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高老头子有些沉不住气了，“说不定就是你换了三儿的药，他才出事的，药都是你煎的，你最好动手脚。”
“公爹这是承认相公的死是意外了。”左寻雁勾起一抹笑容，看着高老头子脸上懊恼的神色，对着公堂之上的林宇中行礼，“大人，民妇有证人，便是本草园的掌柜，万望大人准许。”
林宇中摆了摆手，有个衙役出去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小人见过大人。”本草园掌柜进了公堂对上林宇中的视线，马上便跪了下来。
“不必多礼，你去看看那边的人，有没有去你家买细辛的？”林宇中指着高家人，示意掌柜的站起身去看看。
掌柜起身走到那几人面前，在对上高老头子有些游移的视线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马上被唤醒了，“大人，就是此人，约莫一旬前到铺子里买了细辛，铺子里的账本上也有记录，那是近期唯一一次大量卖出细辛。”
林宇中脸色的笑容有些玩味，手中把玩着惊堂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三弟平日里的药都是在回春堂买的……”高文意说着，眼珠乱转。
说起来，这一家人里也就高文意有些见识，可他也只是在镇里的学堂进学过一段时日，今日上了公堂便已经两股颤颤，不能自已了。
“还不从实招来？可是要本官用刑，来人啊……”林宇中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高老太太的声音。
“不能用刑，不能。”高老太太推了一把高老头子，见他怎么样也不肯动作，啐了他一口，“这是老婆子的注意，家中没钱，老大媳妇刚刚生下一个双胎小子，老三每日的医药钱都足够家中一月花销了。”
高老太太说着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了，“我生了他，养了他这些年，给他娶了媳妇，还过继了小子，如今爹娘都要活不下去了，为了孝道他也该死。”
林宇中看着高老太太的模样，目光却落到了高文意身上。
父母杀子，刑四年。
看高老太太这副模样，是有恃无恐，那这是谁告诉她的呢？答案肯定只有一个。
而且利用细辛同党参的药性冲突，要说是一个乡野老太太知晓，也未免太过牵强。
可若说是高文意主使的，可他一个童生，又如何会知晓这些？这个案子还满是疑点。
“若是你所谓，就讲清楚你是如何实施。”林宇中只能继续追问，以求能把高文意牵扯进来。
高老太太听着这话，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向高文意，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了，马上回头，“我就是想把他的药换了，没药了，老三总归是撑不了多久的。”
“那为何不上山随意找些野草，还要特意去买细辛？这味药材也并不便宜。”林宇中看高老太太神色惊慌，顺势一敲惊堂木，“说。”
这一声回荡在公堂中，周围的衙役手中的木棍也开始有节奏的锤击地面。
整个公堂中声音四起，像是把人包围吞噬，十足的压抑。
“是……我让文意帮我查的。”高老太太一时没注意就说了出来，说出来后就反应了过来，马上找补，“我就是想杀了他，都是我干的。”
“高文意，你母亲问你这些事情，你缘何不怀疑？你也参与其中，是也不是？”林宇中的目光锁定在高文意身上，“你要知晓，本官既然已经怀疑，必然是能找到蛛丝马迹，你自己坦白和被本官查出来可不是一个罪名了。”
高文意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神不停地往公堂上瞟。
林宇中见状心下一沉，他身边站着的人只有师爷，这人其实并不是他的人，而是那位来自京城的贵人的线人。
倒是未曾想到这件事居然会牵扯到师爷身上，林宇中心中繁杂，面上却是不显。
只是抽出一支筹子在手中把玩，“高文意，你该知晓这一根筹子是多少板子吧。”
“大人我说，我说，是徐公子告诉我的。”高文意说完整个人一下子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了，“当初我在镇子上，用……认识了徐公子。”
“徐公子？那又他又为何要告诉你这？”林宇中追问。
许是刚刚说出徐公子，已经突破心理防线，现在林宇中的问题，他也不再隐瞒，直接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当初我手头宽裕，便是在茶坊认识了徐公子。”高文意说着就低下了头，“后来家中银钱渐短，那些友人也就渐渐远去了，却未曾想徐公子竟然专门找我喝酒，徐公子那样的人物，我自是愿意的。那日徐公子有些醉了，便同我说了许多家族中的事情，这细辛和党参就是他当时说的。”
高文意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左寻雁，又对上林宇中的眼神，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其实并没有在意，也没有这个心思，可……可徐公子说，他父亲最近想娶个小妾，看上了弟媳。”
“徐老爷可是举人老爷，若是能让他指点一二，我必然是可以考上秀才的。”高文意有些不敢抬头看，紧张地掰着自己的手指，“但三弟如何也不愿意同意这件事，我辗转反侧之时便想起来徐公子说的细辛同党参之事。”
“这件事被母亲知晓后，她对我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就在未与我商议之下，一时冲动，做了错事。”高文意说着就猛地磕了一个头，“母亲全然是爱子心切，盼子成龙之心，望大人开恩。”
“对着你就是一片拳拳爱子心，对着三子就全无为母之情？”林宇中刚刚一直注意着高文意，高文意的任何一个眼神和动作他都没有错过。
高文意绝对有问题，定然还隐瞒了什么事情没有说。
高文意如此坦白罪行，必然是为了隐藏更加严重的事情，看高文意的模样，这件事与徐家，与师爷都脱不开关系。
更甚者，这件事说不定是京城贵人的手笔。
到了最后事情都说清楚了，林宇中也只能把高家人关押起来，同时派人去左家抄家，把该还给左寻雁的东西都还给她。
那些人被压下去的时候，林宇中就连忙走到了公堂之上，把左寻雁扶了起来，“寻雁，没事吧，你今日可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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