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侦探裘智》
谭家一共就四位主子,黄氏、孙姨娘、大姐儿是一头的,谭瑾庸自己是一头的,平日里下人们两不得罪。如今家中出了事,下人们心里更偏向谭瑾庸,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茶花肚里的孩子性别不知,但终究是个希望,谭瑾庸立刻派小厮回府,把茶花留住。牙婆看主母要卖人,男主人身边的小厮死活拦着,便知这买卖烫手,找了个借口溜了,不愿趟这浑水。
傍晚下衙后,谭瑾庸阴沉着个脸,去了黄氏院里。黄氏和孙姨娘合计了一下午,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黄氏先发制人道:“老爷,朝廷有铁律,亲民官不得娶治下女子为妾。茶花有了您的孩子,若是让人知道了,去县太爷那告发了您,可是要打八十大板的(注1)。”
孙姨娘在一旁帮腔道:“老爷,孩子现在还没成型,就是个肉团子,一碗药灌下去,给孩子打了,再把茶花远远地卖了,此事便算了了。回头太太再给您从扬州买个娇嫩又好生养的。”
二人决定先安抚住谭瑾庸,让他同意打了孩子,发卖了茶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谭瑾庸不是傻子,知道妻妾不过是拿话糊弄他,冷笑道:“你们一下午都没问过茶花她老家在哪吗?实话告诉你,她是邵阳来的,跟着父母到永州找亲戚的,不算是我治下之民。”
听到此处,裘智心念微动,突然想起王妈之前自报家门,她是邵阳人。看来另一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谭瑾庸好色、贪欲不假,但更注重自己的仕途。府里的丫鬟哪个能碰,哪个不能碰,心里一清二楚,只要是户籍在永州的,哪怕长得跟天仙似的,谭瑾庸都不会碰她一根头发丝。
黄氏是北方人,听不出永州和邵阳话之间的差别。她平日听茶花说话,满嘴的当地土话,以为她是永州人,结果算计了一下午,没想到茶花竟不是本府人士。黄氏一时间无话,抿嘴不语。
孙氏见状,接话道:“老爷,茶花平日里不安分,没事就和小厮眉来眼去,这孩子肯定是别人的。”
谭瑾庸目光阴鸷,扫了二人一眼,森然道:“这个家姓谭,不姓孙也不姓黄,轮不到你二人做主。你们要是不想呆了,马上带着大姐离开,找个你们当家作主的地,不然就老老实实的。”
黄氏见谭瑾庸动了真怒,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大姐今后的日子都靠着谭瑾庸呢,真给他惹急了,吃亏的只能是她们母子。
孙姨娘看谭瑾庸眼神冷冽,心下一紧,也不敢多言。
谭瑾庸看黄氏老实了,心气渐平,问道:“听说你今天打了茶花?”
黄氏听谭瑾庸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可若不在意为何又要提起,不免不解其意,于是只点点头,讷讷不言。
谭瑾庸邪气一笑,道:“你是当家太太,奴婢惹你生气,哪能亲自动手打人。自降身份,让人知道了,说你有失体统。”
“何姐。”他扬声一唤,话音刚落,一位仆妇应声而来。谭瑾庸随即下令:“打孙姨娘二十鞭子。”
黄氏错愕不已,没想到丈夫这般决绝狠毒,眼眶瞬间泛红,急声道:“人是我打的,有事你冲我来,别牵连无辜的人。”
谭瑾庸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今日教太太个规矩,下人犯了错,不能自己动手,失了体面。”
随即,他看向何姐冷酷道:“太太每为孙姨娘求情一句,就多加十鞭,打死算我的。”说完,拂袖而去。
裘智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谭瑾庸两口子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仆人毫无怜悯之心看,喜欢折磨下人给对方难堪。
黄氏不知裘智心中所想,继续回忆。
九个月后,茶花生下了一个儿子,谭瑾庸整日笑得合不拢嘴,满月后就给他取了个大名,谭正骏。
谭瑾庸喜欢儿子,并不爱屋及乌,不打算正式把茶花娶进门做姨娘。等茶花出了月子,请的奶妈到了,给了茶花五十两银子,打发她回老家去。
朱永贤听了忍不住咂舌,五十两打发要饭的呢,给五万都嫌少。谭瑾庸不仅品行不端,还吝啬至极。
谭瑾庸命奶妈抱着儿子,去了黄氏房里。
黄氏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不由怒满胸怀。但上次孙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黄氏再不快也不敢当着谭瑾庸的面放肆,生怕他再拿孙姨娘出气,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谭瑾庸试探道:“咱们如今就这么一个孩子,少不得以后要靠他来养老送终。”
谭瑾庸不想花钱多养一个姨娘,把茶花赶走,自然要给孩子找个母亲,黄氏是最合适的人选。
黄氏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忍不住反唇相讥:“谁说就这么一个孩子,大姐不是你的骨肉吗?”
