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是食蟹的好季节,今日宴席上的醉蟹选取了太湖野生紫脐蟹,每一只足有八两重;辅以姑苏的陈年花雕酒腌制而成,为了掩盖酒气,还特意添加了蜜汁青梅调味。
是以,这席间的花雕醉蟹闻起来颇有一股清甜之感。
也正是因此,才令初来乍到的小芝麻放松了警惕。
她不仅吃了自己这份,连齐泓雅那份醉蟹也代劳了。
“霜·····柑、糖蟹、新醅美,醉····觉·····人生、万、事非。”
回城的马车上,齐颂眼睁睁看着两颊绯红、目光迷蒙的小丫头仰着头,好似那醉酒的才子一般诗兴大发!
“难为你还能记得这两句诗。”
眼看她摇摇晃晃,他只得耐着性子将人按在座位上:“老实坐着!”
“我····才没醉!”
她秀眉紧蹙,一脸不满地瞪着齐颂:“你是谁丫!”
齐颂:······
今日负责驱车的人是麦穗,老实说他驾车技艺不如仓实,经过转弯路口时车厢总是会略略倾斜。
眼看她东倒西歪,他索性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还说没醉?连我都不认得了。”
他语气低沉又缓和,像是在与她呢喃。
怀中的她却悉悉索索挣扎地昂起头来,蹙眉撅嘴,凶巴巴质问道:“你究竟是谁啊?”
齐颂今日也饮了几杯酒,虽不至于像她这般胡言乱语,可也算不得神思清明。
他颔首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她今日敷了胭脂、描了眉、涂了口脂的唇瓣因为酒气越发盈润透亮,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精致之感;呼吸间,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花雕沉香,脸颊上那些细碎的褐色小点若隐若现。。
一颗又一颗,嫩生生的小红点像是秋日坠在枝头的海棠果儿。
甚是、可爱······
“你····”
他略略颔首,光洁的下颌堪堪落在她柔软的发顶,嗯,她今日还用了桂花头油。
很香、很甜~~
他似乎也被那香味感染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嗔怪:“当真不认得我了?”
怀里的人困顿地摇摇头,他抱得好紧,她只能努力仰着头,透过他胸膛和臂弯之间的狭小缝隙自上而下地打量起来。
眼前这人,生得可真好看!如玉一样洁净却又棱角分明,她痴痴的望着,不肯错开一眼。
“认出来了吗?”
随着马车微微的颠簸,他颔首向她看过来,光洁的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隐隐发亮:“认出来了吗?”
她眨眨眼,腹中的酒气翻腾着、叫嚣着,一下又一下攻击着自己那脆弱的神志。
她只觉得又热又晕,好似下一秒就要沉沉睡去。
可眼前这张清俊的面庞却不断追问自己,他是谁?
他是谁呢?
水润润的红唇吐露出一缕甘醇的气息,她的音色依旧清甜,尾音不自觉上扬起来:
“你是···齐颂啊!”
没错,如此好看的男人,除了他还有谁!
某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却又不肯轻易放过她。
他依旧将人圈在怀里,却不着痕迹改变了拥抱的姿势,将瘦瘦的她抱坐在膝头,一双大手稳稳圈住她的腰: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怀里的人银铃一般轻笑道:“我是小芝麻呀!”
末了,她略有几分不满地盯着他,心中暗忖,他这是傻了吗?居然问这么简单儿问题!
齐颂无声哑笑,细长的眸子里,满是悦色,目光最后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他开口纠正:“你是曲清音。”
曲清音?
对面的人忽而扬眉,满脸惊讶,这张清俊的脸说的没错,曲清音!虽然过去很久了,可这就是自己本来的名字啊曲清音!
她重重地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嗯,我是曲清音。”
遥远的记忆浮上心头,爹娘那一声声呼唤,好似梦中的呓语,清音、阿音······
“曲清音,是、齐、颂、的、妻、子。”
他一字一顿,像是教小儿读书一样,想要教她记住彼此的关系。
可怀里的人却木讷地坐在他的膝头,久久不语。
车轮轧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齐颂默默呼出一口气,想必她未听清,他欲重复时,
她倏尔仰起头,用蕴满水汽的眸子静静凝望着他,水润的唇瓣一开一合,乖巧又惊奇的复述起来:
“我是曲清音,是齐颂的······妻,”
语未落,对面高大的身躯却压了过来。
柔软的触碰,落在彼此都水盈盈的唇上。
曲清音:“呜···”
他的触碰令她脊背发麻,分明是鲁莽的行径,可她并不感到排斥。
相反,胸腔里的气息在他强势的侵占中一点点变得稀薄,那种朦胧的压迫感,像夏日晚风吹拂过荷塘,处处都透着舒爽。
她眯着眼睛,默默地环住他的脖子。
再进一点点,或许会更好受。
她生涩的回应令齐颂心跳如雷,胸腔鼓噪,如秋日蝉鸣一般难以停歇。
软香的触感令人意乱情迷。
理智在这一刻告罄,他心一沉,索性压得狠。
蜻蜓点水化作骤雨绵长,在一次又一次青涩的试探与回应中,纠缠不休。
*
秋月高悬,王巧莲等在西角门处。
瞧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见马车的影子。
巧莲索性与青稞在石狮子底下玩起了猜谜语。
都猜到第十八个谜语了,终于看见麦穗驾着马车的身影徐徐而来。
二人高高兴兴迎上去。
王巧莲好奇地冲麦穗嘟囔:“都快二更天了,怎么这么晚?”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素来笑脸迎人的麦穗竟板着一张脸,沉默以对。
王巧莲正想问怎么了?
可麦穗一溜烟地窜到了车后,将马凳搬了过来。
不一会儿,车门从里头打开,神色端肃的二公子扶着睡梦中小芝麻下了车。
王巧莲敏锐地嗅到一股陈年酒香,紧接着就看到了小芝麻酣睡的侧颜。
她奇怪:“芝,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二公子还在场,她差点又喊错了。
齐颂神色如常,将人打横抱进怀里:“吃了几只醉蟹而已。”
语落,阔步便往畅岚院走去,青稞与麦穗都紧跟在身后,唯有王巧莲傻站在原地。
她·······
她吃醉蟹怎么把嘴吃肿了?
*
翌日,褚府的老婆子伸着脖子等在门口。
说好今日准新娘要搬来府上等待出阁的;可这都晌午过了,也没见到齐府的马车?
齐泓雅在内院也有几分奇怪,昨日齐颂将人带走的那个架势,令她隐隐觉得古怪······
岱泽从前,不是那么霸道的人啊。
眼看未时将过了,齐府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齐泓雅与小芝麻短暂交谈几句,便带着人先去拜见褚兴的母亲。
褚母派头十足地端坐在主位上,一身缂丝驼红暗花长衫,外罩玛瑙灰的满绣褂子,贵气十足。
在场还有三位,装扮年轻的两位姑娘,正是褚兴未出阁的妹妹。
另一位梳妇人发髻的蓝衣女子,正是齐泓雅的妯娌,陈氏。
小芝麻看着眼前几人,虽然脸上都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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