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芩愣了,憋在胸腔的那股火气忽然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
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是真的吗?
她设想了许多,唯独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
“罢了。”
不等她张口,郝景时又忽然松开她,两手垂到身侧,退了一步,“随你吧,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捡好听的话说,我不想知道了。”
“……”
鹿芩仍旧呆着,听到他这样赌气似的一句话,不知何解。
他的手抽开后,她还惯性地微微昂起头朝向他,脸颊一时凉飕飕的。
半晌后,她才惊觉出什么,脑子里迟钝地冒出一个结论。
郝景时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逐渐捋清这一点后,鹿芩慢慢垂下眼,心头堵得慌。
她好像……误解了郝景时。
他根本就不想纳妾。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赵姨娘挑唆的,借着她没有孩子的事,让郝老夫人不满她这个儿媳,从而同意鹿萍入府……
鹿芩如梦初醒,不想再吵下去了,上前了一步,求和似的去拉郝景时的手。
“夫君,我当然在意你,也在意你说过的话,就算你只提了一次纳妾,我也是记在心上的,我哪知道你改了主意。既然你不想纳妾,那就不说了,我以后也不提了。”
“呵。”
让鹿芩没想到的是,郝景时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息事宁人,反而自嘲地笑了,“变脸这么快,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什么……?”
鹿芩雾着脑子条件反射地问,问完,又忽然意识到不妙。
果然,郝景时甩开她的手,似乎是隐忍已久后的爆发。
他一口气说道:“鹿芩,你从前处处讨好我,只是为了衣铺,是不是?现在目的达到,我便没了用处,所以你对我漠不关心了是不是?”
“……”
“说的好话,全是诓我的,就是为了哄我高兴,然后来利用我。”
“…………”
突然被他气急败坏地拆穿,鹿芩浑身一僵,终于明白他何故怒成这样。
她看着他,须臾间,没来由地生出了怕失去他的恐惧,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不是怕衣铺开不成,也不是怕没人给她治病,更不是怕没人保护她。
只是单纯的怕失去他。
见她愣着不辩解,郝景时彻底灰心了,笑了一声,像是确认了答案。
“鹿芩,从衣铺开业的那一天起,我便看出你不对劲,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一往情深。”
“……”
“我不该信了你的鬼话,什么女子最懂女子,若能穿上我亲手设计的衣裳,便死而无憾……”
见郝景时越说越冷静,鹿芩有些慌了,赶紧胡乱地挥挥手。
她脱口而出,颤颤道:“夫君,你胡说什么呢,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设计的那……”
“你和你的姨娘一样虚伪。”
郝景时骤然打断,眉眼间的情绪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淡淡的。
他口中轻飘飘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却像万吨巨石一样,压在鹿芩的心上。
她只觉喘不上气,有些无措地想抓住他:“不是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想,郝景时,我……”
郝景时侧身躲开了,显然是已经不信她了。
“既然是真心的,就该懂事一点,为小爷考虑。纳妾的事情,你明日就去安排吧。”
“对了,记得要温柔体贴的,不要满腹算计的,最好先来十个八个,小爷不嫌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哪怕膝盖还隐隐作痛,他也依然倔强地迈着大步,越走越快了。
“……”
鹿芩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半晌,心里开始迟钝地疼着。
她昂起头,看着窗外。
一只鸟儿正朝南飞着,虽然顶着风,但依然卖力地扑腾着翅膀。
其实她和这鸟儿一样,喜欢迎难而上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但在郝景时这里,她不知所措。
有时候看见他,她便想,逃避一下就逃避一下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显然,逃避没有用,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郝景时可能……再也不会理她了。
鹿芩直直地望着门口出神时,试衣间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因为听见争执而躲起来的菱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了,见少爷扬长而去,忍不住皱皱眉头。
“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见她眼眶红了,菱儿心疼地掏出了帕子,“少爷虽然不说,但奴婢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意你,他也的确从未提过纳妾一事啊。”
鹿芩摇摇头,推开她递来的帕子,只觉得疲惫。
和郝景时共处一室后,她的确也恍惚过,时常细细去想二人相处时的种种,可又觉得郝景时只是守着当初的承诺,尽了丈夫该有的责任,好吃好喝地待她,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自从纳妾的事横在两人中间后,她更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愿凑近他半分。
她一直以为是郝景时和郝老夫人吹了耳边风,让郝老夫人来说教她,她以为这个妾是纳定了。
可刚刚郝景时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问出的一字一句,如石子投河般在她心里激起波浪。
她对他是真心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久了。
直到刚刚她才有了答案。
不过她明白的有点晚了。
如鹿芩所料,从那天起,郝景时开始对她冷淡至极,甚至将地铺收走了,不再和她同屋住。
鹿芩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心里越发激烈地萌生出一个念头。
她不要郝景时纳妾。
她要郝景时心甘情愿地回来。
……
天气逐渐转凉,雁南飞,叶枯黄。
鹿芩抱着菱儿送来的汤婆子,开始为郝景时留意起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还让人画了画像,拿过去给他挑选。
但郝景时只是让她放下就赶她走了,没多看她一眼,也不说看上了谁。
他不说,鹿芩也不管,继续给他送,他不理她,她就派菱儿去送。
菱儿回来告诉她,桌上的画像越堆越多,都快放不下了,但少爷依旧不理,仿佛她是空气,画像也是空气一样。
鹿芩想了想,不再送画像了,而是每天抄一首情诗,折成信封给他送去。
但信纸也被堆着,和画像的待遇一样。
过了几日,连郝老爷和郝老夫人都看出来他们闹了别扭,还在两人来请安时出言劝和。
谁知,郝景时不但不听,还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睡在医馆,一连七八日都没见他人影。
在公婆的劝说下,鹿芩无奈地拿着甜点去找他,想缓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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