谭瑾庸听后一怔,皱眉不悦道:“女孩家早晚要出嫁,无法传承谭家香火。咱俩百年后,谁给咱们烧纸供奉祭品。”
黄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起来:“身后之事缥缈虚无,我不信死后有灵。”哪怕真的有死后世界,黄氏也不愿养这个孩子。
她可以死无葬身之地,做孤魂野鬼,永世受苦,但女儿不能受一丝的委屈。谭正骏的出现注定大姐得不到谭家的产业,黄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如何肯养。
谭瑾庸看黄氏执拗,沉吟许久道:“你就不担心,日后大姐出嫁,娘家后继无人,她在婆家被人欺负吗?”
此言一出,黄氏心中一震,陷入沉思。她原先只担心女儿在银钱上吃亏,忽略了她出嫁后需要娘家给她撑腰。
黄氏深知如今谭瑾庸还能敬自己三分,无非是看在她娘家兄弟的份上。自己若有个好歹,兄弟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黄氏念及女儿,紧咬下唇,强忍着满腔怒火与不甘,无奈地点了下头。
谭瑾庸知道黄氏算是认下这个孩子了,起身准备离开,不料茶花闯入房中。
茶花虽是汉人,但邵阳少数民族聚集,民风彪悍。茶花平日里温温柔柔,如今让她母子分离,激发了她心中的凶性。
茶花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谭瑾庸,吼道:“把孩子给我,孩子给我。这是我的儿子,把孩子还我。”说着,一巴掌抽在了谭瑾庸的脸上。
她可以走,孩子要跟她一起走,绝不能留给这个畜生。
若是个女儿,茶花想要,谭瑾庸没准就给了。但他三十五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哪舍得让茶花带走。
谭瑾庸被茶花打得生疼,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完全忘记了当初教训黄氏时说的话,一脚踹了上去,给茶花踹翻在地。
谭瑾庸高声喊道:“何姐,带人把这疯妇赶走。”
何姐闻声,急忙带了两个小厮进屋,将茶花牢牢按住。
茶花神色癫狂,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不停地哭叫:“放开我,给我儿子!不要你的臭钱,把孩子还我!”
另有小厮拿了绳子来,将茶花五花大绑,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张手帕,给她抬了出去。
至于茶花的结局,黄氏就不知道了,有人说茶花投河死了,也有人说茶花悬梁自尽了。
裘智看她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微一沉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有打断,而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黄氏为了女儿,捏着鼻子,勉强接纳了谭正骏。最开始双方还算相安无事,但只要一想起谭家的财产以后都要便宜那小崽子,黄氏忍不住怒火中烧。
而且她越想越觉得谭正骏不靠谱,同父异母到底隔了一层,以后未必会提女儿撑腰。
如此过了半年,黄氏再也忍不下心里这口气。趁着谭瑾庸去衙门,打算掐死谭正骏,一了百了。
黄氏来到谭瑾庸的院里,看着谭正骏,心中五味杂陈。毕竟对方只是襁褓中的婴儿,她一时间又狠不下心来,就这么怔怔地看了半晌,最终硬起心肠,准备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孙姨娘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神色慌乱,哭道:“太太,不好了,大姐好像出花了。”
这一变故如同晴天霹雳,让黄氏瞬间清醒,伸出的手赶忙缩了回来。
她突然想起当年在佛前立下的重誓,若能自己生下一儿半女,愿后半辈子积德行善,以报佛祖的大恩。自己刚生邪念,大姐就出事了,莫不是佛祖的警示。
黄氏说不信死后有灵,只是降罪于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现在事关女儿的安危,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氏不由瑟瑟发抖,看看谭正骏,又想想女儿,再不敢动手了。
大姐还是没能熬过去,不到一个月就走了。黄氏丧女,心胆俱裂,看谭瑾庸的眼神都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谭瑾庸知道大姐是黄氏的软肋,如今大姐走了,黄氏没了忌惮,真的和自己疯起来,只能会闹得自己颜面尽失。
好在黄氏并不和谭瑾庸闹腾,也不对谭正骏下死手,只让孙姨娘偶尔磋磨他一下。如此一来谭瑾庸倒不甚在意了,夫妻俩算是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协议。
黄氏回忆完旧事,早已泪流满面,悲泣道:“我当年只是起了那么一个念头,老天要罚就罚我好了,为何要罚大姐呢,她才七岁啊。”
裘智心中吐槽:你那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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