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
阿布的眼睛已经数次在何禾的双眼与嘴唇之间来来回回,他不说,何禾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布藏在眼神中的小心思太明显了,因为他长长的睫毛不断地垂下又抬起。
她伸手用两边拇指的指腹熨过阿布的两道浓眉,她的指腹沿着阿布温热的皮肤向下,摸过他的眉骨,他的鼻梁。
那两抹软软的手指经过阿布的眼睛,他闭上了双眼。
他任由何禾像风那样掠过他的眼皮,他的睫毛,他脸上的每一处皮肤。
阿布突然想到,何禾像风。
像春天的风。
暖洋洋的,轻飘飘的。
她的确是风,她一下一下地呼吸着。她的气息飘在他的脸上,飘进他的鼻尖。
就像他躺在山坡上那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阿布闭着眼睛,何禾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阿布的脸。
他的骨骼好窄,好细。
轻盈,又很有力量。
他明明看起来那么野蛮,抬眼一瞬总是能让人想起潜伏在草丛中下一秒就会一跃而起不由分说咬死猎物的兽类。
可是他的脸软软的,特别好摸。
何禾的手摸向阿布的嘴唇,他也睁开了眼睛。
这个睫毛精——何禾闭着嘴巴笑。
阿布看着何禾脸颊上笑起来的酒窝,他的嘴巴动了几下。
他伸着脖子亲来,又被何禾笑着推了回去。
阿布只好收回前倾的脖子,他依然托着何禾,两只大手偷偷用力把她往自己的面前送。
他送,何禾还是躲。
阿布仰头望着何禾,他的两只手掌轻轻收缩,捏得何禾弹了起来。
她像落地弹起来又落下的小皮球那样重新坐回来。
阿布又捏了一下,何禾挺直了身子笑起来没完。
“怎么不给亲?”阿布一只手臂把何禾按回他的手掌。
“不要。”何禾故意摇头,她推着阿布的手臂难为情地小声哼唧:“你别捏——”
她越哼唧,阿布也越难商量。
他摇头:“亲一下就不捏了。”
“你怎么这样!”何禾捂住阿布的嘴巴。
她不止不让亲,她还故意在阿布的手掌上坐来坐去,她好像真的把阿布的手掌当成了凳子,只是想在这里坐着看着他休息一会儿。
她的手掌下是阿布热乎乎的气息,他咬了一口她的手掌,他的眼睛在她的掌心后笑得弯成了一条长长的缝。
阿布看起来还是那么乖乖的,下一秒,他就假装松了手。
那股失力让何禾吓得赶紧抱住了阿布,她搂紧了他,才发现他的手掌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又骗她!
难怪他刚刚提前笑得那么灿烂!
何禾气得捏住了阿布的嘴唇。
他不反抗,反而手上偷偷用力。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真的是亲不到她,就一直捏她屁股。
何禾悬空,她摇摇晃晃的,跪不稳,坐也坐不下去。阿布的胸膛把她往后压,逼着她往他的手掌上坐去,她还直不起身子。
她就使劲勒着阿布的肩膀,和他一起晃晃悠悠的也不肯就范。
怎么有点奇怪——
感觉——他们两个在互相驯服呢?
何禾胜负欲上头,她猛地直起身子。她的胯骨用力,阿布毫无防备,被她顶地差点后仰过去。
他们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何禾俯视着阿布,她笑话阿布的退让,他无奈地看着她的为非作歹,何禾突然低头,她亲在阿布的喉结上。
她专心于那血肉之上薄薄一层的皮肤,它柔软,却带着一些强硬。
她的耳朵中传进一声阿布鼻尖重重喷出的呼吸,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后,手掌快要嵌进她的皮肤。
何禾的双臂在阿布的脖子后搂得像生怕他逃走似的那样用力,她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一口那时不时从她嘴中溜走再重返舌尖的——亚当的苹果。
阿布一声不吭,他只是急促地呼吸。他的手掐住了何禾腰边,她埋头在他的脖子上,他仰着脖子一动不动。
他吞咽着,每一下都能感受到他喉咙上那块热乎乎的柔软。
它一下一下地吮吸着,再轻轻用小小的尖部舔一下。
舔得他忘记了吞咽,她又使坏,趁他不注意时又咬上一口。
何禾的手又不老实了,她向下摸了一把,看着阿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摸,阿布不让。
她的手被他抓着挪到一旁又溜回去。
何禾抬起头来,她恶作剧地冲阿布挑眉。
她的挑衅接连不断,似乎不把她想象中的狼惹怒了就不算完。
他们一言不发,对峙着,对视着。
还好开着空调,不至于热出一身汗,
何禾向后一坐,她看着阿布的眉毛压向眼睛。
看吧,她老老实实地坐着了。
何禾的手伸向阿布的脑后,她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头发,攥进了她的拳头。她揪着阿布头发让他仰头,她咬住了他的嘴唇。
阿布晃,所以何禾也一起跟着晃,她不担心自己摔倒,阿布的手臂堪比过山车的安保。
他的情感与炙热,她一清二楚。
阿布的手臂扶着何禾的腰,他一只手把她牢牢按坐在他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了何禾的腿后。
他摸到了她腿上的皮肤,趁着何禾呼吸,他低头,试图把她歪向一侧的裙子重新拉回来盖住她的腿。
何禾抓回阿布的脑袋,她低头亲了上去。
刚刚不让亲,现在亲不完。
她把阿布的脖子几乎掰成了笔直的一条线。
看看谁厉害!
