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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

2. 第 2 章

廊下是堆积了一夜,尚未来得及清扫的雪。

被初生的暖阳蓦地一照。

有些晃眼。

温聆筝不敢信。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被摇光一扶,这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的裴凛仍是少年的模样,身姿清朗,斜眉入鬓。

霜月落下的绵雪浸染了他漆黑的发,分明该是张扬桀骜的眉眼此刻却疏淡到了极致。

他站在长廊的另一端与她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他们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温聆筝掰着手指算了算。

是一千三百一十三天。

“裴凛?”

“你要做什么?”

安相濡再顾不得身上的痛,狼狈地爬了起来。

他并不知晓裴凛这厮也在观中,否则决计不敢在这信口胡言。

毕竟这件事,连官家都还没下最后的决断。

安相濡躲在人群中探头看着裴凛,目光警惕。

裴凛不答,他愈慌。

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对着裴凛谩骂,只可惜,裴凛却并不在意。

裴凛懒得与安相濡多言,只用了最简单的一个字,那群纨绔子弟便已树倒猢狲散。

“滚。”

温聆筝下意识地也想逃。

她还没有准备好再见裴凛。

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都听见了。”

“谢谢你,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相信我?

少年的声音沙哑疑惑,穿过曲折繁复的回廊落在了温聆筝心上。

温聆筝不由自主地回过身去,而裴凛,也已走到了院中。

清风带起薄雪,在二人中间飘摇回荡。

模糊的画面忽而从温聆筝眼前闪过。

那是她记忆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年,她十四岁。

她幼时长在江南,见的多是清贵闲雅的文人墨客,从未见过似他这般肆意顽劣的少年郎。

春日宴上,他与大越质子争锋相对。

弱冠才过的少年,肃肃如长风入松。

一场马球赛。

玄衣白马,赚足风头。

明明他对那彩头不甚在意,可却偏偏不肯退让。

他似乎只是简单地想给那位大越质子添堵,心思,昭然若揭。

那时的温聆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那场春日宴中与他结缘。

瞬间涌入的记忆如同重回星海的游龙,翻来覆去的同时,溢出的,是钻心的痛。

温聆筝的目光渐渐变得肆无忌惮。

她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他出征前夕的模样。

那时,正值金秋。

他披着银甲,站在院中。

满院的枯叶簌簌而下。

他从白日站到了黑夜,她仍不肯见他。

她不想听他解释那个女子是从何而来,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纳妾二字。

她初嫁他时不是没有替他张罗过,是他自己拒了的!

她不是石头,他们成婚六载,他对她的好,她心知肚明。

她早就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对他真心交付。

她接受不了他纳妾。

那于她而言,是他的背叛。

回忆翻涌间,那封带着血渍的家书也跟着浮现。

像是泡在水中的棉絮,满心的愧疚让温聆筝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那个姑娘的身份,另有缘由。

他是想和她说明白的,可她自己赌气不肯听。

他为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怕她此生困于府宅;怕她往后因膝下无子受人欺凌;怕她失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更怕她不愿在死后仍冠以他妻之名。

他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金银财宝,田产铺面,什么都没落下。

那封他在死战前留下的家书,是他签好的和离书。

泪水打湿眼睫,温聆筝恍然回神。

她看着裴凛,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裴二公子。”

生疏而又恰到好处的见礼给了温聆筝低头掩去泪痕的时间。

“你?”

裴凛有些无措。

自幼长在权力倾轧的中央,藏在裴凛张扬桀骜的外表下的,是他的对世事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伪装。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见她的悲伤。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不认识她。

“你认识我?”

裴凛微微蹙眉。

“不认识。”

温聆筝摇摇头,掩去了其间万千情愫。

裴凛默默打量着她。

她的皮肤很白,与廊下的雪相比都不遑多让。

她看着很瘦弱,若在北境,只怕一阵风就能给她刮倒。

所幸她有一双极亮的眼,像是北境夜里的星子。

如今这双眼里,倒映着他。

愣了愣,裴凛默默夺过身后随从的手炉递了过去。

“你是哪家的姑娘?”

怔怔看着裴凛递来的手炉,温聆筝迟疑了半晌。

“我姓温,在家行四。”

雪日初晴,山道泥泞。

可被困于山间已久的各家却已不愿再等下去。

当日玉清观中的插曲早已闹得观中人尽皆知。

温同文被温聆筝气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连着好几日食不下咽,生怕旁人误以为是他在家妄言才惹得稚女学舌。

可事已至此,也再无挽回的机会了。

温同文叹着气,在天渐晴时头一个领着家人匆匆下了山。

那事发生之后,温同文朝温聆筝发了好大的火。

她被关了禁闭,再没见过裴凛,就连下山之时,她也被温同文丢在了最破旧的一辆马车上。

温聆筝一向体弱,从临安一路颠簸到盛京,大病了好几场。

此番她大病初愈,温同文此举,显然是气急了。

温聆筝在姐妹的讥笑中掀帘进了马车。

她并不在意马车外观上的破旧,她也没有精力去争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如今的定北侯府仍旧风雨飘摇,即使温聆筝知道在不久之后裴凛会撑起家门,可她却也知道,在他身上,死亡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裴凛替父兄雪耻的那场仗,打得并不容易。

纵使当年她身处深闺,却也听闻过他千里奔袭,以身为饵,诱敌深入的故事。

她更是亲眼见过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有好几处致命的,都是这场仗留下的。

温聆筝不由自主地摩挲指尖,想着上一世这段时间里将会发生的事。

“诶?”

“这马车怎么感觉比咱们原来那个还平稳呀!”

玉衡讶异的惊叹声扰乱了温聆筝的思绪。

她愣了一下,这才有所察觉。

车轱辘滚过雪才融的泥地,走得很是稳当。

温聆筝掀开侧边的帘布,顾不上外头扑面而来的寒流,朝前望去。

泥地难行,即使是驶在最前方的,载着温府主君温同文的马车也不例外,可偏偏……

她向后瞥了一眼。

云雾渐拢,远山也变得模糊,只零星几片连成面的屋舍还有些淡淡的影子。

温聆筝收回了手。

帘布飘动间,有风漏进来。

她知道,这是他的谢礼。

看见温聆筝弯起唇角,摇光和玉衡只觉莫名,心中直叹气。

坐了辆破马车难道是什么好事?

姑娘的心思当真越来越难猜了。

有人欢喜自也有人忧愁。

随着被困于山的各府人马纷纷离去,喧闹了好一阵子的玉清观又再归于平静。

直到一声咋呼的惊叫震起林间飞鸟,这玉清观中才复又喧嚣。

“公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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