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计划夭折在门前。
崔烈笑眯眯道:“乐小姐要去何处?”
乐绮眠背着行囊,朝雾站在她身侧,身后是那群侍女。几人从她背后探头,又缩回,瑟缩不止,不敢与崔烈对视。
“屋内有些闷热,我出门透透气,”乐绮眠放下行囊,面不改色扯谎,“崔指挥使不忙?”
崔烈说:“乐小姐好好待在房中,属下便不忙。乐小姐若想外出走走,属下便忙。这只背囊瞧着有些重,属下替您拿吧。”
乐绮眠抱紧背囊,压低声:“傅厌辞给你多少月禄,我给双倍。崔指挥使,看在你我相识三年,我又帮了你们殿下多回的份上,行个方便?”
崔烈还是笑:“不行。”
乐绮眠道:“......你若怕无法向傅厌辞交差,你我互刺一剑,你受伤不敌,让我逃脱,这样可行?”
崔烈说:“乐小姐误会了,并非属下想囚困您。就算您说动属下,殿外还有数百御卫,若每人刺你一剑,您也逃不出妙应寺。”
乐绮眠:“......”
乐绮眠收起行囊,坐回屋中:“我不离开妙应寺,你将解玄叫到殿内,我见他一面,这总行?”
傅厌辞只让崔烈看好乐绮眠,没说不能见人,殿外都是御卫,解玄也掀不起风浪。崔烈点头:“您在屋中稍等,我将人叫来。”
然则,崔烈刚转身,乐绮眠反握剑柄点在他后颈,在他抬手回护时,扬声说:“走!”
朝雾与侍女们连忙跟上,一行人靠近殿门,崔烈从后方追来:“乐小姐,您最好不要离开大殿。”
乐绮眠转身,越过门槛就是殿外,她偏将脚伸向门槛:“离开会如何?”
崔烈道:“......您会跌倒。”
乐绮眠一顿,脚步绊了下。原来观音殿年久失修,门槛早已腐烂,她右脚一落下,朽木登时崩裂。但当她去扶殿门,一只手抓住她小臂,稳稳拉住了她。
糟糕。
乐绮眠想也不想,就往殿外跑,但后领被拉住,傅厌辞目光淡淡,道:“站好。”
完了。
乐绮眠心中咯噔一声,退后半步,强行牵起笑容:“你来啦,怎么方才不在?我在附近走走,你也要来?”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心虚时会眨眼,语速也比平日快。傅厌辞安静看着她撒谎,忽然牵起她一手,向外走去。
“你去何处?”乐绮眠腿没他长,紧追两步,分外迷惑。
傅厌辞道:“你说的,走走。”
乐绮眠:“......”
倒也不用这么听话。
侍女们看乐绮眠被带走,惶惶不安,崔烈安抚了几人,将她们送回殿中。这下乐绮眠自食苦果,在御卫注目中,被牵着逛了前院,从未觉得妙应寺这般大,走了一炷香,竟还未到头。
到了无人处,乐绮眠说:“可以不用牵了。”
傅厌辞问:“为何?”
乐绮眠道:“你不就想让人看我的笑话?现在没人,自然不必牵了。”
傅厌辞沉默,说:“解玄没教过你牵手何意?”
乐绮眠道:“早就说过他只教我箭术......不对,你想说什么?”
傅厌辞说:“你应当是他收过最笨的徒弟。”
乐绮眠:“......”
解玄亲口说过她有天赋,江别鹤也夸过她不俗,他哪里来的自信说她笨?
乐绮眠忽然抱头蹲下:“哎呀,我好笨,不记得昨夜说过什么了。对,想起来了,我要回军中,现在就回。”
她从胳膊缝里偷看傅厌辞,发现他没有阻拦,脚底抹油,打算遛走。但刚迈步,撞到一个下颌,傅厌辞居然蹲了下来。
乐绮眠继续演戏:“你是谁,我不认得你,不要挡住我的去路。”
傅厌辞说:“你认得谁?”
