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大，天色也黑了下来。

谢玉衡在离孟挽桑近的地方坐下，看着她点上一盏油灯，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清晰。

谢玉衡将脚缩了缩，下面的作案和位置都很小，全是幼童坐的。

孟挽桑转身时，就看到谢玉衡乖巧的窝在里面，静静的看着她。

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这作案太小，是孩童用的。你坐不的。”孟挽桑指了指台上她坐的位置，“你可以坐那。”

谢玉衡看了一眼却摇头拒绝了。

“姑娘是这里的夫子吗？”

孟挽桑也没在劝他，点头道，“是，我是这的教书先生。”

孟挽桑原本还等着谢玉衡后面的问话，只是他没在开口，孟挽桑就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方才拿起点燃的有灯，往谢玉衡那走去。

“近来入夏，多雨，但也多是雷阵雨，想必雨很快就会停了，你在此等等就好。”

带她将有灯放下，想要转身想将边上的窗户推开些时，就听谢玉衡道。

“姑娘可方便告知在下名讳？”

“挽桑。”孟挽桑的语气很平淡，她本也不想骗谢玉衡，巧的是，原主也确实叫挽桑，这么回答挑不出错处。

“先生的名字真好。”顿了顿，谢玉衡温和的，笑着道，“还未曾告诉先生姓名，我叫谢玉衡。”

孟挽桑见谢玉衡的反应也平淡，在看不出其它情绪，半点惊讶也没有。

似乎真的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好听，好像半点不记得多年前，那个将他困在身边的孟挽桑。

眼前的人，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也是，五年的时间。

谢玉衡将自己彻底忘记，也属实是在正常不过。

只是孟挽桑心底还是有些没不舒服。

好在没多久雨就小了，正如孟挽桑刚才所说，下的是雷阵雨。

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就没有刚才下的那么大了。

“雨快停了，你打伞快些回去吧。”

孟挽桑将窗户合上，走到门边，等着谢玉衡出来。

谢玉衡和以前一样走的很忙，将放在廊下的油纸伞拿起撑开，如同多年前一般，很是自然的撑在她的头顶。

“这雨怕是还要下大，先生住在哪？我来送先生回去。”

孟挽桑本想拒绝。

但最近多雨，确实不可能就此停下，就像谢玉衡说的，这会虽然下的小了，一会肯定还会下大来的。

孟挽桑后腿了一步的脚又退回伞下。

“麻烦公子了，等我上下锁。”

谢玉衡额首，待学堂全部检查上锁后，两人一起离开。

这雨确实没停，她们走到一半，就下大来了，两人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等孟挽桑将谢玉衡拉进屋子里时，他的衣摆已经能够滴水了。

“我这没有换洗衣衫……”

谢玉衡温和的额首，掀起衣摆将雨水拧去。

“无碍的，我拧一拧就好。”

这幅模样，到是叫孟挽桑想起了多年前，谢玉衡也是如此，在寒冬腊月将洗后未干的衣服穿在身上。

“屋子里还有些生姜，喝完姜汤早走吧？”

“先生要亲自为我煮吗？”

孟挽桑原本打算转身去取老姜，听到谢玉衡的话，脚下的步子停下。

“我手艺不好，打算叫邻里婆婆帮忙煮一锅，你我都喝些。近来天气反复，总要驱驱寒气。”

“先生……”

“先生！”

孩童的嗓音清亮，将谢玉衡的话彻底盖了过去，连带孟挽桑的注意都给吸引走了。

屋外的雨已经变小，跑进来的是一名女童。身上的衣衫微微发潮，但还算干爽，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女童正是陈圆元，而她身后跟着的男子正是她的哥哥陈洛。

谢玉衡也看到了突然闯入的兄妹二人，原本挂在唇角的笑意浅淡了些。

“没想到我们刚走就下雨了，阿元说你没带伞，便想着折回去给你送伞，路上顺带买了糕点。本想顺带给你，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陈洛提了提手臂，“就想着将糕点给你送来，倒是没想到你院里有客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叨扰了。”

他后半句话也有对谢玉衡说的意思。

谢玉衡一直默默站在一侧，没有出声，但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面前的男子面容温润，长的不难看，身上的衣服虽不华贵但很得体，看到出他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

书中也确实拎着一个篮子，看得出他保护的很好，篮子上没怎么落着雨水。

孟挽桑自然的从他手里接过篮子，“不叨扰，麻烦你了。”

“姐姐！”孟挽桑本想同谢玉衡讲话，一下子就被陈圆元给吸引走了注意。

后者乖巧的眨巴着漆黑的眼珠子，软软糯糯的同她道：“姐姐感冒了吗？哥哥会煮姜糖水，叫哥哥煮给姐姐喝好不好，哥哥煮的姜糖水最好喝了。姐姐喝了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像在哄孟挽桑似的，叫她觉得好笑，心也跟着软了几分，恰好陈洛道：“阿婆怕是休息了，虽没有阿元说的那么好喝，但还是会煮一些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打趣道：“总比你煮的要好些。”

孟挽桑到没觉得有什么，自己的厨艺确实不好，也知道他是在谦虚，眼下胳膊阿婆说不准确实已经休息了，再去打扰不太好。

孟挽桑也就没有拒绝，但也不好意思叫人家一个人去忙活，就跟着陈洛一起去了厨房。

“谢玉衡喝姜汤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谢玉衡的身影，叫孟挽桑愣了愣。

只有阿元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拿着笔写写涂涂。

“阿元站在屋子里的哥哥呢？”孟挽桑用空着的手指了个位置，“先前就站在那里。”

阿元抬头看了一眼，才乖巧的回她：“他走了。”

孟挽桑只差异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倒也不算意外，谢玉衡的性子本就偏向于冷淡，当年同他相处这么久，才打开一点他的心扉。

如今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他能做到送自己回来就已经很叫她意外了。

只是，他原本的性子也这般按耐不住吗？往日里，谢玉衡能一声不吭在她身边坐一整日，如今这几分钟都等不了，到是叫孟挽桑有些意外。

“阿元可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嗯……”阿元拿着笔想了一下，才道，“雨停了，他就离开了。”

*

叫孟挽桑没想到的是，两人在次见面间隔的时间很短很短，第二日一早孟挽桑就在次见到了谢玉衡。

彼时太阳刚好升起，昨日夜里落了雨，今日便是一片好天气。

眼下学堂里已经坐了不少学子，但多是年岁小的孩童。

谢玉衡的身影大咧咧的引入眼帘的时候，叫孟挽桑都愣怔一秒，他站在窗前，对上孟挽桑的视线便微微朝她额首。

孟挽桑的视线并未停留太久，转而继续落在手中的书籍上，下首坐着的一众小萝卜头听的认真。

孟挽桑也渐渐入神，起先还会下意识的回头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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