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读了死对头的心声》
◎姐姐,我好想你◎
浮幽回到白刃里之时,已经接近深夜。
离桑黛戮天过去了三日。
他没有灵力,拖着这幅人身走了很久,要到冥界需要穿过魔界,长衫拖曳在身后,往日的他总是整洁华丽的,即使是个不见天日的鬼修,整日窝在白刃里,他依旧将自己收拾得利落。
因为曾经有个人告诉过他。
——你生得好看。
天级灵根觉醒者,每一个人的外貌在四界都是鼎鼎有名的,从未有过皮相普通的天级灵根觉醒者。
可如今的浮幽浑身是血,厮杀让他受了很重的伤,伤痕又让他的形容狼狈不堪。
他仰头望着烈日,那一场大雨过后,迎来的是**晴空,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好像生活忽然便有了盼头。
刺眼的光让他晕眩,身上的伤还未好透,随着走路依旧会淌下一地的血。
“城主大人。”
清冽的少年音唤回了他的意识。
浮幽循声看去,秋成蹊一身金色华服,抱胸站在远处,瞧着比他整洁多了,眉目含笑,虽然他们并未见过几面。
“姐姐给我传信,说你会经过这里,让我送你回冥界。”
浮幽挑眉轻笑,“桑黛?”
“对啊,姐姐是个大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秋成蹊朝浮幽踱步而来,身后的芥子舟安静伫立在荒漠之上,远处的落日映衬出挺拔的身形。
“这艘芥子舟当是送城主的了,姐姐说你应当急着回白刃里。”
浮幽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芥子舟上,不过一个普通的芥子舟,要不了多少钱,但似乎是现在身无分文的他最需要的东西。
他轻声呢喃:“是啊,我急着回去。”
秋成蹊来到他的身边,微微叹气似乎感慨:“总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他同样仰头望天,曾经尊敬信仰的天道如今消失在八十一重天,云层之后不再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他们,一切都在变好。
浮幽笑了笑,朝秋成蹊摆了摆手:“多谢秋公子了,待我回到白刃里会将灵石送来春秋楼。”
秋成蹊扬声道:“一万上品灵石,我知道你有钱。”
浮幽头也不回,朗声回答:“好。”
如今似乎没有什么立场了,四界好像不会再开战了,曾经对立的人也不再剑拔**张,彼此的关系融洽又微妙。
浮幽上了芥子舟,偌
大的芥子舟漂浮在**高空,云层被破开,浮幽站在窗边望向下面的魔界城池。
魔界十三域、冥界两城、仙界九州、妖界星阙殿。
四界如今安宁祥和,天雷劈毁的房屋街道各界齐心协力寻办法挽救,灾后补偿、救济和援助并未缺乏。
他望向更远的地方,魔界边境再往东**,便是冥界白刃里。
芥子舟的速度很快,当浮幽到达白刃里的城门前之时,黄昏落幕,弯月和朝阳的残影挂在天边,也算是日月共处。
浮幽收起芥子舟,便瞧见了白刃里城门前乌泱泱的人群。
白刃里内满是明灯,他当年定下这规矩便是为了保护白刃里,入白刃里的鬼修需要用魂力点燃明灯,而强盛的魂力可以维持焚天境的结界,阻止那些厉鬼出来。
四界以为浮幽玩心作祟,实际上过去鬼乱横行,厉鬼难杀,自浮幽即位后才好转许多。
他看到自己的属下站在最前方,瞧见他后单膝下跪行礼。
“见过城主。
浮幽戏谑回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城主,你们另择城主便可。
“不,您仍旧是白刃里的城主。
黑衣男子抬眸,目光沉着冷静:“白刃里是您一手建立的,只有您配当白刃里之主。
“见过城主。
人群跪下,浮幽微微眯眼。
他其实对白刃里并没有什么感情,创立这里是为了守着焚天境等待翎音,但是在其位谋其职,这些年为白刃里做的事情不少,如今确实有些累了,辞去城主的位置并不后悔,也不是冲动之举。
可这些曾经颇为怕他的鬼修们却在挽留他。
浮幽弯唇轻笑,懒洋洋越过人群,从昏暗的城外走入悬挂了万盏明灯的城内。
他没有先回城主府,而是直接去了不见天光的焚天境。
焚天境常年无光,走过长廊栈道之后,厉鬼嚎哭的声音便越发明显,似要穿透耳膜,阴森的鬼气竟让他这只鬼修也有些扛不住。
他没有进去焚天境,如今没有修为,进去便只有一个死。
他也没必要进去,因为他要等的人已经出来了。
很多年了,她还是这身白衣,顺滑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被布带松松捆起来,素衣没有一丝装饰。
在焚天境待了几千年,翎音的模样惨白阴森,周身的鬼气呈现浓重的暗色。
她在看焚天境外的一切,这是几千年没有见过的东
西。
她也看到了浮幽。
隔着不远的距离,曾经只到她腰间的孩子早已长成比她高上一头多的青年,从一个娃娃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两人对视,隔着百年的时光。
翎音唇角微弯,长睫卷翘,剔透的小脸上尽是笑意。
“你没了灵力?
