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钧阳主城,天道署。
天道署中人来人往,机杼室里符修们个个面容严肃,似在讨论什么,水镜中不断有新的信息传来,众人皆忙碌不停。
一个小弟子抱着一摞高高的资料堆,小心翼翼路过。他穿着符道司特有的青衣装束,露出的脖子和手腕上都缠有厚厚的绷带,看样子带伤。路过机杼室时,他竖起耳朵,似乎好奇众人谈论的内容。
“中域那边情况怎么样?”
“天火太大了,天堑塔的残骸中心至今无法靠近。”
“天燮城的死伤有数万人……”
“天燮城的符霾蔓延八天了……”
……
“界心都熔毁了,还管什么天燮城!”
一句怒吼,小弟子不小心绊了一脚,低呼一声,资料撒了一地。
“对不起!”小弟子连忙低头收拾。
有符修看了他一眼,转头又开始讨论。
“听说中域损伤惨重,东南两域已派人过去救援。”
“我们北域自然也要派人过去,”为首的符修毅然道,“中域失控是警醒,这个节骨眼一定要保证北域的安全!”
“从今日起,符道司加强对天堑塔的值守!”
有人拿着一叠资料,在桌上轻轻拍了拍,正在讨论的符修们纷纷看去,发现原来是刚才摔跤的小弟子站起来了。
“那个……”青衣小弟子欲言又止。
他虽然腰上挂着符道司的牌子,但看着眼生,身上又到处是刑伤,明显是带罪之身。这种身份按理没有资格插嘴内部会议,但他还就开口了:“那个,师兄们好……我有个意见,除了加强天堑塔的守护,是不是……也该加强一下魔巢部署?”
闻言,在场符修们皆是一愣。
他们正在讨论符道问题,怎么突然有人扯到魔域?
有人皱眉:“新来的,别插嘴。”
青衣小弟子用缠满绷带的手挠头:“不是,我觉得会有魔潮。”
魔潮?这个词勾起所有人敏感的神经。
魔潮是魔域暴动所致,一旦发生将是举城之祸。
青衣小弟子偷看众人脸色,见没人反驳,继续道:“众所周知,天堑是由灵气与魔气构成……”
“等等!”话音刚落便有人打断,那符修愕然:“天堑由魔气构成?这等忤逆之词你从哪儿听来的?!”
为首的符修却拦住同僚,目光落在浑身带伤的青衣小弟子上,显出几分思索。
后者缩了缩肩膀。
“你叫什么?”
小弟子老实答:“徐平安……”
“哦,是你?”
徐平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两个月前可是在北域闹了好大动静。
听说只是一个见习弟子,却在值夜时偷偷潜入天堑塔,还擅自修改络神符,最后被关进传闻里会剥皮抽筋,折磨得魔修生不如死的刑道司。
传奇的是,关进去之后,域主竟然亲自说情,那小弟子被放出来,还从见习弟子转正为符道司仙使。至于身上满布的刑伤,想必就是入过刑堂的证明。
为首的符修目光带了些尊敬:“说吧,小神符师,你有什么见解?”
“我不是神符师。”徐平安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这话在场的都不信。在符道司的人看来,能被平安释放,说明天堑符文没有问题,而能修改天堑符文还不出问题的符修,基本上已经比肩神符师水准了。
见大家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徐平安硬着头皮道:“其实……最近我读了许多关于络神符的记载,发现天堑是汲取三界的灵气与魔气建立的。如今天堑被毁,两种力量必然失衡,它们都被桎梏千年,一朝失控,不知道会不会暴走。”
话落,几位资深的符修也沉默了。他们是高阶符师,自然知晓络神符的原理,也明白了徐平安的意思,只是他们之前对络神符不够了解,没有考虑全局的变化。
为首的符修还要问,这时,一名仙使跑进来叫道:“小神符师,域主找你呢!”
“哎?”徐平安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要拿资料的。
域主的事可都是大事!
他一拍脑袋,赶紧收拾资料急匆匆走了,也不管刚才说的什么魔不魔潮,只剩下机杼室里的符师们面面相觑。
.
中域,天道署,药司。
天堑爆炸,药司成了最忙的地方。天道署几乎出动大多数仙使前往各主城援助,药司也是每日源源不断地送人进来,送药出去。
所幸,虽然天道署大部分官署都在天堑爆炸的冲击波中毁坏,但药司由于需要培植药草、接纳病患,所以自成一山,离天道署有些距离,没有受波及。
而这几日,药司的主峰上有一个特殊的药室被征用。
这药室在主峰深处,守卫森严,专用于关押重伤的犯人。外围有层层符阵,门口有守卫,守卫脚下有深沉的黑影流动。
姬珩拿出一张符纸,无风自燃,燃尽的符灰刚沾到身上,整个人便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融入环境中。这是潜行符,一路上姬珩就是用这道符潜入药司。
接着姬珩开启神识,避开周围镶嵌有留影珠的壁檐,然后身形一矮潜入药室。昏昏欲睡的守卫只觉有一片羽毛从眼前飘过,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揉了揉眼睛,守卫继续打起精神站岗。
进了药室,里面有些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姬珩往里走,只见两侧冰冷的石壁上刻满符文。这是药司的生机符阵,同时还加了禁制,既起到治疗效用也能防止病犯逃跑。
再往里走,有两盏鱼灯,中央的石床上躺着一个垂危老者,老者气息萎靡,手腕处延伸出一条缚仙铁链。
见此情景,姬珩微微一默,慢慢走过去。
他每一步都会踏碎几条地上的符线,禁制的气息在他脚下薄得像张纸。
其实自从夜老被刑道司带走,他就一直不放心,一直想找机会潜入药峰查看祖父情况。今日终于有机会,穿过层层守卫进来,却见祖父躺在冰冷的石室,面容苍白虚弱,神魂颓靡。
姬珩眼中一黯:“祖父……”
这哪是什么药室,分明就是刑牢。他敢断定,以刑道司的作风,祖父一旦醒来绝对会第一时间严刑审讯。
这不是他对刑道司有偏见,而是夜氏在刑道司有敌人。
修界势力盘根错节,姬族和夜氏作为曾经的大族,自然也有政敌,特别是在两族没落以后。恰巧,刑道司中就有一位,还是最麻烦的那个。
姬珩在石床前蹲下,小心握着夜老苍老的手掌。哗啦啦,是锁链移动的声音,姬珩挑起一根,仔细观察。
所谓缚仙锁,其实就是一条暗刻缚灵符的铁链。姬珩将铁链表面一抹,瞬间有符路展开,他扫了眼符文结构,以指作画解符。
旁人是做不了这个的。一是缚灵符是神符,只有神符师才了解其符路;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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