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莺想伸手拦他,没来得及,诧异地看向阿哥:“疯鱼病掉的肉,永远都长不回来,他在学校里欺负你啦,还是随随便便啃你了?”
郁沅半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脸颊落下影影绰绰的阴影,指尖残留着花瓣外层的透明黏液,他放到鼻尖闻了闻,非常浓重的鱼腥味,还掺着点腐烂的气息。
像苟延残喘的鱼,没死透,身体却已经出现腐烂。
“你不是说菩萨能治好?”
“菩萨是能治好疯鱼病,但是掉的肉长不回来了呀。”杨家莺认真道,“花朵的花瓣掉了,没有了,不会再长了。”
说话间,陈磊的理智值又往下跌了两个数,到了27,本就混乱的精神更上一度,不喊菩萨也不磕头了,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仰头望着天空中央的巨大月亮,神情癫狂却又透着诡异的虔诚。
杨家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默默挪开距离,凑到郁沅旁边,小声道:“他是不是疯了。”
郁沅:“大概率是的。”
27的理智值已经步入重度幻觉和重度异象,大脑会跟吃了兴奋剂和有毒的菌子一样,看到的世界跟他们所看见完全是两个世界。
有些胆小的玩家会因为幻觉和异象活活吓死,越害怕,理智值越跌,出现的幻觉越严重,几乎是无解的死循环。
“我们打120吧,让精神病院把他拉走。”
郁沅:“?”
“这里有通讯?还有医院?”
杨家莺对上阿哥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阿哥似乎也疯得不轻,说的话她都快听不懂了:“没有医院,我是怎么出生的,村子里的人生大病了,怎么看病?”
郁沅:“……”
陈磊:“咯咯咯咯咯咯。”
下午的风炙热又躁动,吹的树叶簌簌作响,山洞内的呢喃若有似无,郁沅后知后觉自己出了一身汗,变成冰凉的水珠贴着皮肤,激起一层疙瘩。
管理局监测到的数据表明,副本形成后,将成为独立划分的一隅之地,永绥村外面应该是翻滚不止的黑雾,为什么会有通讯和医院?
他思索无果。
“帮我弄一点早上的神水,可不可以。”
杨家莺的脑袋瓜转得很快:“可以,但我要礼物。”她想了想,补充得更仔细,“我自己选。”
郁沅轻皱了下眉,诡怪想要的东西,大概率不是普通东西,他转眸看向放任不管明显活不过今晚的陈磊,S级的副本,少一个人会增加通关难度,何况他需要山洞内的线索。
“行。”
杨家莺弯起笑眼,伸出手,即将触碰到阿哥的眼珠时,被躲开了,她歪了歪脑袋,手悬在空中,视线里的阿哥面无表情,头顶似乎有东西在晃动,但被头发遮住了。
好快的反应速度,比家里那只难逮的老鼠还快。
“我觉得很漂亮,想摸一摸,不吃你的。”
郁沅:“先把神水取回来。”
杨家莺:“好。”
郁沅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抬头摸了摸头顶,发丝微晃动了下,恢复平静,他再次走到陈磊身边,后者仿佛陷进某种幻境里,原先癫狂虔诚的神情变得迷乱且扭曲。
仿佛有看不见的人扣着他的脸皮拉扯,五官近乎不在原有位置上。
运动手表上的数值还往下跌。
理智值即将跌破20。
“陈磊,听得见的话,动一动。”
陈磊毫无反应。
“啧,真麻烦。”他转身走到山洞口,望向漆黑的山洞内部,琥珀色的眼瞳转为金色,拉成细线,然后缓缓放大,近乎盖住全部眼白。
视线内的黑褪去,灰白的内部轮廓显现。
山洞深邃幽深,似乎有分岔口,顶部倒悬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像数具无声的尸体,残缺不齐的同时保留了脑袋,内部的泥土非常潮湿,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白色的东西,透明,模糊,高速运动。
即使半兽化,也无法捕捉清楚。
“咯咯咯咯咯咯咯。”陈磊又开始笑起来,像卡了痰的老公鸡。
郁沅歪头看向他,尾巴从裤子里伸出来,垂在小腿处轻甩:“陈磊。”
陈磊:“咯。”
郁沅凝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在山洞里看见了什么。”
陈磊仍旧仰着头,凸起的眼睛死盯着月亮,嘴角小丑弧度般扬起,脸皮被拉扯到血管断裂,细小的血珠一颗颗地冒出来,他笑着:“咯咯咯。”
“我没什么耐心,神水如果恢复不了你的理智值,那她想要的礼物,只能是你了。”
杨家莺找了个塑料水瓢和水盆,搞了满满一整盆水,双手抱着,触手托着底部,摇摇晃晃地跑回后山,就见阿哥蹲在山洞口,似乎在埋什么东西。
“阿哥。”她喊了声,“你要的神水。”
郁沅头也没回:“给陈磊从头顶浇下去,就像早上的村主任给我们浇水一样。”
杨家莺应了声,端着水盆走到陈磊旁边,学着村主任的模样,一点点浇水,动作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又喊了声:“阿哥。”
“怎么了?”
“没事。”刚刚听错了吧,阿哥讲话不会那么冷声冷调,杨家莺转回脑袋专心浇水,水盆里漂着些碎花瓣,顺着水流黏在陈磊的身上。
原本降至21的理智值,开始攀升,22232425……越来越快,直到67的时候,停住了,再没动弹过。
“阿哥,我浇完啦。”杨家莺放下水盆,看着浑身湿透的陈磊,他的神情恢复正常,额头的血渍被冲走,露出深深浅浅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掉落,然后长出了新的皮肤。
郁沅将松软的泥土踩实,继而看向山洞,黑得似化不开的浓墨。
人眼下,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在做什么呢。”杨家莺好奇地凑到他身边。
他垂眸:“我在看里面的东西。”
杨家莺探头探脑地张望,好奇极了:“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见。”
郁沅闻言,没再继续浪费时间:“我看错了。”
这是陈磊听见的第一句话,第一句他能听懂的人类语言,他茫然地眨着眼,晦暗无光的扭曲黑雾不见了,就连充斥在大脑里的低声呢喃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正常的树木和山体映入眼帘。
“我咳咳……”他的嗓音嘶哑至极,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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