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中看着左寻雁有些犹豫的模样倒是心中有了猜测，“看你这样，这东西该是许多人不愿意碰的了。”
“三丝蛇肉羹，爆炒蛇皮，味道如何？”左寻雁也不愿再纠结，便也说了出来，倒是没见着林宇中表情有多少变化，“怎么，林哥倒是不意外？”
“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猜测了。”林宇中回忆了一下刚刚吃到的味道，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原来蛇肉的味道是这样。”
“长见识了吧。”左寻雁把东西收好，也并未着急离开，“这三丝蛇肉羹，也称为龙凤羹。”
林宇中笑着点头，然后拉着左寻雁坐了下来，“寻雁，你来看看，这是我昨日派人去查到的东西。”
左寻雁看着桌案上的纸，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表情有些难看了，“徐家是京城徐家的分支，而且还同京城有往来？”
这意味着什么，左寻雁和林宇中都心知肚明，徐家可能不单单是搭上了师爷那条线，有可能是一开始便是京城那位贵人的人。
“原先我猜到这件事可能有京城那边的手笔，也只是以为是借着师爷的手，倒是没想到徐家也同京城有关系。”林宇中又抽出来一张纸，“徐子阳事情做得也并不隐蔽，查起来也容易，他们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那背后的人基本已经明明白白了。左寻雁右手不自觉地卷着纸边，“林哥，到了如今，你也该对我坦白了吧，那位贵人，以及你手中的人。”
林宇中之前说自己得罪贵人，来到这边，身边无人可用，不得不暂避锋芒，可如今这些帮忙查消息的又是什么人？
之前林宇中与她算得上是萍水相逢，隐瞒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可是如今两人已经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林宇中也该坦白了。
“好，这些事情我也的确应该告诉你了，毕竟以后他们可是会把你当成我的软肋。”林宇中口花花了一句，“这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左寻雁也不催促，看见桌案上茶盏，便为林宇中斟了一杯茶。
等茶水上氤氲的热气渐渐消散，林宇中才终于开口了，“我家中算得上书香门第，也算是世代为官，可最高也不过是我父亲，从五品的官职，在京城便是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家中有长兄长姐，也有幼弟幼妹，皆是一母同胞。”林宇中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上了笑，“家中一向是笑语连连，到时候寻雁见到他们应该也是会心生欢喜的。”
“父母自小便是只求我们安稳成长，并未对我们寄予多少希望，可兄长、长姐都极为出色，兄长一心向医，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拜入了当朝太医令门下，长姐更是凭借一手绣活闻名京城，我们这明明是不起眼的小水滴，就这样入了那些钓鱼人的眼。”
“而我偏偏又是自小立志科举入仕，当年父亲该是想让我藏拙的，可看我那边意气风发模样，便也就随我了。”林宇中脸上的神情却怎么也称不上意气风发。
那是的他，并未看清自己家族已经莫名其妙就到了风口浪尖，反而因为自己所谓天资洋洋得意。林宇中每每回忆起少年时，都有些说不出的郁气，那是家人舍弃安稳换来的少年意气。
“十六岁的探花郎，红衣玉冠，白马踏街。”林宇中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看着不知多么肆意，第二日，我便收到了来自二皇子门下幕僚的拜帖。”
“状元是勋贵之家的少爷，榜样是寒门子弟，我这个所谓清流，不正是最好的靶子吗？”
“少年自傲，一心想着天下，怎么会愿意留在京城当个只能口诛笔伐的京官呢？自然是对二皇子幕僚的拜帖不屑一顾。”
左寻雁听着，面前逐渐描绘出了一个少年模样，该是肆意妄为的模样，可是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便是有再大的火气，在看见那个笑的时候，也该消得七七八八了。
可那个少年，是如何变成如今的模样的呢？
“之后的事情，以寻雁的聪慧，定然也是能猜到的。”林宇中嘴角向下笑着，“后来，来了这边，我吃啊渐渐明白，我到底是做错了多少，我家人又在背后替我背负了多少。”
左寻雁抿了抿唇，她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开了口才发现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劲的模样，最后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接受了另一个贵人的招揽，起码同二皇子比起来，那位贵人总是可以护着我家人的。”林宇中从左寻雁手中接过那张已经被卷起一个角的纸，“那些人也是在这位贵人的帮助下招揽的，不过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那位贵人就没有再同我联系过了。”
林宇中还记得当年的自己离开京城时，那位伪装面容过来送他，“你得活着，起码要活着回到京城，才能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是啊，总归是要活着才有以后，活着才有未来。
“如今快要回去了，当然是要做点什么东西，让贵人看看，我还是有点用处的。”林宇中看左寻雁低着头，便想着逗逗她。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第二位贵人是谁，林宇中总归也是没有说，左寻雁也没有问，“若是查探到了徐子阳做的事情，那终归是有人证的吧？那人怎么会说？”
要知道，当朝律法可是明文规定了，科举舞弊泄题，终身禁考。那些寒窗苦读不知多少年的读书人，当了那许多年的童生，好不容易看见成为秀才的希望，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
“这倒是也算巧合。”林宇中说道这个便是愈发严肃了，“其中有位童生，当年是众人称赞的，都以为他能一举考上秀才，可是未曾想，着许多年蹉跎下来，一直未曾考上。”
“我手下人探查这件事的时候，注意到了他，却发现他好像也在查这件事，倒是发现了这个童生的身世。”
“他父母皆是徐家长工，母亲长得美貌，被徐老爷看上了，想玩弄一番，可他母亲誓死不从，投了井。”林宇中说话间带上了几分怒气，“那徐老爷伪造了他母亲同人通奸的场景，辞退了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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