼。

干瘦男眼神逐渐露出点厌嫌：“呆傻的样，又是个去送死的。”

桑雾情绪不大，淡淡瞥了干瘦男一眼。

送死没什么，游戏而已，死了就重来。

可惜死了不算通关。

她姐那张写着【没有通关，不许回头】的横幅，正贴脸挂在她的全息舱头上。

睁眼闭眼全都在目，遍体生寒。

干瘦男一走，桑雾找了找被褥干净的地方，抱腿坐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起所处的环境，顺带想想怎么触发任务。

简单描述来说，这里像一个巨大的鸟笼。

分布的铁网从四周，往她头顶聚拢成一个点。

出口只有不远处的一扇落地水门，陆续有人从水门外被推进笼内。

和桑雾一样，统一穿着身前带有编号的衣服。

门口处吵闹了起来。

伴随着耳熟的友人npc的训斥声。

桑雾本想着试试能不能听出其中的对话，但先一步被视野周围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一切都在吵闹声出现后，有了一丝变化。

左手边是一个穿着“4599”编号衣服的女孩。

蜷缩在被褥上，双臂呈保护的姿态，紧紧抱住自己。

发髻散乱，看得出来许多天未曾打理过。

在听见远处的训斥声后，女孩的肩膀明显颤抖了起来，脸色一下惨白。

眼神始终空洞无神，唇瓣张合，声音细如蚊的溢出。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我不想死…我要回家……我不想死……”

对比起女孩的恐惧，桑雾对面编号“4380”的青年，就显得过于癫狂。

青年盘腿坐着，双手合十，时不时举过头顶拜上一拜，眼光发直，嘴里发笑。

“哈哈哈！”

“我要做人上人！”

“今日后，我在上界横着走，过去瞧不起我的人，通过杀掉！”

“杀！杀！杀！”

桑雾：“……”

邪了门。

视野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这样两个极端的状态，包括新进来的人。

从始至终平静到没什么反应的桑雾，反而成了人群中的异类，格格不入。

不够。

这些人还不足以瞧出游戏剧情信息。

而且精神状态也不是随意能搭话的对象。

不多时。

远处的水门从两边缓缓关上，不再有人被送进这座鸟笼中，穿着抹青色襦袍的npc们也消失不见。

桑雾的身边又被多安排了两个人。

编号“4676”和“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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