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美人总想让我俯首称臣》
“公子,这能行吗?”
秦越的声音听着不情不愿的。
“有什么不行的?”
芙荆先出声道。
“可,可你不就是个姑娘吗?怎么还非得要我男扮女装啊?”
闫放站在街角的伞摊旁,回头看了眼穿着一身翠蓝色织花彩绣综裙,头戴闪珠簪花的秦越,他脸上敷了粉,眉眼间上了胭脂,打扮一番也算是灵动,当然,如果他能把那张破嘴闭上就更好了。
“你见过谁做坏事,会蠢到顶着自己的脸面去的?”
他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
“就是,这裙子可漂亮了,我还一次都没穿过呢!”
芙荆帮他扶了扶发髻,再把他发髻上歪掉的簪花又给他簪了回去。
秦越浑身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又把塞到胸前林檎往上托了托:“公子,万一六公子要是认出我来了可怎么办?”
“那你就死定了。”
他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秦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扯着他的衣角喊道:“公子……”
芙荆见他这样“噗嗤”一笑:“你看,你这不是挺会撒娇的嘛!到时你就这样,保准把六公子迷得七荤八素的!”
“谁,谁撒娇了?”
秦越松开自家公子的衣袖,挺直了腰杆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芙杏呢?”
闫放把眼前满头珠钗的脑袋拍开,好去问芙荆。
“在东巷那边候着呢。”
芙荆拿出身后藏着的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乍见巷子那边有人挥了挥白色的帕子,忙往摊边缩了缩:“来了来了。”
现在差不多是亥时下四刻,他们所处的平南街离热闹的正街较远,也没什么住户,入夜后四边的人就收了摊,整个街面只能听见风刮落叶的声音。
魏惑今日在学堂里被罚,心里不爽利,下了学就出府寻两个狐朋狗友去花楼里找乐子了,眼看要到回府的时候,这条街是回城主府的必经之地,简直天时地利人和。
马蹄踏地的声音渐渐逼近,很快老六身边的小厮富贵儿就架着马车出现在视野里。
滚动的车轱辘在地上碾着碾着,不出片刻便绞起了他们事先放置在地上的刺锁子,刺锁子顺着滚动的轮子缠了两道,把车轱辘缠得紧紧的。
前头的马儿拉着车,忽听马车底下发出一阵扎耳膜的拖拽声。
富贵儿皱了皱眉,勒紧缰绳跳下车,蹲在出声的轮子前看了看,很快发现是车轮被刺锁子缠住了,他试着徒手去扯,那刺又扎手,便对着车里的人喊道:“公子,马车车轱辘被缠住了,我去前面的街铺借个铁剪来。”
“赶紧的!”
听车里的人吆喝一声,他赶忙朝着有光亮的铺子跑去了。
此时秦越的为难写在脸上,揪着衣袖踌躇不前,下一秒屁股就猛被他家公子踹一脚,给他一个趔趄踹了出去:“去。”
望着停在灰暗中的马车,想到六公子那张猖狂的脸,他仍是感到无比害怕。
但想起他身后的公子发起火来好像更可怕,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鼓起勇气向着马车走去。
本来按照计划,他现在该是装作弱不禁(jīn)风的样子,假装摔在马车旁,并发出娇羞“哎哟”一声,来引起六公子的注意。
哪知他忘了提裙边,走路姿势太过豪放,一脚踩上了自己的裙子,“嘭”地扑在马车座驾边,震得马车都抖了抖。
“你皮痒了是不是?修车轱辘就修车轱辘,摇你爷爷的马车作甚!”
坐在车里的人说话含糊,大约是多喝了几杯,还以为外边的人是富贵儿。
秦越用手撑着座驾想要起身,里头的人“唰”一下掀开车帘,正好与他对上了眼。
见到六公子那张醉醺醺的红脸,他呼吸一滞,当即就脚底抹油想赶紧开溜,哪知马车里的人盯着他看了半天,双目凶狠地一瞪,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他惊得虎躯一震,只想喊一声“小命休矣”,六公子却对着他叫道:“小娘子?!”
“?”