浮幽喉结微微滚动,“嗯。
“天道已戮?
“是。
“四苦已除?
“对。
翎音都明白,天道若是还在,她断不可能出得来焚天境。
她沉默了许久,这么多年没有出来外界,如今呼吸到来**天境的风,竟然也觉得恍若隔世。
这也是第一次在焚天境外见到浮幽。
“翎音。
他淡声喊了句。
翎音微微抿唇,回应了句:“嗯。
浮幽走上前,边走边问:“你后悔过将我扔出焚天境吗?
“将当时刚成年的我丢出焚天境,躲进赤沙泉再也不见我,整整百年,无论我来了多少次、求过你多少次都未见我一次。
“这样心狠。浮幽来到她身前,垂眸看只到自己胸口处的人,问出百年想问的话:“你后悔过吗?
“又,想过我吗?
当年他只到她的腰身处,如今他早就高过了她,翎音这些年都没变过,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翎音,说话。
浮幽微微弯腰,浅眸专注看她,目光灼灼似乎要从她的脸上找出自己想要的情绪。
她微微抬眸,从浮幽的瞳仁中看到倒映的自己,脸色惨白,毫无当年虚弥派长老的风范。
“浮幽,我不后悔。
她回答了他。
浮幽勾唇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似在自嘲,又好似在悲伤。
“那想过我吗?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寸寸描摹,这张梦了百年的脸,他见到后只想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想过浮幽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如今的渴望,尾音能让她听出来颤抖。
翎音清楚看到他眼底的难过与思念。
“……想过的。
浮幽别过头,莹亮的泪珠跌落,沿着下颌摇摇欲坠,在翎音下意识想要伸手接住的时候,又瞬间掉落在地,与她的手错过。
泪珠滚在地上晕染开来,成为一片阴影。
“我以为你真的这么狠心。浮幽再过淡然,如今也哽咽
起来:“百年都不见我,我在这里守了你百年。
为什么选择白刃里,因为这里有焚天境,而焚天境中有翎音。
从十八岁一直守到一百三十八岁,整整一百二十年,一直等她出来。
翎音叹气,她几千岁了,浮幽连她的零头都比不上,即使如今他是白刃里之主,在她的眼里却仍然是当年那个跟在屁股后面的粘人精。
他实在哭得厉害,鼻息粗重哽咽,翎音对他到底是心疼怜惜的,只能取出自己唯一一块崭新的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泪。
“你也是一百来岁的人了,哭成这样算什么?
翎音声音无奈,为他擦泪的动作却格外温柔,“白刃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你当真不当城主了?
“你想我当吗?
“浮幽,很多鬼修希望你继续在白刃里,你不是也很喜欢这里吗?
毕竟是翎音养大的孩子,她将他从一点大养到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从五岁的娃娃到十八岁的少年郎,虽然之后百年未曾见面,但对他的牵挂不是假的,希望他好好生活与她摆脱关系也是真的。
“你希望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他俯身弯下身子,翎音比他低了很多很多,她幻化出的双脚到底不如真正的脚,久站也会疼痛。
浮幽只能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将轻巧的翎音背到身上,她在焚天境中消瘦许多,背在身上似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冰凉的发散落在浮幽的脸侧,森寒的鬼气侵蚀他如今成为凡人的身躯。
他很安静,呼吸也放轻了许多,翎音尽量控制自己的鬼气莫要伤到他,可还是能看到他的侧脸渐渐爬上暗纹,那是被鬼气侵入经脉的反应。
“浮幽,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瞬移过去,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城主府。浮幽道:“带你看看白刃里。
这话让翎音一阵恍惚,她有太多年没有看过外界了,即使外人眼里只有明灯点缀的白刃里,在她眼里也宛若仙境。
她仰头看到万千明灯,白刃里没有太阳,曾经的这里是一片黑暗与荒芜,即使空有无尽的灵脉,依旧无人敢来,只因白刃里深处有处焚天境,里面住了许多的厉鬼。
后来浮幽即位,用魂力供养焚天境的结界,困住厉鬼以防他们逃窜出来作乱,白刃里便有了光,也有了房屋和街道,青砖以及绿瓦。
灯火映照之中,楼阁台榭宛若瑶宫仙境,明
灯氤氲,天宫星盘般排列有序。
