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换作是刚入府的时候,严之瑶定是觉得这件事情荒谬至极,可眼下,她却只是惊了半刻,慢慢冷静了下来。
“哎呦,瞧我,”蒋氏端了杯子喝水,“咳……光是说话了,都忘了你刚回来,你先休息,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议。”
“之瑶送义母。”
“不必了,你坐着吧。”
蒋氏起身,又望了严之瑶一眼,终究是转身离开。
严之瑶也是当真没有起身,她定定看着桌面。
父兄离京之前,父亲曾与她说,她一个人在京中没得人照顾,刚好太后娘娘宫中冷清,便就去陪陪太后。
连姑姑说,姑娘一个人住着怕是不安全,严将军与少帅乃是为国出征,太后娘娘自是有责任照顾好她。
蒋氏说,父亲将她托付给太后。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更没有想过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她才突然失了神。
父亲带着她们兄妹久居岑州,根本谈不上与这京中显贵的关系如何,更莫说是太后娘娘了,京中的贵女们那么多,太后娘娘随便指一个相陪,又有谁会拒绝,何以单单需要她。
为国出征的将士何止爹爹一个,若是每一个家眷太后都要照拂,还如何礼佛清修。
严宅虽是只留下她一个,但爹爹留下一二心腹看顾也可,又何须非要劳烦太后。
更遑论——托付。
爹爹在怕什么?
或者……他是预料了什么?
“小姐?!”露华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指尖上已然被掐出了印子,险些掐出口子来。
“小姐这是做什么?”春容也忙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之瑶不觉得疼,她只是觉得茫然。
她不愿相信,可有些种子已经埋下,逢上风雨,终究破土而出。
如果,如果父兄的惨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如果,父亲早早就已经替她想好了退路,那么——
她不敢想。
可是……
严之瑶往外瞧去。
“我想……回家。”
“这儿不就是小姐的家?”春容问。
严之瑶未答,露华却是拉住了春容,她蹲身:“小姐想出去走走?”
严宅与上一次来的时候没差,到处都蒙着罩布,只是那园中的杂草已经被清理过,没有遮了路面。
裴柒见她顿足想起来道:“之前有一次我犯了错,少爷罚我过来打扫院子。”
严之瑶没作声,她沉默了一会,继续往前去。
父亲的房间向来极简,一眼就能瞧见所有,她却仍是前后仔细翻找了一番。
裴柒见人一无所获地出来,也不知道为何今日小姐要过来这儿,只是看她面色似乎是更憔悴了。
犹豫再三他终于问:“小姐想找什么?我来帮小姐找。”
“不必了。”严之瑶颓然坐在了父亲的床沿,她伸手抚着单薄的被褥,片刻,才收回手。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找什么。
只是觉得,若是父亲早已经做了准备,又怎么会无迹可寻。
除非,他一直瞒着自己。
他们一直都住在岑州,父亲正值壮年,百战百胜,是以南戎虽是小打小闹,却从来都是吃亏的那个,实在不是倪老将军那般的告老还乡的时候。
如今想来,父亲突然决定带他们回京,甚至买下这个宅子,就很是奇怪。
虽说父兄说是要替她谈婚论嫁,可京中不是久居之地,又为何特意买个宅子,严家本就不富裕,甚至父兄的俸禄很多都用在了接济战死的将士家属身上,何至于此。
“小姐。”露华突然进来,“外头寒大人求见。”
先严之瑶转头的是裴柒,后者一抱胳膊:“他怎么来了?”
露华险些翻了个白眼,听这与少爷一脉相承的语气,不过她忍住了,只是向着主子道:“寒大人的马车方才经过门口,问奴婢可是小姐在里头。”
“他问你就答啊?”裴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跟踪小姐?”
“哎!我发现你这人简直……”
“露华,让他进来吧。”严之瑶说着转而对裴柒道,“七护卫,还请去院外守着。”
裴柒身负重任,毕竟少爷对这寒邃什么态度他可是清楚得很,现在少爷不在家,他竟然敢来单独见小姐!
还什么路过?!
鬼信!
他定是对小姐贼心不死!
“七护卫?”严之瑶又唤了一声。
“是。”裴柒应声,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出去。
寒邃一进门,就看见屋内坐在凳子上的少女,自从宫宴之后,他便就没再见过她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无遗策了,却没想到那裴成远竟是会横插一杠。
分明裴成远一直都瞧不上这严家孤女,可那晚偏偏又是他带走了她。
那南戎王也是个废物。
想着,他面上一笑:“严小姐。”
“寒大人。”少女声音温柔,又带着点不解,“不知道寒大人,缘何见我?”
寒邃抬眼,瞧见她眼里泛红,语气也跟着轻缓:“在下看外头小姐的侍女,想着你应是在这儿,想着砰砰运气,或许小姐愿意见在下呢。”
“寒大人是有话想同我说?”
裴家此前就没曾回应他的求娶,后来宫宴之后,裴家更是再未提过。
后来太后去南山寺,带了一种女眷,其中也包括严之瑶。
裴家人做事,向来是不同的,只不过现下裴成远正式拜官,这太后又召请这么多姑娘家作陪,难说是为了什么。
所以,今日接到消息说是严之瑶出府,他才跟着过来看看。
“严小姐,”寒邃低头,“斯人已去,还望小姐往前看。”
桌边的少女望着他,眼中越发红了,却没有说话。
寒邃便上前一步,他周了一眼四周:“若是严将军知道小姐如今这般神伤,必不安心。”
罢了,他柔声又道:“严小姐,在下此来,是想为小姐解惑。”
“解惑?”桌边人怔怔看他。
“小姐不想知道那日宫宴上,是何人串通了南戎王绑架了小姐么?”
“你!”少女忽得起身,她盯着他,“你如何知道!”
“严小姐,有时候,最亲近的人,才是最容易得手的人,”寒邃不急不缓,“那日是谁第一时间找到的小姐,又是谁从此事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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