秦越生怕他认出自己来,急忙偏过头,留给他半张侧脸“欣赏”,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这人太用力,于是只得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公子,您弄疼我了……”
看得出,魏惑被“她”一声公子喊得心花怒放,加上环境昏暗,他又有些醉意,再看“她” 柳眉芙蓉面,只想到眼前是个美人儿:“你,你是哪个楼里的小娘子?人长得好看,手也嫩滑,来,给爷亲一口……”
见他嘟着嘴要亲自己,秦越吓得脸色煞白,拼命从他手里挣脱,又想起要引他去巷子的事,便对他“娇滴滴”地说了句:“哎呀!讨厌!”
说完,他就提着裙摆匆匆往巷子里跑去,害怕六公子不跟来,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在魏惑看来那叫目送秋波,令他心花怒放,直接昏了头,跳下马车就追了过去:“小娘子,别跑啊!你的亲相公来抓你洞房了!”
躲在一旁的芙荆开始还担心秦越会不会被六公子发现,结果看着看着,变成了她用力咬着帕子憋笑,见秦越果真把他引了过去,她松了口气,回头时却发现自家公子依旧沉着脸,忙说道:“公子,秦越能把他引过去,已经是成了大半了。”
闫放的脸色稍微有点难看:“这蠢货跑错方向了。”
“……”
芙荆望向他们俩离去的方向,一时缄默无言。
带着鬼面具的芙杏也从东巷跑过来,疑惑道:“怎么回事,不是该往我这边来吗?”
“这,这该怎么办啊?”
芙荆从伞摊边钻出来,苦着脸说道。
“走罢。”
闫放想着反正这块街道去哪个巷子都是黑的,难得有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
三人快步朝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在岔路边拐了两三个拐,也没见着那两人。
阴冷的风声在各个巷子里穿梭,芙杏好几次被自己拿着的鬼面具吓了一跳,一回头,又见南路最里的位置走出一道人影来,她有些害怕地抓紧了芙荆:“公子!那边!”
闫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道人影慢慢变得清晰可见,其衣裙凌乱,发髻歪斜,脸上抹的胭脂也花了,看清是他后,“哇”地哭出来:“公子,他亲我……”
“……”
这夜晚阴气沉沉,芙荆芙杏本觉得害怕,看秦越这样反而完全不害怕了,只对他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闫放越过他走进漆黑的巷子里,借着不太明晰的夜色,看到魏惑躺在地上,两道鲜红的血痕从鼻孔里流出来,脸上还有些拳头留下的淤青。
“你打的?”
他眉峰上挑,问他。
“他都亲我了,还要扒我衣服!那,那我当然要保住我的清白之身!”
秦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想到被他占了便宜,内心委屈,眼泪“哗哗”往外冒。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不了你也亲回去就是了!反正你们都是男人!”
芙杏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帕子。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我才不亲臭男人呢!”
这话把秦越说得直跳脚。
芙荆见此哭笑不得,想起正事便问道:“公子,他都晕过去了,我们还要吓他吗?”
“当然,晕过去更好。”
闫放恶劣地勾勾嘴唇,笑意一圈一圈在眼底荡开。
既然魏惑要信这鬼神之说,那他就反向利用这事,好好让他见一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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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寒凉,夜里连个会叫的虫子都被冻哑了。
阴风惨惨,夜色覆盖在无人烟的街头巷尾,隐约给这幽静之地掺杂了几缕鬼气。
睡在地上的鼻青脸肿的公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周围一片昏暗尚觉得迷惑,坐起来见到前方有个身着衣裙的女子,再想到他昏过去之前好像是在追小娘子来着,便“嘿嘿嘿”地□□一声,掰过她的肩膀:“小娘子,我来了!”
只听“咔嚓”声入耳,她的肩膀竟直接断在他手里,魏惑悚然一惊,而这“小娘子”恰好回过头,两只眼珠是一片死白,舌头吐了老长,眼眶里且不断淌出血来!
“啊!!!”
受到惨烈的视觉冲击,他一颗“邪心”直接跳到嗓子眼儿,脑里一片混沌,只想着拔腿往后逃去。
结果一转头,身后出现三张青色的鬼脸,它们各个眼球凸出,歪嘴烂鼻,还有着血红的獠牙,对他喊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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