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胖被盛时怼了那一句之后,表面上是偃旗息鼓了,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正巧抽到问桑兮渺。
他满脸期待,“兮渺姐姐,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
“比我大的。”
他的脸顿时垮了。
桑兮渺的确有故意的成分,但她也没说假话。
她的OC基本上都是年上设定。
如果说,她未来的男朋友是她自己选的,证明她的理想型就是比她大的——梦里那个男人让她叫他“哥哥”。
所以罗胖也被排除掉了。
其实她很好奇,为什么她梦到的都是恋爱之后的相处,而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则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就给她等到那个命定之人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
本来这个游戏是连迦想用来套盛时的话的,结果也不知怎的,桑兮渺倒霉地踩中好几次,盛时反倒安然无恙。
这轮又是桑兮渺。
她都认命了,说:“时哥,你问吧。”
盛时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你谈过恋爱吗——指现实生活中。”
连迦:“噗,问得还真严谨。”
桑兮渺愣了下,摇头。
盛时重复问了一遍:“没有?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桑兮渺:“呃……我应该谈过吗?”
“没有。你们继续,我上楼打个电话。”
盛时一口将酒杯喝得见底,算是为先离场的致歉。
桑兮渺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怪怪的,却怎么都说不来原因。
盛时的酒量很好,脚步走得稳当,脸上也不露一点醉意。
他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拨过去。
等待对方响应期间,他坐到沙发上,把猫抱到腿上。
这家伙不怕生,同时也很难和人亲近,即使连迦、吴浩东经常来给它喂食,它也不爱理睬他们。
猫通灵性,明明这么久没见过桑兮渺,还是认得出她。
电话响了十几秒,对面才接起。
“喂?盛老板,你怎么突然想起我了,搞得我有点惶恐啊。”
他是盛时大学的同班同学,叫孙朗。
盛时读书时因为皮相好,又有钱,在整个系,甚至学院,都颇为有名气。
他们这个专业——金融——有家里的托举会顺风顺水得多,他们开玩笑说,以后抱他的大腿。
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大多通过朋友圈了解近况,偶尔私下八卦,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分手了。
盛时开了家酒吧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其实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他本就不爱按套路出牌。
包括他谈的那女朋友。
好像是哲学院的吧,不会打扮,性格不讨喜,谁也不知道他看上她什么了。
不过当初再腻歪,后来不还是分了?
都说久未联系的同学突然找你准没好事,不是借钱就是要份子钱。
孙朗寻思着,以盛时那家底,怎么着也不该是第一种吧。
岂料,他问的是:“你当时是学生会会长,你认识哲学院的人么。”
“认识啊,一块儿开过会,不过他们院没什么存在感,我好像只加了他们院会长。”
“行,麻烦你推给我。”
挂了电话,孙朗有点犯嘀咕:不是早分手八百年了吗,难道要重续旧缘?
这么想着,他还是把秦晓露的名片发给了盛时,说:我刚才跟她说了,你直接加就好。
盛时发了个命名为“多谢”的红包。
孙朗感慨:看人家多有边界感。
盛时加上秦晓露,她打了句招呼:你好。
Ten:我是盛时。
秦晓露:我知道,孙朗说你有事找我。
Ten:请问你认识方婧吗?
秦晓露:她跟我是一个班的。
盛时这才辗转地要到方婧的联系方式。
此时已经很晚了,盛时下楼看了一眼,小齐和罗胖在弹唱,桑兮渺边摇着雪克壶,边转圈圈地跳舞。
很显然,她肢体不协调,动作歪七扭八的。
她的笑总是很浅,换句话说,是放不开。
估计是连迦非要带着她跳。
这种热闹的场合,桑兮渺一贯不爱主动参与,外人看来,她可能是文静内敛的性子。
但盛时知道,不是的。
手机响了一声。
他低头看。
是方婧通过好友申请的信息。
Ten:有空见一面吗?我想问关于桑兮渺的事。
-
当热闹散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像潮水一样涨上来,又像漫天烟花落尽之后的空白与寂静。
这种时候,桑兮渺补充能量的方式就不是进食或是睡眠,而是独处。
所以,罗胖说要送她回家时,她如临大敌似的拒绝了。
罗胖有点委屈:“兮渺姐姐,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我精力充沛,又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你再考虑一下呗。”
桑兮渺直白道:“我有钱,我可以自己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她顶着一张看起来经不起风吹雨打,很需要人保护的脸说这番话,给人的震撼感是很强的。
罗胖不死心:“谈恋爱不一样的,互相依靠,终归比一个人好。”
桑兮渺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她也经常画双向奔赴的CP,她很喜欢那样的爱情模式,但她其实不信现实里存在。
罗胖乘胜追击,极力怂恿:“你没谈过恋爱,你可以和我试试啊。”
桑兮渺疑惑地看他,“可是我对你没感觉,怎么和你谈?”
罗胖满脸受伤地捂住胸口,“兮渺姐姐,你太狠心了。”
他演的夸张成分太多,桑兮渺不以为意,说:“我走啦,拜拜。”
她戴上帽子,走去地铁站。
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头歪靠着旁边的扶手,她不知不觉阖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腿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她才猛地惊醒。
到站了。
她匆匆忙忙下车,忘了去寻找撞她的人。
盛时远远地目送桑兮渺出站,摇头叹息。
还是这么心大,不知道她有多少次犯困睡过站,又有多少次坐反方向。
以前和他一起出门,她还很高兴:“太棒了,幸亏你方向感好。”
他无奈:“你那是方向感不好吗?你分明是不带脑子。”
她嬉皮笑脸:“脑子多重啊,累,有你带着就好啦。”
他故意吓唬她:“你就不怕被我卖了么。”
“卖了的钱可以分我一半吗?”
……
盛时想不明白,没有多大变化的一个人,怎么能把一整段记忆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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