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大街小巷添了些红字、红招牌，路边的小商贩都卖起了灯笼，路上的行人脸上都挂着丰收的笑意。
羽衣拿着两个花灯进来，兴高采烈地说：“小姐快看，这些花灯拿回去送给小公子，他一定很高兴。”
萧念放下书卷，拿起一个仔细端详，呢喃起来，“对哦，要放假了，太女那边怎么还没消息？秋露呢，不是让她回府替我问候母亲，怎么还没回来？”
羽衣看了眼时辰，“应该快了吧？”
话落，门外传来动静，秋露掀开门帘进来，“小姐，国公爷请您天香楼一聚。”
天香楼？
萧念瞬间明白了，太女想要见她，又不能直接见，所以找了个中间人。
“既然如此……”她起身走向西厢房，叩响了门，“阿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砚澄开门，疑惑问道：“去哪儿？”
“别管了，跟我去便是。”萧念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
马车在街上平稳行驶，江砚澄好奇地掀开车窗帘子，东张西望，十分新奇。
萧念问：“好玩吗？阿砚之前没来过？”
江砚澄头也不回地点点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真是第一次出来逛，但还不忘伪装身份，“小的家境贫寒，从来没有机会出来闲逛呢~”
萧念挑开帘子，看向外面热闹的夜市街景，“那既然这样，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可以下马车走走。”
“真的？”江砚澄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萧念莞尔，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语气带着一丝宠溺，“还能骗你不成？”
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换做以前江砚澄是断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如今身份互换，萧念此举，令他有一种她在逗宠物的错觉。
而他是被逗的那个……
马车行至天香楼前，门口的小二一瞧车驾，很有眼力见地迎了上来，“世女，好久没来了，国公爷在二楼呢，小的带您上去？”
萧念没立刻答应，而是先打断了她，“另开一间雅间，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
小二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江砚澄，一脸秒懂的表情，“哎好好~您随我来。”
江砚澄跟在萧念身后，好奇地打量这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眼中充满新奇，但并不震惊，前世他什么样的高端娱乐场所没去过？
放眼望去，整个大堂座无虚席，人群的说话声与酒杯的碰撞声交杂在一起，跑堂端着托盘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疾走如风，空气里漂浮着各种美食混合的气味，晚饭没吃，江砚澄此刻的嗅觉格外灵敏，他闻到了一股红烧肘子的味道！
沿着木楼梯向上走，底下的嘈杂声以及他肚子不听话的抗议声一同踩在了脚底下，上了二楼，喧闹声被隔绝在外，幽深的走廊一通到底，几道珠帘后传来低低的谈笑声，几缕清冽的酒香混合着清雅的熏香飘散在走廊里。
与楼下相比，形成天壤之别。
江砚澄的肚子在此刻显得异常的格格不入，“咕~~~”
他尴尬地连忙捂住，萧念和小二同时转过来看他，江砚澄看见小二眼中快速划过的一抹嫌弃。
“……”这种眼神，真屈辱啊……
小二面上挂着笑：“想来这位郎君是饿了，您莫急，稍后定给您送来一桌子的好菜。”
萧念瞥了眼头越来越低的江砚澄，冷声道：“雅间在前面是吧？我知道了，你不用跟了，换个人来。”说罢，她牵起江砚澄的手往前走，独留小二愣在原地。
待小二反应过来后，狂扇自己巴掌，想要求饶又恐彻底惹怒萧念，只能愤恨地跺了跺脚，懊恼地下楼。
走廊里，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烛火，虽不如白日亮堂，但也能看得清萧念清晰的侧脸轮廓，右手被她牢牢牵着，江砚澄心中微动。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一路被她带到雅间，萧念关上门，把他按在凳子上，一边脱下身上的貂裘，一边交代，“等会儿上菜了你就先吃，我有点事要先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江砚澄握了握空掉的掌心，微微点头，“好~”
萧念见他头还低着，以为他还在为小二的话不高兴，于是轻声宽慰道：“既跟了我，旁人的话就不用在意。”
江砚澄抬起头，看着萧念关切的神情，忍不住想：萧念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她不会是喜欢上了他伪装的模样吧？
不等他回话，门外羽衣催促道：“小姐，该走了，切莫让国公爷等急了。”
“来了。”萧念应了一声，朝门口走去，临了，回头重复一句，“等我。”
珠帘晃动，人影消散，江砚澄收回目光，瞥向她搭在一旁的貂裘，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吃有喝有人养，就是装得太辛苦。
但下一瞬，江砚澄就被小二接二连三送上来的美味佳肴给彻底征服了，桌子正中间还放着一大盘红烧酱肘子，在此刻，心中所有的阴云都消散了。
宽慰自己，这桌美食就当是犒劳他辛苦演戏的报酬吧，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虽然跟着萧念吃也不错，但是总是要伪装自己，被迫吃一些不爱吃的，现在萧念不在，可以尽情享受，不用那么拘束了。
萧念离开后，直奔另一间雅间，轻叩房门，萧母身边的侍女开门后将她引了进去。
屋内酒香四溢，桌边两人对坐，其中一人身着织金华服，腰间悬挂羊脂白玉螭龙佩，唇齿含笑，举手投足间难掩皇室贵气。
“臣女萧念见过太女殿下。”萧念按照规矩行礼。
沈容瑛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眼，抬手道：“免礼，快请坐。”
萧念目光询问萧母，得到她的同意后，才在萧母身侧坐下。沈容瑛淡笑一声，夸道：“早闻国公家风清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想出将伴读之位改为寒门子弟助学之位这样的计策，可见是气魄沉雄，见解卓然。”
“太女谬赞，小女才疏学浅，不值一提，只是有一颗为国效忠的心，冥思苦想多日才想出这小小计策，太女莫要笑话了才好。”萧母谨言慎行，萧念也起身拱手道：“还请太女指点一二。”
沈容瑛摆了摆手，不甚在意拉过萧念坐在她身旁，拿过册子道：“快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萧念，你快同孤细说你这个计策，孤看了这本册子，但总觉得不甚详细，有许多不通之处，你可为孤解答一二？”
萧念抬眸瞥了眼萧母，心想面前这位太女殿下与她想象的威严形象有点出入，好像是不拘小节的类型？
窗外夜色渐沉，萧念这边在一条一条地细说改革方案，沈容瑛听得极其认真，记不住的地方甚至让人用纸笔记下。
商讨了快一个时辰，萧念嘴皮子都要干了，沈容瑛彻底没有疑问后，才放她离开。
雅间里，江砚澄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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