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
“你这是什么意思。”九重城主看着那千锁阵缠绕上了自己,俊美的那半脸上阴云密布,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出乎枕苏意料的是,他一个城主,就算再不济也是金丹期,身边肯定也有什么保命东西,可他一点也不反抗盛安现在的作为,不像是为了说那些无聊废话让他回心转意。
就像……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一样。
明明身处对方的地盘,盛安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模样。他看着对面九重城主目眦欲裂,用最无辜的神色颇为善良地解释。
“盗身不是置换,而是融合。正确方法是将他人根骨完整剥下后,与自己本来融合,并非简单的一换一。”
“身为一城之主,你也太轻信别人了些。”
“你现在换了骨,身体各处应该是气血大失,恐怕对上筑基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取胜。不然,你也不会因为盛满一个人来到仓库,就选择这么多精心培养的侍卫,让他们埋伏在外面。”
“你……你是故意的!”九重城主死死盯着面前的盛安,像是要把他的皮肉都剥开了,直直刺到他的心里去。他实在想不通,盛安这个年纪,放在修真界充其量是个刚断奶的小娃娃,哪来的这么多心机与能力,还能扯谎瞒过自己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修真界老人。
“好了,别啰嗦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盛安抬起手来,整个手抓住九重城主的太阳穴,掌心贴在他的印堂处,身上的气势也骤然一变,像是下过雨后岸边潮湿阴郁的淤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终年四季如春的九重城天空上,不知何时停驻了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显得阴暗而沉郁,连空气都压抑的要命。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九重城主整个人像是触了电,频率极快地颤抖起来,眼白开始爆出血丝,口中的涎水滴落在仓库的地面上。
“盛安……你、你放过我……我、我有、有宝物,都给你……我什么都给、给你……放、放过我!”他字不成句语不成调,微弱抵抗的姿态可怜地像是路边快要溺亡的犬兽。可盛安乌黑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反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
盛安没说话,却好像给了九重城主更多的勇气,他还想再挣扎一下,盛安下一秒的回答却结结实实给他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刺骨冷水。
“你想盗身,我欲夺舍,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枕苏看得清清楚楚,盛安右手手腕内的黑线在九重城主开始挣扎地那一瞬间开始,迅速伸出许多分支,紧紧缠绕在盛安手臂上,像是要从内里突破血管,涌上皮肉,最后构成了当时她在燕京二重幻境中曾见过的图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盛安的眼睛好像变了一下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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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苏眼前一花,下一刻又贴在了盛满背后。盛满一路顺畅地跑到地牢,里面却有种出乎意料的沉寂。
按理说,他俩炸了水库炸仓库,这么大的动静,地牢中的人应该也有所察觉才对。可她一入地牢,不仅没看到小柳搀扶着维厉离开的景象,反而像是误入了什么闹鬼现场,细听之下,还有如猫叫一般细细的抽噎声。
她心中直觉不对,飞快跑到之前关押着维厉的地牢,却看到小柳跪坐在地上,半边身子像是支撑不住,斜斜地伏在地上。而在那间牢房的最中间,躺着一个看不出面貌的人。
那人血肉模糊,眼球爆出,整个人像是被生生撕裂开了皮肉取出东西,半截粗壮的指骨还露在外面,骨龄一看就不是他的骨头,只有一旁的清极宗弟子牌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小柳见盛满来了,再也止不住哭声,泪珠一串接一串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盛满也懵了,她不知道九重城主为什么提前剥了维厉的骨,可当下时局容不得她多想。
盛满强硬地拽起小柳,手朝她腿部一抄,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小柳打横抱起。小柳还想挣扎一下,盛满却吼住了她。
“够了!维厉已经死了,可你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快带我去找药人。”
小柳哭哭啼啼地窝在盛满怀中,在她遇到岔路口时为她指路。她俩七拐八扭,来到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面全是穿着白衣服的药人,他们年龄都不大,可头发大多是白色或灰色,几乎没有乌黑发色,挤得密密麻麻一片,就像结白的雪落在了地下。他们中有男有女,女性占多数,看起来年龄也不大,脸上都有种万念俱灰的麻木,就算看到盛满小柳两人风风火火跑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明明牢房门口没有锁,可他们竟也不出去。这时,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药人抓着栏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地看向二人。
“姐姐,你们是谁呀?”
“姐姐们是好人。现在城主不在这里,姐姐来救你们出去。”盛满提高了声音,“各位,你们现在可以选择自由,快随我出地牢,我御剑带你们升空走。”
“走?”说话的是在一旁抱胸靠壁的女性药人。她的头发是这群人中为数不多的没有全部变白的存在,面上是十分不屑的表情,“你是来找乐子的吗?走了又怎么样,如果十天之内不服用专门的药丸,我们出去了也活不了。”
盛满听了,下意识地去看小柳,哪知小柳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们是什么时候服下的那种控制人的东西的?”
见她确不知情,那药人冷笑一声:“五年前,我曾想要逃出这鬼地方,哪知我当着那些侍卫的面出了城主府,他们也根本不管我,猫捉老鼠一般看着我往外逃。直到我三日后想要在第九城唤船逃离,他们才出现,将我待会中心城城主府。”
“我以为我离成功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可在药物药性发作那日,我全身如万蚁蚀骨麻痒无比,心口像是被架在地狱烈火上炙烤,那种感觉简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那时我才知晓,我们每日都要喝的药里,每十日都会在里面加上解药,不然,整个人只能活活疼死,身体溃烂,连给后面做花肥的资格都没有。”
她突然笑了:“你说我们可以选择自由。”
“——可我们哪里有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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