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蒲蘅再醒来时,外头天都黑透了,她眨眨眼,看看床头的小灯,听着从门缝间透进的隐约说话声。
“不容易……一个人……小姑娘……表哥……照顾……”
外头的说话声不大,沈蒲蘅听的并不真切,她撑起身子下床打开房门,只见客厅里坐了一屋子人。人脸她都熟,都是邻居,让她意外的,是坐在人群中间绷着脸的那个人。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沈蒲蘅发怔之时,坐在客厅里的一众人也发觉她醒了,顿时七嘴八舌围了上来。
“哎哟,醒了就好。吓死我们了。”
“小蔡都说了,就是营养不良,又累到了。你非要自己吓自己。”
“也怪我,这几天去乡下了,没好好看着阿蘅。”
说这话的,是隔壁的吴奶奶,沈蒲蘅回神看向她。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累到了。奶奶不要多想,伯母和婶婶们也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完这话,吴奶奶牵起沈蒲蘅的手拍了拍。
“还好有你表哥在家陪着你。不然你出了什么事,奶奶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外公交代了。”
表哥?
沈蒲蘅看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人,再转回头,她也没有解释,只是温声安抚着为她担忧的这些邻里邻居。
心善的邻里邻居,也知道生着病的人该多修养,见她没事,也没多拉着她多说话,只是叮嘱了几句后,就出了门。一众人出门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阿野啊,阿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啊。”
说完这话,也不等沙发上的人回应,一众人又互相拉扯着出了门。
纷杂热闹的屋子,一瞬间又陷入寂静。将人送出门的沈蒲蘅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后往沙发走去。见她走来,本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起了身。
看着起了身的人,沈蒲蘅刚一愣,就听他道:“坐下吧,别又再晕了。”
沈蒲蘅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坐在沙发上,沈蒲蘅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久久沉默后,沈蒲蘅听到了拖动椅子的声音。她抬头,就看到他拖着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我留下,但不白住你的。我会给你房租。”
沈蒲蘅眼睛一亮,刚想说不用,但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她又把话憋了回去。
“我只租你一间屋子,我和你没关系,你和我也没关系,别和我搭话,也别问东问西。”
沈蒲蘅抿唇点头。
“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暂时拿不出房租。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给你补上。”
沈蒲蘅下意识想摇头,可最后还是点了头。
细嫩的面庞,乖巧的模样,坐在她对面的人悄无声息暗叹了一口气。
“厨房有邻居送来的粥,自己去喝。”
沈蒲蘅依旧乖乖点头,坐在她对面的人起了身,把椅子归回原处后,回了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那又一次关上的房门,沈蒲蘅眉眼弯弯。
月落日升,陈青野睁眼就听到了房间外轻手轻脚的脚步声。而这样的声音,陈青野已经听了一个星期。
起身,打开房门,陈青野和房门外蹑手蹑脚的人对了个正着。
“一大早,干什么?”
正端着一盆水的沈蒲蘅笑笑,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我在收拾书房,也重新买了床,你搬去那边住好不好。”
陈青野还没说话,就看她又垂了眼道:“你现在住的房间是我外公的,我不好让你住在房间里,只躺着什么都不能动,但我也不想挪外公的东西。书房其实也不小的,你先看看好不好。”
沈蒲蘅说的忐忑,陈青野却应的爽快。
“行。”
本还打了一肚子腹稿的沈蒲蘅一愣,再抬眼时,她眼睛发亮。
而被发亮眼眸盯着的陈青野没有站着,接过她手里的盆就往她指的书房走去。
书房如她所言,并不小,甚至是这个家里最大的房间。只是因为打了满墙的书架,才显得拥挤了些。
简单擦完书房,沈蒲蘅定的新床也到了,看着师傅安装床,立在门边的陈青野垂眸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人。
“什么时候定的床?”
沈蒲蘅瞪着眼:“就……就早上啊。”
陈青野嗤笑一声,懒得戳穿她。
年纪小小,心倒挺野。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却敢留男人住下,也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傻。
床安好了,陈青野的住处也算是定了,看着她点了一叠现金给安装师傅后,陈青野问她要了钥匙就出了门。而独自在家的沈蒲蘅没过多久也被隔壁吴奶奶拉去了社区医院。
有外公在,沈蒲蘅病了,都是喝几副中药,鲜少会打点滴,更很少进医院。可现在,外公刚走一个月,她就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给她打针的也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刚从医学院毕业的蔡磊哥。
“吴奶奶说你想给你外公守孝,所以这些日子都在吃素是不是?有孝心是好的,可是身体也重要。你十六岁,这年纪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营养不能断,更不能少。听哥哥的,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好好的,才是对你外公最大的孝心是不是?”
沈蒲蘅点头:“我知道的。”
在外公身边看着医书长大,沈蒲蘅哪能不懂这些道理。她只是笨拙地,想为外公多做一些什么。
*
再回到家,沈蒲蘅打开了冰箱,炖了汤,吃了自外公离世后的第一块肉。生了病,又好久没有吃荤腥,沈蒲蘅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吃了。
捧着温热的汤碗,沈蒲蘅看了一眼那大敞着的书房门。
陈青野不知道去哪了,从早上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虽然他自进她家门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露面什么也都没说过,可沈蒲蘅还是依稀还是猜出了一些。
那天他跟着她上了大巴车,靠着车窗上,看着窗外死气沉沉的模样,她很熟悉。外公刚去世的头几天,她也是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他失去了谁,但是他好像也没亲人了。不然受了伤为什么不回家,而是跟着她回了家,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那么多天。
而洗他衣服时,沈蒲蘅也注意到了他的衣角处有个破洞,衣领更是陈旧。再看他满兜的零散钱,沈蒲蘅也猜出他条件应该一般,身上也没多少钱。
结合种种,沈蒲蘅才下定决心开口让他留下。
应付不了那些想租铺子的人是真;想回报他,帮他一把也是真;至于她说记了他身份证信息,如果他做什么就报警,更是真。
刚被所谓父亲蒙骗,沈蒲蘅也只是赌一把。赌他既然会从那些人手下救她,那他就不是什么坏人。
而至今为止,沈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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