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女扬名杏林》
正午却天色昏暝,霎时一道闪电打在粗壮浓绿的槐树之上,槐树登时生出银白色枝丫,刮得晦暗室内瞬即亮如白昼。
容卉眼睫振了下,她耳膜生疼,不知是因电闪雷鸣,还是因纪云意的这番话。
直到又一枝状闪电劈开天地,容卉才回过神,怔愣吐出一个字:“——啊?”
这般呆怔的模样着实可爱,纪云意克制不住发笑。
“等、等等——”容卉心口被他低磁笑声震得发颤,还没从方才的话中反应过来,大脑乱成一锅粥,懵懵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卉睁大眼眶,露出澄澈漂亮眸子,里面没有恼羞成怒,只有单纯的疑惑与好奇,好像一只遇到了新鲜事物的小猫,看着就要人心软,想把她放在怀里好生疼爱。
“很早……”
纪云意眼睛放柔,青丝于穿堂风中轻拂。
他垂下眼,指腹散漫滑过容卉娇嫩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后才温声道:“在你‘死’之前,我便知晓了一切……卉卉,你的破绽太多,只要稍细想就能想出错漏。”
她死之前?!
“竟这么早……”容卉难以置信,她想不通自己是何时暴露的。
容卉:“你是怎么发现的?”
“……”纪云意很显然不想告诉她,他不紧不慢逼近容卉,双眸欲Ⅰ望的火焰越来越盛,灼得容卉左脚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因为纪云意的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任由他逼近。
纪云意低头吻上容卉。
他黝黑眼眸蕴含着强烈情绪,清冷的气息如同蛛网,不动声色将容卉捕获,直到他伸进舌尖,触及容卉敏Ⅰ感的上颚,容卉才瞳孔震颤从茫然中惊醒过来。
“别——!”
无论在哪,他都是常胜将军。
少女的抵抗在他的进攻下不堪一击,捕猎者此刻已经不会给她反应的时间了,他手臂只稍稍用力,容卉便只能无力仰头,湿着眼承受对方贪婪的掠夺,成了哀鸣猎物。
她忘了反抗,如被纪云意体温融化的白糖,彻底化了,任由他肆意妄为、予取予求,哪怕纪云意另一只手缓缓下挪,在使用竹丝管弦般轻轻按动,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开始探索,手臂肌肉紧绷,力道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片刻虚影,容卉才意识到自己彻底没了退路。
“停、停下——”容卉后背倏然攀附凉意,她不自觉颤抖,抓住纪云意的右臂,试图制止住他的动作。
但这无疑是螳臂当车,纪云意显然不会在此刻停下,他抬了下眉,欣赏容卉因他而出现的反应。
容卉:“唔!”
她眼睫下的瞳孔涣Ⅰ散,只觉得有股热Ⅰ流席卷全身,浑身发软,可就在达到最顶峰之时——
纪云意倏然收回了手,抵在容卉的脑袋上笑吟吟道:“卉卉,你好热情……”
容卉脸登时燥红,她掀起湿漉的乌睫,水淋淋的眼睛狠狠剐了他一眼,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半晌,她恨恨拍开纪云意作乱的手,用力推动他结实的腰腹,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时,又听他笑吟吟问:“想要我帮你吗?”
——帮我?
容卉迷茫抬眼,只见纪云意伸出猩红的舌Ⅰ尖,做了个上勾的动作,暗示明显。
纪云意的影子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狰狞,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诱惑凡人堕落,献出灵魂。
容卉反应过来后,心脏瞬即跳到了嗓子眼,她眼睫一颤,少顷,轻轻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就如同打开猛兽牢笼的钥匙,纪云意后阔肌骤然紧绷鼓动,手腕青筋明显突起,能清楚看到里面的血液流速。
如同迫不及待冲开了桎梏的发Ⅰ情雄兽,纪云意把容卉放到椅子上时少见地失了耐心,正要蹲下身之际,又被容卉按住脑袋阻止:“等、等等,门……门还没关……”
她结结巴巴,耳背都烫得通红。
纪云意只好忍耐住欲Ⅰ念,将门栓关好,始终板正的脊梁在容卉面前如弓弯起,他好似饿了好久,迫不及待要将容卉吞吃入腹。
雨在外面下,风裹挟雨露飘荡于室内,要室内也下起了雨,腥湿的气味在四周久久不散。
容卉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指尖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她觉得一切都目眩迷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容卉满眼通红,双腿发软,她颤抖着被纪云意抱在怀里安抚。
男人火烫的大手自上而下抚摸她的背脊,他露出的小臂还有未彻底松缓的青筋。
纪云意在她快放松时,忽然抛出一句话:“卉卉……可否许我与你相伴一生?”