她被戳得心慌,给自己壮胆儿似的伸手掐住了阿布的脖子。
下一秒,阿布抱着何禾猛地站了起来。
他稳稳地抱着她,连晃都没晃一下。
他抓着何禾的腿,转过身子抬起右膝,和她一起摔倒在床上。
何禾的裙子彻底歪向了一侧,可是没人管它。
她被摔懵了,愣愣地看着阿布。
他跪坐在她的面前,背着窗外的阳光,像黑色的山峰挡住了太阳。
他就是山峰。
他竖立着,任企图攀登他的人先观赏着他的高大与连绵起伏。
人要眯着眼仰观,选好自己要占领的山峰,只等着迈开双腿,一步一步。
阿布不笑了,他渐渐俯低了身子。
他一点一点匍匐而来,占有何禾眼前所有的视线与光。
现在换做他俯视着她了。
阿布的手抓住何禾大腿一侧时,何禾低头看去。
她还没看到她的腿是怎么老老实实地蜷缩起来给阿布让出位置的,她就被阿布的手掐着下巴摆正了脑袋。
“看哪?”阿布也挑了挑眉。
“你——”
你还挺能忍——
他好像只是想用话骗她张开嘴巴似的——何禾的话还没说出口,阿布就报复性地咬了她的嘴巴。
他一边亲她,一边抓着她的右手让她的手自己掐住自己的下巴。
何禾有点傻了。
真·把自己送上门给他。
她傻着,阿布抱着她。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一层裙子熨烫着她的腰边,他推高她的脑袋,让她仰起脖子。
何禾的脖子,在棕色的凉席上更显得白花花的一片,她脖子上带着的那条锁骨链歪向一侧,顺着她骨骼皮肉的走向淌进她的锁骨凹陷处。
阿布伸出食指,他的手指伸进何禾的项链中,轻轻勾住了它。
项链自他手指滑落。
这条项链太细了,细到他甚至捏不起它。
他的手指在何禾滑滑的皮肤上试了几次,项链都在他的指尖恰好逃过。
阿布不再管它,他低头咬住了何禾的喉咙。
他没她那么过分,只是吸了一下后亲向了何禾的肩膀。
他的肩膀一下一下,撞在何禾的嘴巴上。
阿布不疼,何禾反而闷闷地哼了一声。
阿布直起身子,他的手撑在她的耳边,他又开始沉默着只眨动着双眼了。
“你不要问。”何禾说。
她既然这样接近他,就不打算说暂停。
阿布的确没问。
他的手伸到脖子后揪住T恤的领子,一秒都没有,他很顺畅地就把T恤脱了下来。
他把它扔去了一旁,拉起她的手与她手指相交紧握。
他身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散,留下了一些黄色绿色的痕迹。
阿布再次低头时,之前藏在T恤中的狼牙打在何禾的脸上,她想都没想,一把拽住了它。
她拽,他夺。
阿布的大手包裹她的手,他带着她的手把狼牙从脖子上摘下。
“给你了。”阿布笑着哑声说。
然后,一座山压在了何禾的身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那个手起刀落从花果山一路砍到南天门然后被压在山下五百年的花果山十三太保。
喘不过气来。
一片大石板,它会动,还会亲人。
更像被压在板子下的橡皮泥,板子来来回回,人在下面被碾呀碾呀。板子怎么碾,橡皮泥就怎么变,上下碾,就成了一个长条。
她的腿被阿布拽在了他的腰上。
何禾想,雄性是不是真的是无师自通——
‘叮’的一下。
一股电流从何禾的脑子直窜她的小腹。它在她的肚子上久久不散,像一股呲啦呲啦放静电的毛线团。
等会儿!
今天几号!!!!
阿布的手还忙活着,何禾猛地掀翻了他。
她跳下床踩着草编毛球鞋就冲向了客厅,她找到她的包,翻出包包里随时救急的卫生棉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老天——
七夕赶上生理期——
好好好。
何禾盯着卫生间中的天花板心如死灰。
‘这么玩儿我是吧——’
五分钟后,何禾蔫儿蔫儿地走出了卫生间。
阿布正坐在沙发上看她。
他已经穿上了T恤,带着喉咙上一块明显的红斑。
何禾慢慢走到沙发边,她谨慎地在与阿布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地方坐下。
“生理期不能做——”何禾低头撅着嘴说。
阿布转过头来,他木木地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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