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驱散了山间的薄雾,静心寺在鸟鸣和隐约的诵经声中,显得格外宁静祥和。若非亲身经历,任谁也无法将眼前这座庄严古朴、纤尘不染的寺庙与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妖魔袭击联系起来。
麦秋禾的身体在云貅持续不断的灵气滋养下,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在云貅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但后背那淡化的黑色印记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曾经命悬一线。云貅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那双恢复了深邃黑色的眸子里,除了往日的清澈,更多了一份化不开的疼惜与守护。
两人慢慢走向斋堂。空气中弥漫着粥米和腌菜的朴素香气。义工们已经忙碌起来,看到他们,都投来友善而略带关切的目光——在他们被修改过的记忆里,这两位是前晚“煤气泄漏意外”中受到惊吓和轻微不适的访客。
一位年轻的义工姑娘热情地给云貅和麦秋禾各端来一碗清汤素面,面条整齐,汤色清澈,上面飘着几片青菜。“二位受惊了,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姑娘笑着说道。
云貅看着那碗除了盐和几点油星外再无他物的素面,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动筷,而是做了一件让麦秋禾和义工姑娘都愣住的事情——他像变戏法一样,从他那看似平常、实则内藏玄机的衣襟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用干净油纸包着的、还带着些许温热的茶叶蛋!
那茶叶蛋色泽酱红,蛋壳上有细密的裂纹,一看就入味十足。在清一色的素斋里,这颗蛋的出现,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珍贵。
义工姑娘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看着云貅,又看看那碗素面,似乎在问:有面不吃,怎么自己还带蛋?
云貅完全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麦秋禾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打磨一件艺术品,生怕弄破了一点点蛋白。剥好后,他将那颗光滑圆润、散发着茶香和酱香的茶叶蛋,郑重地放到了麦秋禾面前的空碟子里。
“你身体亏损太大,元气未复,需补益气血。此蛋……比素面更有滋养。”他看着她,语气是难得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恳切。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在寺庙规矩和他对麦秋禾身体的担忧之间,所能做出的最“奢侈”和直接的关怀了。
麦秋禾看着碟子里那颗圆滚滚的茶叶蛋,再看看云貅那一本正经、仿佛献上什么天地灵宝的神情,心里顿时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包裹,鼻子有些发酸,又想笑。她当然知道,在寺庙斋堂拿出荤食(哪怕只是个蛋)是多么不合时宜,但也正因为如此,云貅这番笨拙又真诚的举动,才更显得珍贵。
她忍着后背的疼痛,弯起眼睛,笑着接过:“谢谢。”却没有自己独享。她轻轻将茶叶蛋掰开,将里面金黄诱人的蛋黄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又递回到了云貅的碗里。
“你也吃。”麦秋禾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你为了救我,消耗那么大,刚刚恢复力量,也需要补充。别总想着省给我,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她的话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云貅的心尖。“一体的”这三个字,让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心底某种坚冰般的原则,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他看着碗里那半颗蛋黄,又看看麦秋禾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没有像往常那样推拒,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好。”
旁边的义工姑娘看着这两人互相推让一颗普通的茶叶蛋,场面温馨又有点古怪,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声问云貅:“云貅先生,是……是素面不合胃口吗?您怎么不吃呀?”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放着热腾腾的面不吃,要去吃一个冷掉的蛋。
云貅抬起头,看向义工姑娘,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神色,反而极其认真、甚至带着点学术探讨般的严肃回答道:“非是面不合胃口。惜物乃美德。然,此蛋不同,”他指了指麦秋禾碟子里的那半个蛋,“此蛋乃秋禾所赠,其中蕴含心意,于吾而言,比寻常素面,更具‘灵气’滋养。”
“噗——”麦秋禾正小口喝着面汤,听到这话,差点没呛到,连忙捂住嘴,肩膀因为忍笑而微微抖动。这家伙,总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一颗茶叶蛋,愣是被他赋予了“心意灵气”这么玄乎的价值。
义工姑娘显然被这套理论绕晕了,张了张嘴,半天没想明白“心意”怎么就能变成“灵气”了,只好干笑两声:“哦……哦,这样啊,那……那你们慢慢吃。”带着满脑子问号走开了。
麦秋禾好不容易止住笑,嗔怪地看了云貅一眼:“你呀……跟人家小姑娘胡说什么呢。”
云貅却一脸坦然:“吾所言属实。万物价值,不在其形,而在其意。汝所赠之物,于吾,便是无价,自然灵气充沛。”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地间最朴素的真理。
麦秋禾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笑意化作了更深的柔软。她不再争辩,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剥的蛋,喝着清汤面,只觉得这是她吃过最美味、最温暖的一顿早餐。
早餐后,便是离开的时候了。云貅已经用灵力简单处理了麦秋禾的伤势,让她至少能够承受下山的颠簸。老居士和一些知晓他们今日离开的义工,将他们送到寺门口。
麦秋禾在云貧的搀扶下,慢慢走上车。在车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她忍不住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这座掩映在苍翠山峦中的古刹。红墙青瓦,飞檐翘角,晨钟余韵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在这里,她经历了生死一线,也见证了超越常理的力量,更收获了此生最坚定的一份感情。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不舍。
云貅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他握紧了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若喜欢,日后……我们还可再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承诺的笃定。麦秋禾转过头,对上他清澈的目光,心中的离愁顿时被冲淡了不少。她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云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认真:“嗯,下次来,吾定记得多带些茶叶蛋,分予居士和义工们。”他似乎觉得,这就是表达感谢和善意的最好方式。
“……”麦秋禾一时语塞,看着他那一脸“吾思虑周全”的表情,再次哭笑不得。这只貔貅的脑回路,果然永远清奇!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静心寺。而在他们离开后,云貅昨夜布下的另一重手段也开始悄然生效。一股柔和而无形的力量,如同水波般拂过整个寺庙,轻轻抹去了大部分僧侣和义工脑海中关于那晚“妖魔”、“黑雾”、“金光”等所有超自然现象的具体记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符合常理的印象——“好像是煤气管道有点泄漏,引起了点混乱和恐慌,好在虚惊一场,寺庙也没什么损失。”
唯有那位一直站在寺门口,含笑目送他们离去的白眉老居士,记忆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当云貅的力量拂过他时,他似有所感,微微颔首。云貅也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过残留的灵气,向他传递了一道郑重的灵识传音:“多谢前辈赠珠护持之恩。”
老居士面向车子离去的方向,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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