容卉顿住,她下意识抬头和纪云意对视,俊美锋锐的眉眼里翻涌着浓稠黏腻的爱意,危险性十足,要人头皮发麻。可她不知是鬼上身还是怎么,竟然应了,应了纪云意的求亲。
容卉:“……好。”
当容卉彻底冷静下来后,她才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食色性也。
但承诺已出,容卉从不临时后悔。
纪云意离开后,容卉躺在浴桶里舒缓身体,但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干脆两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臂膀,“嘭”地埋入水中,乌黑青丝在水面上轻缓飘逸,好似墨汁入水,能隐隐约约透过清澈的水面看到她如玉的肌肤,以及她后腰从未被人窥觑见的一颗红痣,似樱桃,仿佛咬一口就能品尝到甜蜜。
“咕噜噜……”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气泡从水面中冒出来,容卉再也扛不住,“哗啦”从水面上起身,水珠颗颗滑落她的纤细柔软的身躯,滴入浴桶当中。
她低头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胸膛。
在方才水底的安静窒息当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声,似乎也听到自己的真心。
她推开窗扉,红艳夕阳而入,花草清香钻入鼻腔。
经过一下午的大雨后,天空澄澈得近乎压在眼底,容卉趴在窗棂上,眺望远处灰瓦屋檐、平望近处高大槐树、俯视眼底爬行蚁群……她的视线越来越近,近到她的眼睛逐渐向内看,她看到自己猩红的心脏,它正在跳动,它在说——
它爱纪云意。
……
……
第二日,容卉看到府邸外摆满到几乎堆起来的箱子——聘礼,在这时,一股被算计的感觉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没想到纪云意的动作那么快,严肃怀疑是不是纪云意在这些天早就做好了准备,就请她入瓮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日就把大轩的奇珍异宝送到苗疆来?
只有一种可能——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并且笃定她会答应他。
容卉思及此,脸色格外难看,生气下对纪云意及其亲卫避而不见,任由那些被人窥觑垂涎的稀世珍宝在外经受风吹雨打。
这种不满在秦涞来时达到了至高点。
秦涞文质彬彬道:“阿卉,若你不愿,我可以为你拒绝。”
容卉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两手交叉到胸前仰头冷笑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来插手什么?再说了,我与他联姻可以促进苗汉和平,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秦涞一直站立,他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我不会牺牲你……”
“呵。”容卉嘲讽一笑,乜斜道:“少说这番假惺惺的话了,之前既然想过牺牲我,又何必在此刻这般虚伪?”
秦涞温润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我——”
容卉甩手要他住嘴,扭过头不看秦涞,声音凉凉道:“你走罢,我愿意和他在一起,这无关牺牲,而是……”容卉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情投意合。”
“阿卉……”
见秦涞赖在容府没有要走的意思,容卉气了,完全不顾及对方苗王的地位,毫不留情把他“踹”出了自己的府邸,之后她就闭门不再迎客。
她不想就这么轻松答应纪云意的求亲,要他如意。
于是纪云意就这样一连好几天都吃了闭门羹。
直到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纪云意终于按捺不住了,翻墙入了府邸。
容卉那时正呆在蛊房玩弄纪云意还给她的缠丝虫,漫不经心思考该把这只蛊虫放在哪个药人身上养比较好时,被“咯吱”一声开门轻响打断了思绪。
烛火震颤了一下,容卉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没有回头,只是趴在桌子上耷拉着眼皮懒洋洋问:“你可知苗疆习俗是未婚前男女不可相见?”
沉闷的走路声在身后响起。
“不相见也不收聘礼?我可没听说过这个习俗。”滚烫的大手从身后环抱而来,纪云意整个人都贴在了容卉柔弱无骨的身躯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随意瞥了眼她手中的缠丝虫便收回视线,嗓音慵懒道,“卉卉是想要我主动来找你吗?”
“……我找了你好久。”
纪云意灼热的吐气把容卉的耳背烫出了粉晕,她偏过头,躲过纪云意强势的气息,沉默将缠丝虫放入盒子后,才缓缓问:“你还记得这是何处么?”
“记得。”高挺的鼻梁将纪云意的脸切割出明暗分明的两块区域,他垂下眼,伸出手把玩揉捏容卉柔软的手指,坦然自若道:“这里——是我们的定情之处。”
容卉:?
她抽出自己的手:“你好好说话!”
“嗯?”纪云意握住容卉的细腰,将她转过身,两人面对面后他再也忍不住咬住容卉下嘴唇,含糊道,“我就在好好说话。”
容卉懒得理睬纪云意,偏头躲过了这不算太强势的吻,看他这反应,便知晓他完全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里去。
难道他真的毫不在意?
容卉想着,也问了出来。
“当然在意,”烛火在纪云意眸中跳动,他手臂稍稍发力——将容卉单手抱了起来,走到床榻旁将她轻轻放上去后,才嘴角噙着笑道,“这里可是我们当初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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