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白日的疏离抗拒,梦中的沈挽棠格外乖顺。
几缕发丝黏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拂动。
她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像是寻到了热源,竟主动朝他怀里钻。她的脸颊全然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甚至还依赖般地蹭了蹭。
毫无防备的亲近。
萧珩呼吸一滞。
垂眸看到的是雪白后颈,白皙细腻,泛着光泽。脆弱得惊人,仿佛一折便会断开,却又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他喉结剧烈滚动。
良久,微凉唇瓣终是覆了上去。
雪肤之上,红梅骤绽。
秾丽色泽,点点晕开。
如工笔细描,烙印颈侧脆弱之地。
……
与前几日不同,如今沈挽棠每日都能见到萧珩。奇怪的是,他每日清晨的心情似乎都格外好。
沈挽棠依旧每日在别院散步,步履从容,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各处侍卫的身影,记下轮值习惯与交接时辰。
待到观察差不多了,便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临窗坐下。
日光落下,在宣纸上镀了层柔光。
萧珩的桌案早已搬来了这间书房。他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只垂眸批阅文书。
可偶尔不知想到什么,眸色一沉,便会突然将人抓过去,整个禁锢在怀中,可他也不会多说什么,随即离开。
别院中央有一汪山泉,旁边是一棵不知年岁的古树。
树下,是一桌棋盘。
萧珩正端坐石桌前,指节在紫檀棋盘上不轻不重地一叩。
“过来。”
沈挽棠裙摆轻扬,却立在原地没动。
“七日了。”她忽然道。
这是她被囚于此地的时日。
“王爷究竟何时放我离开,可否给我一个明确的期限?”
萧珩指尖摩挲着一枚温润的黑子,连眉眼都未曾抬起。
“沈挽棠,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挑战我的耐心。”
沈挽棠不曾挪步。
他的视线从棋局上抬起,轻飘飘地掠过她纤细的脖颈,随即移开。不知想到什么,薄冷唇边竟牵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好。若这局你能赢我,我便放你走。”
“此话当真?”
看着她写满认真的眼眸,萧珩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
“本王言出必践。”
棋局终了,沈挽棠还是输了。她默然起身,手腕却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回。萧珩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流连,带着审视与一丝玩味,微凉指腹轻抚过她的脸颊。
“赢了有彩头,输了便想一走了之?天下岂有这般便宜的事?”
沈挽棠攥紧了袖口。
若是再等下去,不知他会提出何等要求……
她忽地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踮起脚尖。一个轻如羽翼的吻,飞快地落在他额间。
趁着他瞬间的怔忪,挣脱手腕,几乎是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萧珩独自留在古树下,神色怔然。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发间清浅的香气,和额间转瞬即逝的温软触感。
萧珩修长的指节紧紧收拢,骨节泛出青白,片刻后又猛地松开。
.
北山别院内外侍卫林立。
萧珩今日并未与她共进晚膳,所以不在别院,应当是有要事。
就寝前的这个时辰,院内巡守虽严,近身侍奉的侍女却最少。
此刻,室内仅剩一名侍女正欲躬身退下。
“且慢。”
沈挽棠刚洗漱完毕,忽然轻嘶一声,微微蹙起眉头:“不知怎的,头发缠在簪扣里了,自己怎么也解不开,请问可否过来帮我瞧瞧……”
侍女闻声上前,走到她身后,低头仔细分辨。
忽然,沈挽棠猛地转过身,将一直隐在袖中的手帕抬起,精准掩上她的口鼻。
侍女喉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便双眼一闭,软软瘫倒在地。
沈挽棠迅速与侍女对换了外衫。
这蒙汗药,是她用混了草药汁液制成的。
前几日与萧珩对弈,趁着他愣神之际,便在泉水旁摘了几株草药。
昔日在外游历学到的药草知识,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夜色渐浓。
沈挽棠垂首敛目,模仿侍女平日恭谨的步态,匆匆向院门走去。
眼看要跨出院门,一道冷硬的呵斥自身侧响起。
“站住。”
“为何此时才出来?”
沈挽棠稳住心神,语气恭顺:“方才姑娘临睡前吩咐了些事,耽搁了片刻。”
侍卫眉头微皱,目光在她低垂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寝殿方向。
寝殿的轩窗上,清晰地映出一道沉静端坐的身影。女子临窗而坐,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轻搭在案几边缘,墨发倾泻而下。
烛光摇曳,勾勒出她专注沉静的侧影,与平日别无二致。
侍卫神色恢复冷肃,未再阻拦,她立即转身离开。
越往外走,夜色愈深,山间的寒气也愈发刺骨,如细针般扎入肌肤。她借着侍卫交接的短暂空隙,沿着记忆中的僻静小径疾步而行。
别院有座藏书阁。
她曾将一幅简略舆图藏于袖中。图上山庄形制看似遵循常规,唯独东面一片区域的标注语焉不详。
此刻她正在往东面走。
穿过竹林,一道极为隐蔽的侧门竟蓦地出现在眼前。
沈挽棠唇角微弯。
可就在此时,身后骤然传来一片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将周遭照得影影绰绰。
竟行动的这般快。
她迅速闪身,隐入道旁一丛茂密的凤尾竹中。竹影扶疏,交错的身影将她严实实遮挡起来,加之夜色深沉,确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外面的脚步声与火把越来越密集,寒意也随着夜风丝丝渗入骨髓。
沈挽棠双手抱住臂弯,指尖冻得发僵,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她就这样蜷缩着身体,时间一点点流逝,腿脚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她不得不将重心靠在身后的竹竿上,强撑着稳住身形。
她呼出一口气,眼前凝成团白雾。
山间有些地方已覆上薄霜,身上的单薄裙衫根本抵御不了寒意。
疲惫与寒冷交织,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一道冷冽嗓音穿透嘈杂。
沈挽棠骤然清醒。
萧珩?
他此刻……怎会在山庄之中?
她勉强站直身体,脚下却不慎踩中一颗石子,发出细微轻响。随即,她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朝她藏身之处逼近。
沈挽棠抿紧苍白唇角。
透过竹叶缝隙,她能看到一双玄色锦靴停在了不远处。
萧珩身披墨狐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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