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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

86. 帕乌

阿布停下了脚步。

「死就死了,活了莫要记得我!」

「也别记得你是谁。」

阿达死前的话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声音喊得和破布似的,带着汗,带着血,还有眼泪。

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对于那声呼唤,阿布没有回头。他只是站在这里,背对着它,把一双乌黑的眼眸藏进草帽帽檐下的阴影。

也许是仅仅见他停下脚步的反应就足够笃定他是谁了,阿布的肩膀被一只戴着金表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彝)“你是布吉罗博不?”那个人还在问。

别记得你是谁——

“不是。”阿布摇了摇头。

他迈开脚步往前走。

没走两步,他就又停下了。

阿布半转身子,他扭头看向刚刚叫他的那个人,他正站在原地抓着头发看着别处。

那人看起来比阿爸年纪还大,个子挺高,又黑又瘦。头发很多,有点长,不大干净,打着卷。

穿着深蓝色看着很随便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

那人原本一脸丧气,在转回头后发现他正盯着他之后,嘴巴一歪,露出一个笑。

(彝)“是你吧?”他甩着胳膊拖沓着脚步走过来问。

(彝)“我在手机上看着你就像。”他走近了,又用手一把拍了一下阿布的后背,“这么一看,和阿芝莫一个样一个样嘞!”

他叫出了阿嫫的名字,阿布动了一下嘴唇,他一直没说话,这人就张着脖子看他。

这人就是看着年纪大,走近了也看着挺年轻的。瘦归瘦,手上力气不小。

他眼角尖,每次一笑,鹰钩鼻的尖鼻尖拉着两边眼角往下掉。

脸瘦长,眉骨也高。迎着太阳一皱眉,眯着眼呲着牙。眉压眼,带着一脸狠样。

(彝)“不认得我了?”

阿布还没点头,他的手使劲拍着阿布的手臂。

“哎呦,这小拉日,全忘了。是不是听不懂彝话了?”他凑在阿布面前使劲笑,他换了四川话,用一股川味普通话拍着自己的胸膛:“我是你阿达的阿波惹(表弟)阿曲,我是你帕乌(叔叔)的。你小时候赛马,记得不?还是我把你抱上去的。”

虽然不大记得,但是他叫了自己的小名,阿布紧绷绷的表情有点松动,他挪了下脚步,身子转向这个叔叔。

阿布小声‘哦’了一声。

(彝)“听得懂。”他看向了叔叔手上的一条长疤。

那条长疤在黑黢黢的手臂上,像一条白色的蜈蚣。

(彝)“我一路从景洪跟着你来的。”阿曲见阿布有点反应,他高兴地拿出手机,“哎哟,这小拉日,出息了,成明星了。我手机刷到的时候我还不敢信,我说这个娃娃长得怎么和阿木家的小拉日那么像,我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了,想在网上问问你,又怕你粉丝嘞么多你看不到。我也不晓得去哪里找你,我在网上看着你在野象谷上班,我约莫等你下班我问问你。我一去人家就把我拦住了,说那里不让外头人进噻。”

阿曲笑起来,他的右嘴角一歪:“(彝)我刚把车掉头,我就看见你坐着车出来。”

“哦——”阿布的拇指把矿泉水瓶按了一个坑。

(彝)“我谁也没说我是谁。”阿曲抓着阿布的胳膊突然变小声,“我晓得咱们两个认识也不能和别人说认识。”

“要不你也不说自己是傣家娃娃。”他又笑起来,那笑总是偏着右嘴角。

(彝)“嘞些人是不是等你?”阿曲看向集市第一个摊子外的那辆皮卡车。

阿布看过去:“嗯。”

(彝)“喔唷你身边嘞么多人。那等以后再说吧。好吧?留个电话,等着我再给你打电话。”

阿曲把手机拿到阿布面前时,阿布才看见他只有半截的小拇指。

“嗯。”

阿布存了阿曲叔叔手机号后坐回车上,他等着亓行舟把大伍给他带回去的那碗米粉吃完。

亓行舟打开车门对着土路吃,他一边吹着一边吃得呼噜呼噜的。大伍站在车门边抽着烟和亓行舟聊天,刮了一点风,车里全是一股牛肉汤和烟味。

阿布从刚刚就一直看着手上的串珠,他把那些绿松石的小核桃擦了几下,看着它们反着油亮油亮的白光。他把手串往下撸了撸,把藏进手串的红绳捏到手腕最上面叫它们别叠在一起。

阿布一直低着头,攥着手机理着手腕上的首饰。

绿松石和小核桃是阿达给的,红绳是禾禾给的。

他往后挪了一下位置,顺着弓着的身子,把手机低低地放在两条小腿的位置中间。

手机点亮了屏幕,一下子就跳到了刚存了手机号的画面。他是最近手机中存的手机号才变多了。以前只有二十来个,两下就滑到底。现在手机号中存了好几页,重新找着他刚刚存了的手机号都得来来回回翻一会儿。