一路走来,不少鬼修投来各样的目光,浮幽是谁人人皆知,这些年也没娶个妻,出行大多随身跟着几个隐卫,何时与女子这般亲昵过。
可如今不仅亲近了,身为天级灵根觉醒者、白刃里之主竟然背着一个女子。
他好像还……
哭了。
即使脸上没什么情绪,但下颌上挂的水珠和长睫上尚未褪去的晶莹,以及那女子时不时叹个气为他擦擦眼泪,一切都在昭示着自家这位城主大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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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敢上去问,浮幽性子寡淡,虽整日笑嘻嘻的,但是脾气阴晴不定,手段也狠辣。
浮幽便背着翎音走了一路,从阴森无光的焚天境走到灯火通明的城主府。
鬼侍上前迎候:“城主,您回来了。”
他们并未问浮幽背上的人是谁,在城主府干这般久,早已知晓多嘴是主子最忌讳的事情。
浮幽淡淡应了声,背着翎音继续往里走,留下一句:“去灵珠阁取新衣,准备些吃食,清淡些。”
鬼侍一愣,意识到自家城主应当是在灵珠阁提前定过衣裳,急忙应下:“是。”
浮幽背着翎音穿过长廊和水榭,一路来到最深处的宅邸。
宅邸占地宽敞,布局规整,浮幽这些年也不少赚钱,入目的楼阁如云,即使是在冥界,没有阳光,但仍旧种了许多阴生的灵植,花团锦簇、绿意盎然。
浮幽闷闷道:“之前这里被宿玄轰塌过一次。”
提起往事,翎音罕见有些心虚,默了一瞬道:“是因为我当时帮了桑姑娘,才让妖王也看出来你的破绽,前来讨战?”
浮幽摇头:“是我和寂苍糊涂了,你救下桑黛是应该的。”
所以,宿玄生气打他也是合理的,若是翎音被人这般算计,浮幽也定是要提刀打上家门的。
他来到偏院,这里说是偏院,实际上规格庄重,是很严谨的宫殿布局,院里种了一簇簇的灵植,阴森的冥界竟然有一处这方宝地,似乎所有的灵植都种在了城主府。
他推开门将翎音背进去,宽敞的寝殿里装饰素雅,翎音一眼就能瞧出和在赤沙泉之时她的住处很像,但又比她那里更加华丽些,毕竟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她坐着的软榻是用汉白玉做的,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铺了丝滑柔软的垫子。
浮幽把她放下,却并未起身,而是
转过身半蹲在她身前。
他抬眸与她对视,这个高度正好可以平视彼此的眼睛。
“翎音,我一百多岁了。
【遇你】
翎音颔首:“一百三十八岁了,我知道的。
即使在焚天境糊糊涂涂过着,却也清楚知道一年又一年过去,每年浮幽的生辰都会来焚天境中找她,即使翎音从未见过他。
可他只要来一次,便是长了一岁。
他来了一百二十次。
“我以为你忘了,我以为你都忘了过去多少年了。
“……我不会忘的。
浮幽别过头艰难呼吸:“算了,不说这些了,南宫烛那边我已经联络了,你的身体他会为你修补,明日你便去神医谷住下吧。
他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你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待会儿有人会来伺候你穿衣就膳,早些休息,明天动身去神医谷吧。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狼狈血污的衣角旋出一朵红花,暗红的血让翎音回过神来。
她忽然攥住他的手腕,隔着两侧衣裳,努力控制自己的鬼气不要伤害到他。
浮幽没有回头,翎音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先帮你疗伤吧,你身上还有伤。
毕竟是渡劫的体格,即使没了灵根只能用鬼气,但体格尚在,对付浮幽身上的伤仍旧花不了太长时间。
他抽出了自己的灵根,脊背上的伤即使用上好的丹药止住,但伤疤仍旧没有好透,翎音便小心帮他一点点愈合伤口。
像极了小时候浮幽跟厉鬼打架,翎音赶来救下他,帮他赶跑那些厉鬼,蹲下身为他疗伤。
曾经需要她蹲下来才能和他平视,如今俨然换了。
浮幽侧首回眸,目光落在翎音的身上。
是何时对她动了心思?
浮幽自己也说不清楚,翎音养了他十三年,一直到他成年,在他要说出心意的那晚,翎音将他赶出了焚天境,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就对他那么心狠?
浮幽抽出了自己的手,抖着呼吸别过头,身上伤口很疼,心也很疼,锥心刺骨的疼,呼吸牵动全身的伤口,即使再过能忍,此刻也觉得抽疼。
“你刚从焚天境出来需要休养,今夜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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