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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白凤轻笑：“我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他拜托我照看你。至于他去了哪里，他没有跟你说吗？”
茯神垂眸想了一下，若野似乎的确说过，只是她那时候心不在焉，于是傍晚看到“若野”和从前那样打水来时，完全没有想起来对方不应该在这。
“你是谁？”茯神抬眼直接问。
既然能被若野拜托做这种事，自然不会是随便哪个，一定是若野信得过的。
原白凤故意上前，近距离看着她。
面甲后华丽的贵公子音笑道：“公主不妨猜猜看，若是猜到了，我就……”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点懒洋洋的轻慢，像他身上轻飘飘的贵族才会用的奢靡的郁金香味。
这个问题并不难，毕竟他们见过，她听过他的声音，那时也是这样近的距离。
他已经给足了提示，猜不到便是装傻。
若是猜到了……
原白凤看到，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望着自己的清透的眼眸，瞳眸黑得映不出任何身影，虽然望着他，却像是并不定睛。
“猜到了，你会有礼貌一些吗？”
“嗯？”他当然知道自己无礼，但那又如何，无礼通常是他这样的人的魅力。
“很讨厌。”那黑色静谧不聚焦的眼眸，平静的面容，不带丝毫情绪，“若野从不会在我洗漱时候走进来。”
原白凤一怔。
讨厌的话，对方是认真说的。
甚至不带一丝情绪。
负面的话语如果带着强烈的情绪，有时候反而代表相反的意思，有时候用尽力气，因为毫无威胁，对方只会觉得真可爱，并不在意你是真的生气，还是口是心非。
但如果没有任何波澜……
隔绝所有暧昧的木头一样的反应，仿佛灵魂都是冷淡的，任何人在这样的公主面前，都产生不了自以为是的解读。
原白凤眼中所见的对方和之前呈现的“表演”一样美，甚至更美。
他缓缓地意识到，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有些美丽并不是为了被人欣赏，不是因他的注视，才存在那里的。
他也终于触碰到了答案的微末。
关于对方究竟是如何令若野心动的，原白凤模模糊糊找到了一点原因。
木头一样，毫无情绪说着讨厌的，乌黑眼眸倒影不出任何的公主的冷淡，那种空灵非人的神态，美得足够令任何人的心被触动。
一种仿佛空洞，却又盛开到糜烂，静谧阴郁的美。
不在乎任何人，死了一样的冷。
让他想起古老传说中那位从来不笑的亡国美人。
只有这种从未见过，独一无二，不同于世间任何，怪物一样的美人，才有可能吸引一个拥有野兽一般的冷血残酷，却又有着佛性的超然，同样怪物的男人。
或者说，任何人。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原白凤怔然片刻，收敛神色。
躬身郑重礼貌道歉。
他并未再要求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后退转身走了出去。
不要对一个人产生好奇。
也不要总是用目光追寻对方。
更不要和对方对视。
除非，你确保自己是猎人而不是猎物。
有人害怕成为被凝视的存在。
但也有人，擅长引导这种凝视。
长久凝视某个人，有时候是一种比心动更危险的行为。
……
原白凤离开之后，茯神仍旧望着帐篷外。
火把将影子投射在营帐上，纤长身影如同傀儡戏的人偶。
那傀儡人偶却动了。
一只修长的男人的手和着春夜的晚风，将帘幕掀开。
走进其中的人，精致眉目，红衣华丽，与妖娆的人偶无出其右。
携着春日桃花香气的美男子，和着诡谲妖娆令人心悸的氛围，被风光、月光一起送至帐内。
夜色，火把。
自他身后烈烈，仿佛地狱的艳鬼修罗春夜入梦而来。
他站在门口，却没有第一时间走进来。
被风光、月光扰动的烛火轻曳。
微光的阴影里。
素衣披发的茯神坐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
光影越是昏暗，那双黑色的眼眸越是清冽、干净、疏离、出尘。
是黑星坠入旷野湿润冰冷的水泽。
是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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