阿布的手指慢慢翻着,一个一个,快到了最下面,才找到那个‘pawu’。

他的拇指停在那串数字上。

帕乌——

阿布发着呆,微信突然蹦了禾禾的消息,他回神,赶紧点过去。

adu:“我中午吃的是粥底火锅!”

何禾发了语音,还配了一张照片和舀起勺子喝粥的自拍。

阿布对着照片笑了。

“吃了米下午上课困不?”他问。

白米是碳水,禾禾晕碳呢。

“我带了冰美式。”何禾回。

“嗯。”阿布直起身子,他重新把后背靠在后座椅背上。

“你下课了给我打电话。”他看向亓行舟的背影,“要是打不通,我可能在山里。”

“好嘟~”何禾娇声娇气地给他回。

阿布又兀自笑了一声,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把放在一边的草帽拿在手里玩。他想起来再往集市上看,叔叔已经不在那里了。

三天后,何禾翘了下午的一节选修课去赶三点的飞机。她上飞机之前问了一嘴和她同样选了世界语的王思年。

何禾:【老师点名没?】

王思年:【不知道。我也跑了。】

。。。。。。

过了几秒,王思年又回:【点了。我问的方庭。】

。。。。。。

何禾捂住了心脏。

没事——

没事——

她就翘了这么一回——

王思年:【45个人,就十二个人去上课!老师不点才有鬼了。太狠了这老金,方庭说她想上一半再跑都跑不了了,因为老金下课还得点一次。】

。。。。。。

何禾:【那没事儿了。】

王思年:【哦,方庭又说,老金说这节课看电影。】

。。。。。。

不好——心脏怎么又疼了——

老金,你太狠了太狠了——

何禾颤抖的手关掉了手机。

“你没事吧?”坐在何禾旁边的女孩扭过头来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事——”何禾虚弱摆手,“没事——”

还好她没把上午那节毛概也翘了——上午毛概老师点名时,她还呲着个大牙幸灾乐祸呢。

飞机晚上七点到达了嘎洒,何禾拿着行李箱出来,她边走边给阿布发了消息。

阿布:“我今晚回不去。”

酒店来接的管家正热情地把何禾的行李箱放上车,何禾站在车后座门边垮了脸。

何禾一直没回消息,阿布就把望远镜还给了身边的一个消防。他走到一旁,躲在车后给何禾打电话。

何禾耷拉着个脸,但还是接了。

“母象刚生,山姐说今天再观察一晚呢。”阿布小心翼翼地解释。

“哦——”何禾瞬间气消了,她坐上车,等着另外一对结伴的情侣放好行李。

“那你明天几点回来呀——”她抠着她牛仔短裙上的珠子玩。

“一大早吧。”阿布转身靠在车上,“我明天不去救助中心了,我休息。”

“好的。”何禾点头,她原本想挂断电话了,又想起很重要的事情。

“别告诉我哥我姐啊!”她赶紧捂住话筒小声说,“我这次只找你来的。而且我爸以为我和我朋友一起去成都了呢——”

“嗯。”阿布一笑,“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回来就找你去。”

所以——这课翘的——一点都不值啊!!!

又没上课,看的电影。

又没见到男朋友,还得自己一个人睡这间豪华江景酒店。

何禾自己趴在酒店房间外露台的玻璃围栏上,她有气无力地往后退着摸到那圆形的吊环秋千孤独地荡着。

江景,美。

酒店,美。

露台上的热带植物,好看。

这里还有个超大的浴缸呢——

哎——

何禾无意但也得继续观赏着酒店外景洪的夜景,国庆小长假,景洪已经比暑假还要热闹了。

她肚子饿了,回头望向了那扇绝对没有人敲开的房间门。

阿布忙着跟着象群走,何禾整晚都忙着给自己找点事干,她点了一份轻食,早早的洗了澡敷上面膜睡觉。

她自己一个人,在酒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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