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崩铁里捡到少年织田作是否搞错了什么》
凌晨三点半。
夜幕不知道拉开了多久,早已将横滨盖得黑不见底,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和光亮,整个城市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然而某栋高楼大厦的最顶层却还亮着一点刺目的灯光。
随意将手中的钢笔丢到桌子上,太宰治裸露在外的那只鸢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从笔头处摔出来的黑色墨水,它们溅在刚批好的文件上,印出了颇有艺术感的花纹。
不愧是他,随手一丢都能造出这么好看的艺术品,裱起来,一定要裱起来!
不过现在守着他的只有几个倒班的侍卫和那个不知道在哪盯着他的小矮子了,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小矮子想来是不会理解他这伟大杰作的。
太宰治又兴致缺缺地把手中的文件丢了下去,站起来慢吞吞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和漆黑的横滨面面相觑。
他的视力很好,隔着千儿八百里也能看见武装侦探社所在的地方,他们是港口的心头大患,同样,也应该是他的。
啊,决定了,明天就派人去给侦探社找点不痛快吧。
这样想着,他又无所事事地回到桌子前面,从中取出来一份中文版的日历。
一边数着对应的日期,太宰治一边默默念着对应的死法:“啊咧,今天是八号,不适合跳河……那决定了,喝毒药吧!”
片刻后,被他派去买毒药的侍卫恭敬地将传说中的种花家谁喝谁死的百草枯呈到了他的身前,太宰治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则是好奇地看向了手中的绿色的小瓶子。
记得小沅江刚被他捡到的时候,恼怒地跟他说过,不想活那你有本事去喝百草枯啊,包谁喝谁死的。
后来他的确有试过,不过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满脸“你有病吧”的小沅江痛骂一顿,差点连人带瓶被她一起丢出去,之后倒是再也没有碰过了。
他拧开瓶盖,试着伸出舌尖舔一下,却被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强行按住了头,阻止了他向前的动作。
愠怒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了起来:“混蛋首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大姐头交代啊可恶!”
太宰治不爽道:“啧,烦人的蛞蝓来了,注意你对首领的用词。”
但凡太宰治把他“首领”的这层皮脱掉,中原中也保证自己能给他揍进医院,但可惜这混蛋家伙不知道怎么就取代了首领的位置,自然也是他要服从的对象。
拳头已经硬成铁石了,但是中原中也却只能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错了首领。”
看这家伙已经气炸了却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姿态也是太宰治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他对于所谓的“玩具”多了不少的宽容,所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没有下次,下去吧,把毒药也带走,随你处理,我要睡了。”
太宰治的“家”就在边上,只要拉开办公椅朝着墙边走两步,再按一下藏在墙内的按钮,一道小小的暗门便能弹出来。
穿过暗门,一张不算宽的榻榻米就能显露在眼前,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柜子。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纵横一座城市的势力首领居住的地方,但事实摆在眼前——太宰治住的地方就是这样寒酸,被别的势力见到了指不定要蛐蛐他什么。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都劝过他换一个更安全的、更符合他身份的居所,却被他以“属下没有资格干涉我的选择”拒绝了。
躺在榻榻米上,太宰治凝视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却始终察觉不到困意,他眨了眨眼睛,最终愉快地决定爬起来找点安眠药吃一吃。
他随意一伸手将边上的小柜子拽到自己边上,侧着身子用胳膊肘支起来自己,探头翻了一通,视线却在见到一张合照的时候停滞了片刻。
那张照片只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满脸无所谓的他,一个是一边看着镜头笑得春光灿烂,一边对着他狠狠竖中指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被他推入脑后的记忆就这么烦人地一拥而上,太宰治皱眉弹开那张照片,也顺势把那些记忆重新压了回去。
他找到安眠药的药盒取出说明书对着昏暗的灯光仔细阅读了起来。
“一次一粒……哦看错了,一次十粒,多吃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他往手里倒了一大把安眠药填入了嘴里,自己则是往榻榻米上重重一倒,感受着自己的神经在一点点被麻痹。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活着。
太宰治的睡眠一向很浅,大概是吃太多次安眠药吃出了抗性,这次不到八点,他又醒了过来,宛若宿醉一般的头疼敲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不自觉捂着头,从喉咙中挤出来一声浅浅的“唔……”
好痛,不想上班,一想到出门就是班他恨不得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然而催命电话却在那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提醒声,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将柜子锁上之后看了眼时间,七点三十八。
他住的地方四周都没有窗户,所以见不到灿烂的阳光,也因此对时间毫无概念。
处理完电话里的事情,太宰治对着镜子解开绷带,又沉默地取出新的绷带一点点缠了回去。
“早上好。”
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
上午的行程安排还算简单,他来到了审讯室,对着向他躬身行礼的尾崎红叶微微一点头,踩着满地的血污面不改色地进入了其中的某一间。
如果江沅清在这里,她肯定能够一眼认出来,那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赫然就是那个炸弹狂魔!
太宰治微微一笑,俯下身子盯着他,声音轻若飘羽,落在那人的心里却掀起来狂风骤雨:“你做得很好,但是你已经没用了,你知道在我这里,没用的东西都会是什么下场吗?”
那个男人嘶哑着声音大叫道:“首领!首领你不能这样!首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做到了!你不能用完就丢!”
“哦,是吗,”太宰治起身,那只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他,“一条背主的狗说出来的话,你猜我会不会相信?”
“首领我冤枉!首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点冰凉的金属感撞在了额头上,因为过于突然,他的大脑疯狂运转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一把枪。
“两头吃就得做好被主人抛弃的准备,”太宰治模拟着开/枪的动作,口中冒出了一声戏谑的“彭!”,他看着眼前颤抖不已的男人,轻声道,“你再猜,我有没有你背主的证据?”
“首领我错了首领,首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首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
觉得这种痛哭流涕的忏悔过于没意思了,太宰治丢掉从中原中也身上拔下来的枪,转身离去,在一只脚踏入门边的时候蓦然一个回头,杀人诛心道:“其实我没有你背主的证据哦,不过现在有了。”
说罢,不管那男人的嘶叫哭嚎,他非常贴心地关上门,看向尾崎红叶:“挖干净消息,然后处理了。”
尾崎红叶福了福身道:“是。”
人心就是这样,很好玩弄,只要摸清楚这个人的性格,就可以通过反反复复的试探敲诈到一切他想得到的东西。
而他至始至终不过是动用了一下嘴皮子罢了。
当然也有坚韧的人心,但那些人心都是由肉长的,只要有柔软之处,那么人便不可能立于不败之地,也自然很好对症下药。
他可以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
只不过经常这么做,也过于没意思了点。
太宰治了无生趣地回到办公桌,开始慢吞吞处理起了文件。
一直到午饭时间,尾崎红叶端上来食盒,他才恍然间发现又是几个小时的宝贵青春被这些文件浪费了。
打算继续浪费青春的太宰治没打算动食盒,却被尾崎红叶察觉到了端倪,她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如果沅江小姐知道了您又不吃饭,一定会不高兴吧。”
太宰治提笔写批注的手一顿,他眼皮子都没抬,声音冰冷道:“谁给你擅自威胁首领的权力?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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