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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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打量了一遍夏云，还是没能把她和那个自己动手剖腹产，冷静而疯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那个冷静地给自己开膛破肚的女人，女儿竟然是个哭包大小姐？

宋言拇指忍不住在夏云后颈上来回摩挲，几乎磨红了一片，夏云小声道：“大姐姐，你能不能先放了我？”

宋言这才发觉自己和她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她身体被系统那些乱七八糟的蘑菇改造过，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夏云来说，被她这样压在怀里久了，是会腰酸背痛的。

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小怪物。

宋言干脆地松开她，夏云立刻如蒙大赦般滚出几米远，恨不得和她之间画出一条楚河汉界，没等她缓过来，就听到对面清清泠泠的声音。

“你是夏春的女儿吗？”

“你认识我妈？”夏云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显得人傻傻的。她思索着说：“算是吧，但我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宋言有些疑惑：“不是亲生的还能算女儿吗？”

夏云点了点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外城那边多了去了，大家都有今天没明天的，喝同一碗粥就能算兄弟，住同一个大棚就能当姐妹。”

她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和夏春年龄差太多了，我遇到她的时候才六岁，当不了姐妹，我们就当母女了。”

提到夏春，夏云的话匣子明显打开了：“夏春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喜欢收养羸弱的弃婴，大多是女孩子。外城那种地方，小孩生下来大一点就要加入拾荒队，跟着大人下辐射区捡垃圾了。所以生下来弱小就是原罪。”

夏云回忆了片刻，接着道：“我家里孩子不多，所以虽然我先天不足，但是也被养到了六七岁，但是再养就养不下去了......六七岁的女孩还是能卖上价的，有些人专门采购我们这种小孩，不过那时候夏春正好路过，就买了我，然后我就有了新家。”

她咬了咬唇，露出一点不在乎的神气：“不过那些人都死了，只剩我和我妈活下来。后来我们都被抓到这里......这该怎么说，生不能同衾，死亦能同穴？”

夏云忽然吃吃地笑起来，她似乎被自己的话笑到了，笑得开始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宋言安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夏云不管不顾地开始咳嗽，才缓缓开口：“你说你是被抓进来的，但是你和夏春住在一起，被抓也该是同一批次，不该她第一批进来，但你一直留在最后一批......为什么？”

“......为什么？”夏云在咳嗽的间隙，无辜地抬头看她一眼，嘴里反复咀嚼着宋言的话，“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哈，为什么我能留这么久呢？”

夏云反复问询自己，脸上竟然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仿佛披着人皮的鬼要在人厉声询问下被撕开人皮，露出不堪的内里。

夏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咳嗽、一直咳嗽，然后开始呕吐，最开始是呕血，红色的液体一股股地从她嘴里涌出来，后面是白色的组织物和半溶化的骨骼......夏云身前一片狼藉，散发出胃酸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

过了许久，她才吐完。脸色惨白，喉头不自觉痉挛，夏云浑不在意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气息微弱：“你不是已经看到答案了吗？”

宋言皱眉，她站起来，低头凝视着夏云，夏云不管不顾地拍了拍肚皮，那里已经瘪下去，她四肢摊开，随意地躺在地上，像在撒泼的小孩子。

夏云随意道：“因为这是我的天赋啊，他们能拿我的肚子当培育怪物的温床，我当然也能把这些东西弄出来，我不想干的事，谁也逼不了我。”

这句话说到一半，夏云嘴边又涌出一股血，她吐出这泡血，血里飘着一只碧绿的眼珠。

方可看到这一幕，差点吐出来。她和姜夜白在那边等了宋言太久，虽然这小孩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但总归是不放心，还是跟了过来。

方可忍着恶心走到宋言身边：“杀了还是埋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夏云听的，不管宋言的决定是什么，总得先吓吓这小孩，好教她老实一点。

夏云听到方可的话后，反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宋言：“哎呀，要杀我呢。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言语得不到想要的就要杀人放火了，说到底，你们和那些怪物也没有区别......”

夏云不复之前拉着宋言衣角时的装疯卖傻样，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孔，瞧着自己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指甲，道：“我一个小姑娘，被抓来这里真是九死一生啊，总得有点保命的本领......”

宋言忽然出声，打断她：“夏春死了。”

“死了？”夏云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愕，快到让宋言几乎以为是她的错觉，随即恢复平静，“死了就死了吧，我会记得给她烧纸钱的。”

方可之前就听宋言说过那块木板的始末，刚才两人的对话又听了个大概，顿感失望，低声道：“真是养不熟的东西。”

姜夜白却止住她，摇了摇头：“对她们来说，每年记得烧纸钱已经是很深的羁绊了。”

甬道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宋言回过头，看到几个全副武装的白衣护士，朝他们这边过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矮一些的护士，虽然戴着口罩，但宋言莫名觉得眼熟。

她看到那个护士在看到夏云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起来，它指着夏云，大声道：“她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夏云并不惊慌，甚至弯了弯眼睛，看着宋言：“大姐姐，你看，有人来抓我们了，怎么办啊？”

“当然是把你交出去啊。”姜夜白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她，“小妹妹，你不会天真到觉得我们会护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吧。”

夏云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一个狡黠如狐，一个阴毒如蛇。

“我当然不会这么天真，不然早死了几百回了。但是我猜这位姐姐......”夏云想往宋言面前凑，却被姜夜白挡回去，她有些苦恼，但很快脸上又浮起一个甜蜜的笑，“我猜你一定答应了夏春什么，她那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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