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严之瑶听了一夜的雨,辗转不得眠,一闭眼便就是某人放大的脸,还有声声控诉:“凭什么我的动心不作数?”
她伸手按住唇角,仿佛那里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还有——
“阿瑶,你动心了。”
看着床幔,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外头的雨停了,屋檐上坠下的水滴落了坛,啪嗒、啪嗒。
像是替她数着心跳。
她动心了吗?
印象里,那人还是初见时的模样,是别样的颜色,奈何嘴上不饶人。
是最桀骜不驯的少年人。
而今,他横刀立马,似风雪归人。
严之瑶重新合上眼,最后干脆拿被子蒙了头。
这日清晨城门将将打开,县主府的马车便就离了京。
胡府中,胡殊珺刚刚醒来便就听丫鬟耳语了一番,顿时眼睛一亮。
打探消息的丫鬟退下,她急忙坐了起来,又招人来伺候自己梳洗打扮了,这才往母亲那里请安。
胡夫人正在用早膳,见人来了有些意外:“怎么今日这般早?”
“醒来了,想来娘这儿蹭些吃的。”
“你这孩子!”胡夫人喜笑颜开,想起什么,又屏退了左右,这才拉着她坐下,“说吧,可是有什么事情?”
“哪有,娘你多想了。”
“真的多想了?”胡夫人看她,而后叹气,“外头如今传的胡话不少,这些人却也不看看,县主如今身份,岂是能随意编排的。”
胡殊珺听得唇角一僵,舀了口粥道:“女儿也听说了些,依女儿看,无风不起浪。她倘若是什么都没做,以裴将军的性子,怎会放出非她不娶的话来。”
此话一出,胡夫人便就停下了筷子:“殊珺,你同我说句实话,你可是还放不下那裴成远?”
胡殊珺抬眼。
胡夫人指着一眼,知女莫若母,她自是立刻明白了:“你呀!糊涂!”
“娘什么意思?女儿不懂。”胡殊珺道。
“你可知,那县主原就是严老将军托付给裴家的?本也就是名义上的阿姊,就像裴成远那小子说的,可有半分血缘没有?再者说,你又可知道,太皇太后本是有意替她与裴成远定下婚约的,这件事情打上次裴成远拒婚后,太上皇就已然告诉过你爹。”
“怎么可能?”胡殊珺不可置信,而后,摇头却是笑了,“可到底也没有婚约不是么?”
“糊涂!娘是要告诉你,这桩事情倘若是他裴成远不愿,便就没什么。可他裴成远既然愿意,那么这安平县主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裴家包括太皇太后、镇西王,甚至还有太上皇。你是要与这些人争吗?!”
“……可今日县主已经离京,她这一去岑州,想来短期便就不会回来了。可我不一样,我就在这儿,水滴尚能石穿,而且……以爹爹如今在朝之功,只要我们胡家坚持请陛下赐婚,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你!”胡夫人点她,“你就这般喜欢他么!”
“女儿也非他不嫁!”
胡夫人说不出话来,胡殊珺便就跪了下去:“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足足盯着伏地不起的女儿半晌,胡夫人才终于松了口:“此事,等你爹上朝回来,我好生同他说说。”
“谢母亲!”
母女俩这才重新坐下用饭。
新帝继位不久,加上官员变动等,近来诸多朝事待定,似胡大人这般位子的每日早早就去点卯,而后就要回各部处理,往往得到傍晚才得空回来。
是以母女俩用过饭又讨论了一会该怎么同陛下开口,不想这不到午的时候,就听小厮来报说姥爷回来了。
胡殊珺先行站了起来,正见她爹打外头进来,站在檐下扫了尘进来,刚一坐下便道:“你也在这里,将好,有桩事情要同你们说。”
他将门关了,又牛饮了一口茶水,这才面带喜色道:“今日下朝,陛下将我单独留下议事,想着夫人该有些准备,这才赶紧回来。”
莫不是?胡殊珺不由得上前一步,胡夫人亦是问道:“什么事?你快些说!”
