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明窈也察觉出了谢云知语气中的不寻常,不像是真的好奇,反而像是在生气?
明窈微拧秀眉,放下了手中的玉箸。
“这事发生都发生了,也都过去了,我阿姐如今......若是让她知晓除了多一个人烦恼,还能有什么用?”
当啷一声,谢云知扔下了手中的瓷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怒气、依然平心静气地和她开口。
“不是有没有用,公主总该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知晓身边躺的是人还是狼。”
“你是公主的至亲,若是这事连你都瞒着她,日后陆擎暴露出更加狰狞可怖的面孔,你让平宁公主如何是好?”
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指责,明窈胸口里突然涌上了无尽的委屈,“你凶什么?”
“是我被陆擎差点伤害了,可是归根结底他到底什么都没做!”
“好,即便我去说了,可我有什么证据呢?就像是那日陆擎说的,旁人如何信我说的话!”
谢云知困惑不解地看着面前和自己突然翻脸的人,他只是想让明窈和商玥都对陆擎提起戒心,怎么就成了好像他在欺负明窈?
他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话说得不够清楚,平复情绪之后又缓缓地说了一遍,可这样容忍的态度却彻底让明窈失态。
她微蹙眉心,眉眼间满是委屈忧愁,就连粉唇都忍不住轻颤起来:“谢云知,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么欺负我......”
“我能做的都做了,还是你觉得陆擎能做出这种事来也是我的错?”
看着眼尾都泛起红的明窈,谢云知心中骤然空了一下,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他的沉默落在明窈眼中却又成了冷漠和无视。
明窈轻嗤一声,嘲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湿润,整个人像是一朵开败了的花。
“罢了,今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汤也别喝了,早些歇息吧。”
明窈抽身想要逃离这个令她坐如针毡的地方,可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男子女子天生悬殊的力道让她挣脱不开,加之又想起了那日陆擎狰狞的面孔,让明窈禁不住地浑身轻颤起来。
她极力想要抽开手可谢云知却攥得更紧。
“我不是这样想的,你听我说......”
“滚开!”
谢云知起初还以为明窈是在和自己别扭,可直到她不顾自己的手腕上满是红痕也要奋力挣扎,谢云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松开手轻声安抚。
“郡主......明窈,窈窈!是我谢云知!别怕!”
明窈背后紧靠着房门,表情中却尽是张惶,含水的杏眸中都险些没了焦点,迷茫地抬头看着谢云知,却始终看不清人。
“窈窈!我在这,别怕别怕,是我不好......”
谢云知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差距,只将明窈揽紧在怀中,感受着怀中人的轻颤,心中满是悔意。
他将人逼得这样紧做什么呢?
直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明窈才勉强缓过神来,但却还是抽噎个不停。
“郡主......大人......”
丹绣原本是不想进来打扰两人的,只是看了一眼身后从宫中来传旨的内侍,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却没想会看到这样的一番景象。
“地上凉。”
谢云知低声提醒,便一把将明窈从地上抱着拉了起来,安抚着人坐下才看向丹绣让她进来。
“什么事?”
明窈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朝着丹绣点了点头:“说吧。”
“奴才参见郡主、参见仪宾。”
“今日钦天监夜观天象,说是公主大婚吉日提前三日,所以今夜特请二位入宫,需在宫中与帝后共同斋戒沐香三日,到时送公主出嫁才是上上大吉。”
明窈听了这话先是忍不住皱眉,钦天监又不是什么能玩笑的职位,怎会定好了吉日又变?
“今夜天色已晚,一定要今日入宫吗?”
