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
何禾在等着阿布的回答。
她敢肯定,阿布一定是喜欢她的。
凌晨的时候,他还抱着她了。
山间杜鹃鸟布谷布谷地叫,天空眼瞅着越来越亮。
依靠着白昼,何禾能看清阿布眼中他望向她时的情感。
他注视着她,眼睛每眨一次都是她。
一定是的。
老天爷知道她攒的初恋运气有多难,老天爷给她安排的初恋奖励肯定是阿布。
何禾在心里还没谢完老天爷,阿布摇了摇头。
摇头?
何禾茫然地看着阿布,她突然看不懂摇头是什么意思了。
点头yes摇头no。
摇头是——不是。
不是,是不喜欢。
她问阿布喜不喜欢她。
阿布说不喜欢。
不喜欢——
所以,是她又自作多情了吗?
刚刚还满脸羞涩与期待的何禾脸瞬间垮下。
那份熟悉的屈辱感又来了,在她看到她以为一起长大会先说喜欢她的赵团团却抱住了李燃歌时,在她以为能像她那样是双向心动的阿布却说不喜欢她时。
何禾依然看着阿布,她的嘴唇嚅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大骂阿布一顿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还要抱她吗?
可是,好像是她要阿布抱的。
那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还是抱了!
她才不会问的,问了就是彻底输了。
她不会问赵团团,她也不会问阿布。
呼吸填充着尴尬的沉默时间,何禾扭过头,她对着前方的越发高升的朝阳愣了几秒,她的手按在车斗上,很努力地把脾气憋了回去。
下一秒何禾跳下了车斗,她的脚因为匆忙降落崴了一下。
“嗯——”何禾半蹲着闷哼一声。
为什么全世界都和她对着干!!!
阿布急忙跳下车伸手扶何禾:“慢点——”
他的手刚碰到何禾的手臂,何禾背对着他用力甩开了他。
何禾看都没看阿布一眼,她一瘸一拐还装着若无其事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何禾爬上车,她‘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留下阿布对着车门不知所措。
关门声震得靠近公路树边上的鸟群惊飞,也吓得坐在车前打盹儿的亓行舟困意全无。
亓行舟揉了一把脸坐好,他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后座上低着头的何禾。
“咋了?”
何禾坐着,对亓行舟的关心充耳不闻。
她的呼吸声像打气球踩的充气泵呼呼的,亓行舟觉得好玩,就笑:“再呼呼几下你就能窜天了。”
他兀自笑着拧开矿泉水瓶盖,冰凉的水流淌进喉咙令人清醒不少,何禾抬起头,她瘪着嘴,满是眼泪通红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我靠!”
亓行舟差点被水呛到,初中时因为他和路征川打篮球忘了去幼儿园接何禾,她自己扒着栏杆等着他们时就这么哭,然后他和路征川一边挨了一顿揍。
条件反射了,亓行舟吓得结结巴巴手忙活半天才把瓶盖拧利索。
“咋了小宝?这咋,这咋还哭了?”
何禾的眼泪因为亓行舟这句话瞬间哗啦哗啦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背把脸抹得一塌糊涂涨得通红。
“我要走!”她抽抽嗒嗒,“我要——要回——家!”
她不要待在这里了!
她不要在这里还得天天面对拒绝她的人!
她不要在这里当个笑话!
“回家?”
亓行舟的手扒在驾驶座的边缘,他找来路远山那边的纸抽盒递给何禾。
“想家啦?”亓行舟轻声细语地问。
何禾不说话,她连抽好几张纸巾捂住眼睛,她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纸巾下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呜咽与抽噎声。
“行。”亓行舟也没再多问,他看看时间。
“等会儿回去你收拾收拾东西,我让——”他仔细想想,“让阿布和你坐市政的车回版纳去。”
这不是有个熟悉的人陪着安全嘛,他寻思着,这里也没啥大事,没准阿布也想他阿爸了。
“不要他送!”何禾猛地拿开面前湿漉漉的纸巾,她想转头躲开亓行舟好奇的眼神,却发现车窗外阿布一直站在那里。
他居然!一直在看着她哭!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看她笑话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何禾吭哧吭哧挪到车窗边,她落下窗户抽搭搭的没好气的大声问阿布:“你看什么!”
何禾的眼睛与脸颊红得几乎糊成了一团,阿布低头,他脑袋靠近车窗:“你脚没事噶?”
“关你——”‘p事’正好随着何禾抽噎咽了回去,“关你什么事!”
阿布不说话了,亓行舟‘啧’了一声何禾。
“这熊孩子。你凶他干啥。”
何禾瘪着嘴巴继续哭,“我闲的!”
何禾哭得稀里哗啦,路远山和亓行舟哄了半天。
回城区的路上,何禾坐在后座一头,阿布坐在另一头,大伍坐在正中间,他偷偷捶了阿布的腿一下。
“你惹她了?”大伍偷摸摸地问。
阿布隔着大伍看了看何禾,她正望着窗外。
她刚刚哭得太凶了,现在还在抽抽。
“嗯。”他挠着手腕的串珠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何禾冷静了一些,但是她还是要走。她也不要回济南。
她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疯狂在社交软件与在订机票的城市下翻找着,她要找个地方好好玩一通。
香港?不去,去太多次了。
济州岛?不去,没几天玩头。
不去东南亚,讨厌阳光,讨厌夏天!
不想去韩国,也不想去日本。
去西班牙吧。
顺便去找姑姑姑父探个亲。
何禾擦擦眼泪,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一停不停地又开始哗啦啦。
她就是不告诉路远山她为什么哭,路远山就坐在床上看何禾。
何禾突然站起来,她戴上帽子拎起牛仔外套就往外走。
“去哪呀?”路远山跟在后面问。
“接璐璐。”何禾踢掉拖鞋穿上靴子,“我得带它一起回家。”
“我和你去——”
“不用。”何禾拒绝,她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我想自己溜达溜达。”
“有事儿打电话啊!”
路远山站在门口看着何禾拐进电梯在的走廊。
何禾下了电梯,她打开手机按着导航找宠物店。4.5公里,步行一个小时,反正她没事做。
帽檐挡住了何禾的眼睛,迎面而来的风和熟悉的路又催化了她的愤怒和委屈。
她边走边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她都到了宠物医院,抱着璐璐提着航空箱坐在马路边给余景打电话时她还在哭。
“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何禾任由璐璐伸着爪子勾她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她拽着璐璐的背带牵引绳,只能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他肯定还是想找一个傣族的。他都不乐意学汉字。”
她就怕这个。
“有道理。”余景在电话这头点点头。
亓千帆叼着烟,他扔掉手里的拼了一半的乐高法拉利脑袋后仰靠在沙发上问:“什么啊?”
余景比了个噤声手势。
“嗯嗯,你回来吧。对。对。没一个好东西!对啊!对啊!!!就是啊!长了嘴干嘛的?对。对。你回来吧,哎哟,可想你了!”
余景的眼线笔敲着桌边邦邦响还有她对着电话一连串的附和,亓千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他踩着沙发带着手里的烟雾‘翻山越岭’从客厅而来。
亓千帆把耳朵贴在余景手机后:“我听听。”
余景立马把手机扔桌子上。
“说完了。”她继续对着镜子画着眼线。
“?”
“玩你的乐高去!免得你又跟赵光野告密。”余景打量了一眼亓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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