“你们也晓得,前些时候太上皇与陛下因着侍疾一事生疏,是以陛下做太子的时候,便就只有一个母家从商的侧妃,也就是如今的贵妃娘娘。陛下此前低调,我们也是才晓得这贵妃娘娘母家这几年竟已是没落,竟只留下娘娘孤身一人,这本也不打紧,可如今陛下要立后,这朝中可是一片反对,”说到这,他对着还不解的二人解释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请我们胡家认贵妃娘娘做了义女,再行立后一事。”
胡夫人一愣:“你是说,往后皇后娘娘还得唤我们义父义母?!”
“是这个意思,夫人你想,这后位多少人觊觎着,这些日子往陛下那里请奏的就不晓得多少,不过因着贵妃没有母家撑腰,当不起这后位。”胡大人又饮了一杯茶水,讲话说完,“若是我们同意了,那往后我们胡家,便就是皇后娘娘的仰仗。利益与共!”
“这……”胡夫人知道这是好事,毕竟此时若成,那可是国丈啊,“陛下为何会选我们胡家?”
“此乃圣恩,”胡大人道,“我等往后,可要越发谨言慎行,不得狂悖。”
言罢,他忽见女儿神色不对,遂拍拍她:“殊珺,有了这一层关系,你的婚事自是不愁!”
被拒婚过又如何?他的殊珺往后就是皇后义妹了,谁能越过了去。
胡殊珺立刻道:“爹,殊珺只求陛下赐婚与裴将军。”
胡大人的笑容僵住,下一瞬,他问:“你要陛下赐婚什么?!”
“老爷,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如今你在陛下也是有面,可能替殊珺请一道赐婚?”
“胡闹!”
母女俩双双看去,只见坐着的男人将杯子剁下:“陛下如今看中胡家,但也有底线,你们莫不是忘了太上皇在位时的事情了?一国之后已然出自我们胡家,难道还能叫胡家再嫁一个兵权在握的将军么?!此事,想都不要想!”
胡殊珺急了:“既如此,你不做这个国丈便是!女儿的幸福就这么不重要么?!”
“你!”胡大人猛地起身,举手就要甩过去,到底握拳忍了怒意道,“你可知什么叫圣恩?!此一时是恩赏,彼一时,便就可能是索命!你当是街上买个包子,不想要就不要了?!”
胡夫人赶紧将女儿拉到身后:“好好说话便是,殊珺不是不明白道理的。”
“我看她就是不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胡大人青着脸,“那茶馆里传出来的东西,今日陛下可也是点到为止了,你当这圣恩是我巴巴要去接的?还不是为了你!”
胡殊珺已经满脸的泪,胡大人瞧了一眼,终于是没了脾气,到底软下声腔:“你呀,就莫要再想了。陛下今日本就是打一棒子后给的枣,这枣,我们接了,自然是有好处。爹保证,只要不是裴成远,你要嫁给谁,陛下都会同意,不仅同意,帝后还会给你厚礼,保证风光无限。”
胡夫人也反应过来,她揽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儿:“你爹说得没错,殊珺,你再仔细想想。”
胡大人叹了口气:“明年春上大考,届时各地青年才俊汇聚京中,爹替你榜下捉婿便是!”
严之瑶回到岑州的第二日,严琤就同她道:“州里几个小伙子过了年就上京赶考,我瞧过了都还不错,若是能高中,你再仔细挑挑。”
“……”严之瑶把他脑袋掰过来,“神医说你的疤痕不是不能除,但是要坚持涂药。”
严琤撑着这么一张鬼脸已经许久,哪里有这兴致,伸手按下:“不用了。”
他不由分说将瓶子盖好,直接丢回她怀里。
严之瑶争不过,接了瓶子见他要走,便就扬声:“我也不用了。”
严琤回身,似是思考了一下:“不用什么?”
“什么小伙子,什么高中不高中的,与我何干。”严之瑶道。
严琤这才又走回来,他整个人都沉郁了不少,没有了先时的鲜活模样,他重新坐下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同我说什么?”
果然是亲哥,严之瑶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你觉得,我该嫁给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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