那内侍恭敬行礼:“还请郡主别为难奴才,奴才是奉了圣人口谕来的,此事也已通传到了公主府了。”
既然舅舅都没说什么,她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明窈方才哭得还有些头痛,更是还有些不自在的脸热。
因着这一点事在谢云知面前哭成这样,当真是没了颜面。
“好了,那本郡主更衣收拾一下,很快就会带着仪宾入宫的。”
等到内侍离开,谢云知两人之间却依然是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郡主......不必再怕了,三日后便是成亲之日,陆擎不敢再有什么不轨之举了。”
明窈也有些淡淡的尴尬,轻轻蹭了蹭挺翘鼻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要冲动,等到有机会再说。”
看着明窈起身回房中去收拾东西,谢云知的眉头却又缓缓皱了起来。
平宁公主这大婚只怕是没人能挡了,这婚事之前就发生了这么多不详之事,只怕是日后也难平静。
想到了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那些远京的流民和京中权贵脱不开关系,只怕是如今太子按了下去,却不能以绝后患。
谢云知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如今却也顾不上许多,只好先收了东西跟着明窈入宫。
马车之中,两人虽然坐得极近,可之间却还是萦绕着淡淡的不自在和疏离。
让几个随车的女使都不敢开口。
“窈窈,云知,辛苦你们连夜入宫了,但这毕竟是玥儿的大事,不得不妥当些。”
玉华殿中,元后端坐在殿上主位,见谢云知要跪拜连忙免了他的礼。
“舅母这是什么话,阿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这也不算什么麻烦,宫中什么东西都有,我只带着人来就是了。”
明窈的语气虽然故作轻松,可看着元后妆容下的面孔却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元后自然也发现了明窈疑似哭过的双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及此事。
“对了,玥儿的嫁衣已经送去了,本宫还要去替她把把关,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早些歇息。”
“窈窈在宫中就跟自家一样,云知你也别见外。”
元后虽然这样说,但谢云知却不敢不见外,恭恭敬敬地行礼等人离开,这才直起了脊背。
却看明窈早就已经轻车熟路地在殿中让人布置起来,将从府上带来的东西都一一归位,仿佛它们本就该在这一样。
“郡主曾在玉华殿住过不少时日?”
东西并不多,丹绣几人很快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是啊,明越山离京时我还不过六七岁,他走了也没人照顾我,舅舅舅母就将我接到宫中来了,说日后这就是我的家。”
这话听得人生羡,可明窈的眼中却闪过落寞。
话是这么说,可这怎么会是她的家。
谢云知听了也沉默半晌:“这么大的一座殿,你一个人住也会怕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也足够让明窈心旌摇曳,捏紧手旁的裙摆,攥得紧紧的却也不肯放。
她从小就不肯要人怜悯,她本以为自己是怕被人同情。
可如今却才明白,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怜悯,她想要的是爱。
那从未被人坚定选择后义无反顾的爱。
但如今她与谢云知说爱,又太重了,她不愿将自己交到这个人手中。
她承受不起,也怕谢云知承担不起。
便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轻声疑问地嗯了一声:“你方才说什么?”
谢云知自知失言,“臣说,臣还有些公务在身,只怕要借郡主的书案一用。”
“你用就是了,本郡主乏了,去泡泡温泉解乏。”
明窈几乎是有些逃一般地离开了和谢云知独处的地方,她只怕自己再待下去,整个人的脑子都会不清醒。
谢云知这个妖精!
玉华殿的内殿早早就被元帝命人引了温泉水,为的就是能够温养明窈的身子,却没想到她成婚得早,还没等养好身子就离宫了。
重新将自己浸入在温热泉水之中,明窈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
不得不说宫中比起府里还是更有好处的。
丹绣拿着柔软布巾擦过她光洁纤展的脊背,有些好奇:“郡主,这几日在宫中留宿,您和谢大人已经商议好了一起住吗?”
原本还在闭着眼享受的明窈猛然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一起住?”
“是啊,这殿中就一张床榻,您总不能让谢大人在地上睡吧?”
“这可是在宫中不是府里,若是让旁的宫人知晓了此事可如何是好?”
“若是传到了帝后耳中,只怕还有麻烦呢。”
明窈之前哪里想了这么多,只顾着心中胡思乱想了。
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有些发晕。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再去多找出来一床被子。”
若是非要睡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明窈还是忍不住会觉得心中有些乱。
谢云知原本在外殿认真看着手中的公文,却突然隐约听见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那声音似乎是从内殿传出来的?
“不好......明窈!”
顾不得手中的东西,谢云知连忙飞快起身跑了过去,奋力闯开温泉池的大门护人心切:“郡主!出什么事了!”
“啊!”
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谢云知,泡在温泉水中的明窈抱紧胸前更是尖叫出声:“谁让你进来的!”
谢云知匆匆一瞥就看见了浑身水珠、在蒸腾热气之中如同出水芙蓉的明窈,一张小脸被泡得泛粉,就连形状好看的肩头和锁骨都泛着珍珠一般的莹润光泽。
晚膳喝了大半的补汤此刻才起了作用,谢云知脸色一僵连忙转过身避开了明窈的眼神:“......郡主,臣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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