乐绮眠道:“我认得这是妙应寺,我是公主,总归不认得你,让一让。”
傅厌辞说:“昨夜你新婚,与谁在房中?”
乐绮眠道:“什么新婚,听不懂。你再说,我喊人了。”
她作势要起身,小臂被攥住,险些跌倒。傅厌辞按住她的肩,一个吻落在唇边,轻而缓,像滑过皮肤的雨丝。
傅厌辞说:“也忘了?”
乐绮眠抬腕去挡,牵动了他的手。若只是手倒没什么,偏偏他没带手套,刺青从袖口蜿蜒而出,留了蛇尾状的末端在指根,蓦地唤起她某段记忆。
只是当时,刺青刚从裙下抽出,是湿润、滑腻的。
乐绮眠腾地一下站起,退开半步:“都忘了,别问了,我要回家。”
她埋头往前走,可手腕还在傅厌辞掌中。傅厌辞随着她站起,以为她恼了,因为她从脸颊到后颈红了一片,与偏白的肤色相比分外明显。
乐绮眠说:“你别牵我。”
傅厌辞道:“昨夜很难受?”
不许提昨夜!
傅厌辞握紧她的手,像怕乐绮眠将他甩开,难得有些谨慎。在取悦对方这件事上,他不比乐绮眠擅长,只是她仰颈承受的神情挠在胸口,让他本能地萌生掠夺欲,咬也好、吻也罢,都只能扬汤止沸。
“你日后,”乐绮眠咬了下舌,才将句子说完,“日后要听我的。”
不许强来。
傅厌辞听懂了,可他说:“我不能保证。”
你......你还说这种话!
乐绮眠快气死了,傅厌辞却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像对她歉意的抚慰,垂下头,将生茧的指腹一一吻过,对她道:“你要命令我。”
他有理智全无的时刻,但只要她命令,他就会遵循。他把控制权给了她,身体不再是他的,这是他道歉的方式,尽管听上去依旧强势。
这个人。
明明才是过分的一方,琥珀眼却低垂着,像为她封藏了野心,又像讨要更多。
独股杵留下的伤口早就不会痛了,此时却传来麻痹感。想让他亲吻痛感的来源,想将手探进他的唇。乐绮眠的脑子被这些念头填满,竟真在这句话中,生出操控他的欲望。
这太奇怪了。
她身后就是破败的大殿,疼痛的记忆却随着这句话远去。她的确很迟钝,否则不该现在才发现,闻师偃挑明她的身份后,傅厌辞不问她的过去,不是因为不好奇。
而是借这个吻,告诉被命运掌控的公主,至少,还可以相信他。
春雨如酥,两人都没有说话了。此刻是否去泽州的问题不再重要,乐绮眠听到雨打芭蕉的声响,才察觉她在雨中站了许久。
乐绮眠说:“回殿内吧。”
傅厌辞用外袍挡了雨,将她护到檐下。乐绮眠勾着他两指,晃了晃,示意自己去找伞,却有人从雨中快步走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御卫下摆潮湿,带着两把伞来:“殿下,乐小姐!”
乐绮眠看他着急,本来已经抬脚,又回原地:“怎么了?”
御卫道:“解玄要您到车内一见,被拦下,就自尽了!”
乐绮眠一愣,没想到解玄会这么做,正要问人还在不在,傅厌辞冷静地说:“他在逼你见他。”
“他还不能死,”乐绮眠心知肚明,但她还有用到解玄的地方,“我去看看。”
她走了几步,接过御卫递来的伞。傅厌辞看着那只手从掌中滑走,眼神转冷,正要拉住她,乐绮眠回头,浅笑道:“你怎么还愣着?快来。”
傅厌辞说:“......来了。”
他伸出的手微顿,抬步跟上,从她手中拿过伞。
御卫道:“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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