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皇帝陛下口中“很规矩”的长宁殿下就跑去小厨房,将一大早起来干活的侍书逮了个正着,说要去宫里蹭早饭。
侍书擦干净手上的水,亏她昨天还因为将军府请帖的事担心了季砚书半宿,合着她家主子自己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她还巴巴的想着。
“你去把时春也给叫上,再把那几本古籍拿上。”季砚书整个身子没型没款儿地倚在厨房门口,吩咐道,“我这么久不出门见人已是不孝了,昨儿这安还没请成,今天再不过去,那才是真真的没规矩。”
说完,她甩甩袖子,想了想没有什么疏漏,就溜溜达达地回了房,坐等侍书安排。
静妃昨天头疼得厉害,今早才感觉好些,刚要在侍女的服侍下简单用些饭,就见外面负责通传的小宫女跑进来,说是长宁殿下到了。
季砚书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许久不见,自然想念。她忙着让宫女将人迎进来。季砚书也没客气,进门规矩行了个礼,就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了。
赵静怡小门小户出身,没那些个虚的规矩,见状连忙将季砚书拉到自己身边,伸出手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这才开口:“可是有一阵子没来我这了,这么早进宫来,早饭吃了不曾?”
可不止一阵子,算起来,自从去年年末大皇子儿子的生辰宴之后她开始告病,除了过年进宫给皇帝拜了个年,季砚书有小半年都没来过静妃这了。
她不免觉得有点儿汗颜,遂把头垂得低低的,装的乖顺,讷讷道:“没吃。”
“那在我这吃一点吧。”静妃笑着指挥携芳殿众人,“去把我昨天做的那些个点心拿上来——侍书也还没吃吧,快快快,都坐下。”
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饭,静妃这才注意到跟在季砚书身后偷偷打哈欠的时春,笑着问,“这丫头我瞧着眼生,叫什么?”
“回娘娘,我叫时春,时宜的时,春天的春!”还不等季砚书回答,时春就先一步跳出来,笑嘻嘻地回话。
“时春,好名字。”静妃娘娘拉着时春到自己身边转一圈,对着季砚书笑说,“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一大早把她给我带来了,真是个活泼的好姑娘。”
说罢,静妃挥挥手,身边的大丫鬟会意,从里屋的匣子里拿出一件东西,季砚书好奇端着碗偏头去看,就见静妃娘娘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桃花簪,那簪子上的桃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摇曳生姿,好似真的一般。
季砚书不由得笑道:“娘娘偏心,我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静妃娘娘一边将那支精巧的桃花簪戴在时春头上,一边嗔怪地看了季砚书一眼:“胡说,自小的东西,景义有的,哪回没有你的份,小白眼狼!”
季砚书吐吐舌头,埋头扒饭去了。
给时春戴好,静妃又催着这群孩子坐下吃饭。她没什么特殊的爱好,闲来无事读两本闲书,其余的,就是盼着她养大的这些孩子们多进宫来看看她,聊以慰藉。
静妃笑着看季砚书吃饭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当年送来自己膝下的时候,明明还是个胖胖的小娃娃,什么时候也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赵静怡的目光在季砚书身上看不够似的逡巡两圈,又忽然垂下了头。
她一直觉得季砚书长得很“巧”,生的不算是一等一漂亮,放在京城这样世家小姐扎堆的地方,也只能算不太容易淹没于人群而已。但巧就巧在,她生的与已故的长宁王有六七分相像,像这样垂下头的时候,看起来就有八九分了。
忽地,静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出声询问:“自你出嫁,我也没有机会好好问你。夕颜走的早,你又早早出去闯荡,怕是没有人教你这些宅院中的规矩,你在相府的日子过的怎么样?那韩家公子……对你可好吗?”
静妃养了这孩子几年,脾气秉性最是清楚。她知道这婚事季砚书不情愿,也知道那是个圈不住的孩子,就这样留在京城里,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我没事,娘娘怎么这么问?”季砚书一脸疑惑地放下筷子,这句其实是实话,韩弋没有妾室通房,府中琐事自有管家打理,她又住在别院,平时碰不见韩丞,也没有需要侍奉的公婆,其实过得很舒心。
“没事就好。”一提起这件事,静妃娘娘秀气的眉头就皱起来,“我自是放心你的,你自小就要强,也比旁的人有主意,我问你这件事,主要是因为昭儿。”
静妃娘娘口中的这位昭儿姓宋,镇国公独女。镇国公早年丧妻,只有宋长昭这么一个女儿,宠爱非常,但他常年镇守西南,也不方便将女儿放在身边照顾。长昭早早没了亲娘,小时候也是在静妃娘娘膝下长起来的,要说京城里季砚书说得上话的世家小姐,她就算一个。
早几年圣上指婚,将她许了户部尚书魏盛元家的小公子。想来宋长昭应该是比季砚书有良心一点儿,还知道时不时进宫给静妃娘娘请个安,不然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长昭?她怎么了。”
赵静怡刚才还高兴的脸,一提起这个,瞬间就遍布愁容。她斟酌着开口:“魏尚书的小儿子,家里有一门贵妾,是昭儿进门前就有的,你知不知道?”
这个季砚书还真知道。
但这也不怪她太多事,只能说这位魏小公子和这位“贵妾”,实在是有些名声在外。
这贵妾名叫卫柳儿,出身不大光彩,在做魏泽远的小妾前,是醉太平里的清倌,季砚书没见过,只听说有一把人人艳羡的好嗓子,是在还未梳拢的年纪就被魏泽远赎了身接回家的。
这魏小公子季砚书就要更熟一些了,因为他虽才是个侍郎,但却是自己踏踏实实考出来的,比旁的那些靠祖荫谋职位的人高明了一层,人也长得风流倜傥,所以更有名气些。
魏家虽不算是什么名门望族,但魏尚书到底有点读书人的骨气,起先死活都不肯让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丫头进门,但也不知道这个柳儿给他小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魏泽远在府上以死相逼,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闹得满城风雨,就连皇帝都听说了,上朝时一过问,魏大人见势不好,这才捏着鼻子认下。
见季砚书点头,赵静怡就接着说:“那姑娘我没有见过,但应该是个厉害的。昭儿的性子你也知道,是你们三个中最软的,镇国公远在西南,那魏小公子不重视她,不是任由那妾室磋磨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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